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蘇的眸子怔了怔，看着眼前模糊又清晰的英朗輪廓。
她是真的在做夢吧。
剛剛一張嘴，又被他不輕不重的吻住。
想說的話全被這個吻給吞噬了下去，聲音消散在咽喉裡。
她覺得自己像溺水的人，還在冰冰涼涼的海水裡起伏着。
呼吸全被抽空了，只是並不冷。
只有滿腦子的醉意，滿身都是他的氣息，要將她溺斃。
吻了好久，她大口的呼吸着，人卻還沉溺在剛纔。
“還要麼？”男人清冽沉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不斷迴盪。
莫凌靳俯下頭埋在她臉側的肩膀，不斷的吮咬。
滿身熱血狂漲的對比下，他心臟卻有什麼東西往下沉。
問出口的那個問題，他居然不敢聽到她的回答。
莫凌靳有點自嘲的勾了下脣，額頭貼着她的額頭，在呼吸的交纏裡試圖讓自己冷靜。
他寧可問她要不要，都不想問愛不愛。
身體熱得厲害，耳邊只聽到她斷斷續續的冷，像貓的輕吟聲，一點點蠶食着他的理智。
腦子裡又迴盪着她的聲音，莫凌靳，我不愛你了……
他閉着眼，好半天，慢慢拉下她的手臂，“睡覺。”
莫凌靳翻身要下牀，在牀邊看到亮起的手機屏幕，來自蘇池西的信息。
“渺渺轉告你，季流蘇是因爲你喝醉的，不愛她就放了她。”
他低着眸子，手指緊捏着手機。
不肯離婚就借酒澆愁？
“莫……莫凌靳……”
背後伸過來的一雙手臂，無助的將他纏住，像生怕被拋下。
“我冷……好冷……”
聲音纖弱得彷彿凝成了一根細弦，支離破碎。
哭聲隱在最深處戰慄着。
“我好怕……救我……”
莫凌靳心頭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擊碎了。
轉頭看到她溼潤的睫毛，整個身體都在戰慄。
他從來沒見過她這麼脆弱的樣子，像是一摔就會粉碎的瓷娃娃。
“流蘇……”莫凌靳重新將她撈到腿上，低垂着深瞳。
一隻手摟着她腰身，另隻手又將她眼角的淚光拭去。
她整個人埋進他胸口，雙臂抱緊他的脖子，一雙細白的長腿也緊緊纏住他的腰。
莫凌靳輕撫了下她的背，只想立刻抽支菸冷靜一下。
恐怕，今晚是擺脫不掉她了。
“莫凌靳……”
“恩……”他低着聲音迴應着。
又過了好半天，依然是漫不經心，彷彿不帶情緒的聲音，“流蘇，愛我麼？”
細弱的聲音從他胸口傳出，“愛。”
他動作僵在那，手裡緊握的手機都差點落下來。
薄脣顫動了一下，口中彷彿機械的嗓音，“再說一次。”
她只是脣貼着他胸口，好像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只知道自己想靠近他，再靠近一點。
手無意識的扯着他凌亂的襯衫。
驀地，一雙手都被男人用力的抓住，頃刻間按倒在牀上。
莫凌靳幾乎是呼吸都停下來，所有的情緒匯聚在他沉暗而深邃的眼瞳裡，倒映着她的影子。
沙啞的聲音輕的像風，“再說一次。蘇蘇，你愛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