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安靜。

在戚小沐爲自己辯解之後,臥室暫時沉入了安靜。

傅卉舒看看常娥,常娥的小臉完全能讓冰水沸騰,再看看史詩,史詩的臉上卻無任何波瀾。

她暗笑一聲,拽拽戚小沐的袖子,說:“走了小沐,咱們回自己屋睡覺。”

戚小沐不想回去,她想看好戲,傅卉舒踢了她一腳,才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

回到臥室,戚小沐問:“幹嘛拉我回來?你不是也好奇仙子喜不喜歡史詩嗎?看仙子今晚的反應肯定是喜歡的。我都幫她們挑開了,好戲都快上演啦,爲嘛不讓我看?”

“這時候應該讓她們獨處,你當什麼電燈泡?再說,”傅卉舒喝兩口水:“你蹲了那麼久的局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光想着看常娥史詩不想看我?”

“怎麼會嘛,”戚小沐勾住傅卉舒的脖子,“我最想看的就是你了,想死你了!”

“再想我也不能大半夜的往回跑,非典時期一點都不能大意,昨天夢思的學校還查出一例來呢,她們整個系都停課了。”

“將軍席夢思?”戚小沐一拍腦袋:“我的天!多麼久違的名字啊!你怎麼見到她的?她還好吧?”

“昨天我去醫院找我媽媽,從醫院碰見她的。她扭傷了手,腕骨有了條小裂縫,沒大礙,過兩個月就能好。這麼久不見她沒嘛變化,就是稍微瘦了一點點。脾氣更是一點沒改,她說除了杜鬆咱們幾個都沒怎麼跟她聯繫,嗷嗷罵咱們倆是大垃圾,我媽媽聽了都直笑。”傅卉舒說着說着樂了:“夢思那脾氣,真是一萬年不變啊!”

“不變好不變好,我就喜歡將軍那種脾氣,以後得多跟她聯繫聯繫。杜鬆跟她一直有聯繫?”

“嗯,杜鬆朋友不多,他跟他喜歡的朋友一直都聯繫,像是你啊,徐則林啊,夢思啊,我啊,沒了。他聯繫的也就咱們幾個人了,手機上的人名屈指可數,真是個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

“大家閨秀就對啦,我一直拿杜鬆當大閨女看的!”戚小沐慨嘆似的說:“大三眼看着都快過完了,杜鬆還一直沒戀愛過,咱們應該給他介紹個女朋友,省得他老是惦記你。”

傅卉舒一怔,問:“你還是覺得杜鬆喜歡我?”

“是啊,難不成他移情別戀了不喜歡你了?”

“其實……”傅卉舒彆扭的撇撇嘴,說了實話:“其實他喜歡的一直是你。”

戚小沐瞪眼:“開什麼國際玩笑?”

傅卉舒酸不溜的說:“他從高中就喜歡你,一直喜歡到現在,怕你拒絕就一直沒敢跟你說。倒是告訴我了,還讓我替他保密,正好我也沒打算讓你知道,我看我跟杜鬆也就在關於你的問題上有點默契。”

“你確定?”

“當然確定!喜歡他的女生有的是,人家就對你一人情有獨鍾,多深情呢!”

“呀呀呀!”戚小沐興高采烈地跳三下:“原來我魅力比你大呀!我還一直以爲杜鬆喜歡的是你呢!我可憐的杜鬆!我誤會他了,我真不該對他惡言惡語的,明天給他買個豬蹄當補償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傅卉舒渾身都散發着山西老醋味:“你可憐他你跟他過去吧!別在我眼前晃!我見了你就煩!”

“就煩你就煩你,他怎麼能跟你比嘛,”戚小沐冷不丁的把傅卉舒撲到牀上,對準嘴巴親了下去,一邊親一邊脫衣服,嘴脣離開不足一秒又黏到一起,親了足足三分鐘才知道大喘氣。

“渣渣!不是可憐杜鬆嗎?還招惹我幹嘛?”傅卉舒臉帶紅潤的捶了捶戚小沐的肩。

“都說他沒法跟你比了,我就喜歡招惹你一個,這輩子只招惹你一個,”戚小沐舔舔嘴角,蹭着傅卉舒的腿輕咬她的鼻尖:“卉舒我喜歡給你消毒,你真甜。”

“嗯,”傅卉舒聞聞獨屬於她的清幽體香:“你也不苦。”

“我渾身都是甜的,”戚小沐的手衝上了對方的山之巔,低頭親親,“軟乎乎大饅頭,俏生生的小饅頭,都是我的。”

傅卉舒揉揉那對俏然聳立的狗不理,笑道:“你這倆狗不理也都是我的。”

戚小沐咬一口小饅頭,抗議:“狗不理不好聽!”

“我愛吃就行,”傅卉舒的手滑過她的小蠻腰,往下走,“可惜沒汁。”

“哼,你的也沒汁。”戚小沐往上爬爬,狗不理壓住了大饅頭,貼住,蹭一蹭:“卉舒,我聽到你心跳了。”

“嗯,”傅卉舒抓抓她的屁股,調笑:“要是你那對狗不理跟你屁股上的肉一樣多就好了。”

“那我不就有兩個屁股了?”戚小沐撩開傅卉舒臉上的幾根髮絲,看着那張白裡透紅的臉,眼睛裡迸出幾道火花,“想我不想?”

