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蘇被問得一陣心虛，“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過，老師有事沒來，所以跟朋友一塊吃了。”
“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他明明說的平靜，卻偏有一點逼迫的意思。
“……女的。”
她看着擋風玻璃，臉上沒露出任何表情。
聽着他這種逼問的語氣，下意識就不敢說是男的。
季流蘇不等莫凌靳再發問，搶先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能不能送我去一趟最近的警局？我媽她……剛纔來找我，鬧了點事情。”
“恩。”莫凌靳這纔沒多說。
警局裡。
季流蘇也不知道莫凌靳是不是提前知會了，局長親自出來處理。
“在放她出來之前，我能單獨跟她說幾句話嗎？”
莫凌靳看了她一眼，臉上隱隱的不悅。
“先讓我跟她談談。”季流蘇聲音放軟了一點。
一雙睜大看向他的眼睛，也充滿懇求。
她何嘗不知道他的用意。
結婚一開始他就說過，娶她不想有什麼額外的麻煩，所以纔會讓她提前看到真相，就是想娶一個跟季家不會有過多瓜葛的男人。
她現在是他妻子，如果被季如故意敗壞了名聲，也會連帶着影響到他的名聲。
“去。”莫凌靳沉寒着臉，沒有跟過去。
季流蘇在看守室外，季如被帶出來時已經沒了剛纔糾纏的氣焰，看着季流蘇還有點膽戰心驚。
“你想怎麼樣？”季如抽泣着，似哭似笑的樣子，“跟你媽一樣，想將我關進監獄裡？然後讓娜娜成爲當初的我，是嗎？這麼多年的母女關係，你就這麼狠心？”
季流蘇抿了抿脣，心臟都跟着收緊，生疼。
“我是想騙你去嫁給唐明，那是季家要這麼做的，我有辦法阻止嗎？我只是想讓你少一點反抗，少受一點傷害。這次娜娜一時衝動，我承認她做得不對，但你真以爲，如果她成功了，我就不會怪她？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畢竟是我親生女兒，你當時有多恐懼，她現在就有多恐懼。”
季如聲淚俱下，繼續說，“是因爲你確實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我才讓你放過她。難道你虛驚一場，一定要讓她的清白來陪葬？流蘇……”
“夠了……”季流蘇聽不下去她這種聲淚俱下，“十九年，你將我從我親生父母手裡奪走，用她的錯來懲罰我，如果這樣還不夠還你當初沒殺了我的恩，我可以再答應你這件事。就這一件，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
“你肯讓他放了娜娜？”季如睜大眼睛。
“記清楚我的話，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季流蘇咬了咬純脣，低聲，“我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其實你也不想看到我吧。”
當初她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媽媽看自己的眼神總那麼不對，明顯的不喜歡她。
是啊，仇人的女兒，每天看到都是眼中釘肉中刺。
這十九年她也不好過。
不如一了百了。
“好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讓他放了娜娜，我什麼都答應你！”
季流蘇轉身走出拘留室，擡頭看到走廊上抽菸的男人。
莫凌靳眉頭一擡，“這麼快？”
她剛剛忍了半天的眼淚，在季如面前只留下冷淡的神色。
此刻眼眶終於忍不住紅了。
幾步跑過去，用力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