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本來就是豪門,除了季流蘇,子女都是含着金鑰匙出生,沒哪個是會爲了嫁進另一個豪門委屈自己的。
尤其對象還是,他這種劣跡斑斑的人。
唐明脣角勾起一抹桀驁的自嘲,“你說是因爲什麼呢?”
季流蘇並沒有聽他最後的反問,只是不少事從腦海裡重新浮現。
自小她就和媽媽不親,覺得媽媽並不喜歡自己。
每次做錯事,捱過打後,媽媽反反覆覆告訴她的都是,她是她養大的,她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有多不容易。
這種沉甸甸的感情一直壓在她身上,好像維繫她和媽媽之間的已經不是情感樞紐,而是她口中反覆強調的恩情。
所以她更喜歡去莫奶奶家,莫奶奶跟她雖然無親無故,但卻能讓她感覺到一種沒有負擔的感情。
她不知道別人的媽媽是怎麼對自己的女兒,她卻自小就能從媽媽的眼神裡感覺到一種討厭。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心裡就是知道,她並不喜歡自己。
包括她小時候被綁架。
她失蹤了三天兩夜,如果不是莫盛景,她可能都回不來。
只是對媽媽來說,她能不能回來都好像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以爲她討厭我,是因爲看到我就會想起她不堪的過去。”季流蘇的聲音很低,語速也慢。
但剛纔眼眶裡盛滿的眼淚卻好像全都蒸發掉了。
唐明眯了眯眸子,看到她剛纔接電話就掉眼淚樣子,還以爲她掛斷了就會崩潰得大哭。
結果她沒有。
“季明娜那個蠢貨跟你媽長得有幾分相似。”唐明很玩味的說,“一開始還以爲是巧合呢。不得不說,你們季家的人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沒查過那麼深入的事情,但莫凌靳這些行爲的暗示,以及擺在眼前的事實,猜也能猜到幾分。
尤其聯想到季雅和季如當初的水火不容。
唐明突然站起身,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差不多了。那個喜歡用不齒手段的人,在酒店外面等你。哦,想起來,他說你也可以選擇自己走,也可以選擇繼續幫你的養母自我犧牲。”
季流蘇沉默起身,將照片和手機重新拿在手裡。
手指的骨節都泛着白。
“喂。”唐明好奇的看着她一言不發就往門口走的背影,“你是來這裡之後,季如纔給你打電話。那之前讓你來的人,不是她對麼?那就順便說一句,這件事,我毫不知情。”
他只需要讓季流蘇知道,在季如心裡,她這個養女始終不算一回事。
季流蘇步子停了一下,嘴角是嘲弄到極點的冷笑。
她怎麼來的還重要嗎?
最好的朋友,和一直以爲是媽媽的人,都做了同一個選擇。
季流蘇閉了閉眼,冷漠的抿着脣從房間出去。
唐明聽到門關的聲音,走向套房的臥室,推開門。
牀上一個被脫光了的女人,手腳張開呈大字被綁在牀上。
唐明走上前,看着牀上那張帶着幾分稚氣的小臉上佈滿了曖昧的紅潮,將矇住她眼睛的布扯了下來。
“不,不要……”沙啞的聲音透着恐懼,幾乎喊不出來。
這是莫凌靳給的一份補償禮物——季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