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蘇咬着下脣,手腕被緊扣得生疼。
男人逼視的目光讓她無處可逃,本來因爲這次事故有點心虛,卻被這個霸道之極的視線看得生出幾分叛逆,“你想讓我說什麼?”
她生病的這兩天,除了他帶她回來那天,她根本見都沒見過他。
如果不是陳阿姨說過一句,莫先生打電話來問過,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還記得自己生病。
“我跟你說過幾次離他遠點?”他動作並不重,只是男人和女人至今力氣的懸殊,讓他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能將她輕易的制住,“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你們那天要怎麼樣?在我不在的時候,跟他共進晚餐?然後呢?”
莫凌靳語氣本是冷漠平靜的,只是越說到後面,字音裡越是帶了點沒有收住的狠厲。
尤其,想到電話裡剛纔聽到的彙報。
心裡滕然升起的惱火,一層層的蔓延開來。
冷靜兩天的情緒,卻反倒被點了把火。
而季流蘇隻字不提解釋,只滿不在乎的一句話,無疑讓這把火越燒越旺。
“沒有然後。”她一字字的開口,使勁的想將自己手拽出來,“只是吃個飯而已。不要拿莫太太這個身份來要挾我,是不是莫太太連跟人吃頓飯的自由都沒有?”
“自由?”莫凌靳收緊的五指,力道不由自主的更大。
冷峻耀人的臉龐上,薄薄的哂笑從他薄脣間層層擴散。
像是聽到什麼極好笑的詞,讓他帶笑的聲音輕得可怕。
“我是什麼時候讓你覺得,我的女人會有那麼多的自由?”莫凌靳從皮椅上起身。
挺拔的身形在她面前,頓時彷彿一座高山。
他矗立在她面前,身子微微前傾,氣息都強勢到可怕。
季流蘇一動不動,聽着那個輕聲繼續,“我的女人只需要聽話,我娶的人,也只需要聽話。自由是我給你的範圍之內,不代表你什麼都可以。”
聲音裡的從容淡定,如果不是聽到內容,根本不會覺得內容有那麼殘酷。
“你是說真的?”季流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手腕上欲裂的疼痛都來不及想。
耳邊淡淡的笑聲顯得矜涼,“你覺得我是開玩笑?”
她強撐着情緒,生病兩天不見他人影的委屈蒸發的乾乾淨淨。
巴黎幾天的錯覺,讓她差點真覺得,她生病了他就該好好關心她。
幸好這種傻話沒說出口。
季流蘇沉默的看着男人那張好看到逆天的面容,可能人長得好看了,稍微對女人有一點縱容和寵愛,就那麼讓人容易誤會吧。
其實他爲什麼娶她,她明明那麼清楚。
他只需要一個在季家,立場跟他一樣的女人,不附帶季家的利益關係。
手腕上的那隻大掌,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
季流蘇低頭看了看,上面一圈勒住的紅痕。
“去休息。”莫凌靳站直身子,語氣疏淡,“我也不想看到我太太是個病秧子,把身體養好。”
季流蘇沒一絲的猶豫,轉身就出了書房。
他剛纔還清冷帶笑的臉,轉瞬就沉暗了下來。
人重新坐在皮椅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拿着手機,掙扎了一刻,撥通了一個號碼。
“奶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