手下聽到他回的反倒是一句不相關的問題，“主人，那到底要不要去攔莫凌靳？”
蘇琅側了側頭，眉頭揚了下，低聲魅笑，“攔他幹什麼？”
“不用爲莫盛景先生報仇嗎？莫凌靳也不見得會信守承諾。而且……”
“而且他只保證活的，卻不保證莫盛景活成什麼樣子？”蘇琅懶洋洋靠着陽臺，視線內的黑夜中，無數燈光如海，倒映在他眼瞳之中，“人他是會還的，戒指給他了，莫凌靳還不至於不算話。現在對他來說，莫盛景一條狗命，還值不上那枚戒指罷了。可我也認爲，給莫盛景報仇值不上去得罪莫家。舅父應該也明白，頂多結下樑子，卻不值得爲他跟莫家魚死網破。”
“既然如此，爲什麼要將戒指給他？主人，如果老先生知道，也不會贊同將剩下這枚戒指用來交換一個已經沒有價值的莫盛景吧。那畢竟是老夫人生前最喜歡的，老先生還一直想給老夫人找到另一枚。”
蘇琅漫不經心的說，“就說我被逼的唄。”
“……”
“舅母再喜歡，那也是別人家的戒指啊。人都死了，還要戒指燒給她麼？”蘇琅從陽臺轉身，“就這樣了，舅父回來拿莫盛景給他交差吧，也不算一無所獲。”
手下看到他朝着吧檯那邊走，想了想，忍不住說，“主人，您是不是故意的？包括以前明明找到另一枚，卻沒告訴老先生，而是還給季小姐。”
“恩？”蘇琅眯着狹長的眸子，動作優雅的倒着酒，“我找到過？”
“……”
他手指擒着杯子，琉璃的酒色輕輕盪漾着。
莫家的東西還回去了，就算他還了她的那條命吧。
*
莫凌靳抽着煙，看着那枚男戒靜靜躺在辦公桌上。
與女戒的復古華麗不同，男戒雖然也是復古風，但非常簡約。
唯一複雜之處只有內側的英文縮寫，一生摯愛。
“你家丟了多年的戒指找回來了？”謝少辰手指一勾，將戒指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這種復古的戒指果然和市面上的不同，彷彿是靜置在時光裡多年依然永恆不變。
“放下。”莫凌靳眉頭皺了下，“別弄丟了。”
謝少辰扯了下嘴角，“說得也是，莫盛景換來的。雖說他這輩子也沒法好好過，但你還記得當初找到他花了多大的代價吧？爲一枚戒指還回去，也只有你做得出。”
“流蘇找了很久。”他輕吐出一口青白的煙霧，“小姑姑當初也因爲這個沒能回來，現在能拿回來，區區一個莫盛景算得了什麼。現在的莫盛景還能有什麼價值？”
謝少辰低笑，“所以這麼容易用莫盛景一條殘命換回來，你不覺得奇怪？”
“奇怪。”他將戒指收起來，“莫盛景的命只是蘇琅找的藉口，他那個舅父如果在，不會同意。但是我沒什麼興趣知道蘇琅的想法。”
“那麼……”謝少辰玩味的說，“婚期還有多久？”
“……”
“你找回來不就是爲了給她補個婚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