“一點不想,”傅卉舒咬着她的鎖骨,纖長柔美的手指逗弄她楚楚含羞的花瓣。

“你就愛說反話,”戚小沐悶哼一聲,抱緊傅卉舒,啃口她的脖子,“我喜歡聽你說反話。”

“我不說反話就不喜歡了?”傅卉舒翻身騎到她身上,下半身若即若離的貼到了一塊兒。

“喜歡,你說什麼我都喜歡,我是昏君,愛美人不愛江山,不對,是愛美人身上的江山。”戚小沐摟住傅卉舒盈盈一握的腰,擡頭去吃那對嫣紅玉潤的櫻桃,長腿稍稍打開一點,讓貼合的地方更加貼合,“卉舒,每次這樣,我都覺得我們是連體兒,你真熱,我真喜歡。”

“嗯。”

傅卉舒握緊她的手,十指交纏,腰身止不住的律動,生動而猛烈地研磨,戚小沐配合着她的動作,跟她一起跳舞,一起沉淪。

沒有什麼是比感受彼此的熱度更加親密的事了。

雙眸緊閉,櫻脣輕吟,麗靨潤紅,風情盪漾。晶瑩的汗珠順着脊背悄然滑落,白皙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着別樣的光華,這一刻,兩人的心在一起跳躍。

柔和的光,柔和的人,柔和的水。

一圈又一圈的水紋向外擴散,漾動了浮光,盈滿了渴望;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此起彼伏,衝過了沙灘,擦過了貝殼。兩隻小船遊蕩在海水中央,時上時下,忽左忽右,你追我逐的過家家,直到潛藏在體內的海嘯來襲,將船覆沒,一切才趨於平靜。

傅卉舒仰起頭,瀑布般的長髮灑滿了背,戚小沐弓起背,綢緞般的黑髮鋪滿了牀。

深沉的夜,原本就是爲愛的深沉的情人準備的。

無需過多言語,只需相擁睡去。

戚小沐和傅卉舒離開後,常娥躺在牀上裝死人,她乳疼額頭疼,渾身都疼,沒力氣說話。

史詩看看她的額頭,倒出一點紅花油幫她抹了一點,常娥問:“我不會腦震盪吧?”

“讓弱小的檯燈夯一下應該不會腦震盪,”史詩把地上的檯燈撿起來,嘆:“你腦袋可真夠硬的,把檯燈都震散架了。”

“什麼話!”常娥憤憤然:“你有點人性沒有?檯燈不是人!我纔是人!”

史詩哧哧笑:“你不說我真不知道你原來是個人。”

“一邊去!”

“真沒想到卉舒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力氣還不小,簡直能跟奧特曼比。”史詩問:“還有哪裡疼?”

常娥用下巴指指自己的乳:“胸!”

史詩把紅花油遞給她:“你自己塗點。”

“我沒力氣……”

“那你脫下外套來,我幫你塗點。”

常娥想了想,跟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坐起來把外衣脫掉,再把文胸解開,一對人人嚮往的美/乳彈跳而出。

史詩沒想到她會脫的這麼光,臉一紅,頭一轉,說:“你不是胸疼嗎?不用脫內衣。”

“是胸上的乳疼!”常娥低頭瞧瞧,自憐:“我可憐的乳,都摔青了……我恨死小沐了!還有卉舒,砸的我毀容,真是王八跟鱉走親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恨死她們了!今天應該看看黃曆,肯定是諸事不宜。”

史詩的眼皮輕輕一撩,眼角的餘光一掃她的胸,胸口上下確實青了一片,稍一皺眉:“怎麼還能摔到胸?”

常娥沒好氣的說:“牀上滾下來胸先着的地!”

史詩大笑:“就這樣的胸還出賣色相,我真擔心看門的見了會嚇着。”

“少幸災樂禍!要不是你我能摔下牀能被檯燈砸嗎?你跟小沐都沒良心,就會耍老孃!”

“小沐那張破嘴完全能跑得開十輛火車,她說的話你也信?”

“誰讓我單純呢!”

“好吧你單純,把頭髮撥到背上去,我幫你擦點油。”

常娥把胸前的頭髮撥開,說:“你小心點,我可是處胸。”

“什麼處胸?”

“處女處胸!貞潔聖地!”常娥看眼史詩,臉蛋微紅的嘟囔:“要不是疼的厲害我纔不會讓你佔便宜。”

“處胸……你可真能造詞!”史詩拿起紅花油,以專業的態度往她胸上塗,努力避開那倆點,也努力忽略那極佳的手感。她不能不承認,常娥的胸的確是漂亮的,大而不鬆垮,滿而不下垂,成天蹦蹦噠噠的閒不住,胸部很健美,也難怪她成天以乳爲傲。

常娥第一次用心觀賞史詩,史詩長的很漂亮,她是一早知道的,不知爲何,今晚的史詩好像比以往更漂亮一些。含煙的柳眉,水潤的杏眼,柔嫩的朱脣,尖尖的下巴,濃翹的睫毛,自來卷的長頭髮,還有那好的要命的皮膚,除了偏瘦的胸脯以外,隨便拿出一樣都堪稱精緻,都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常娥搞不懂,這麼一個讓誰看了都會覺得漂亮的人,王靈怎麼會不珍惜?王靈怎麼能夠不珍惜?

她盯着史詩專注的臉,心臟有些失神,心跳逐漸加速,史詩的手有點涼,觸到胸上很舒服,她止不住的哼哼了一聲。史詩的手稍稍一停,集中精力繼續塗,塗完後,幫她找出睡裙,丟到她腦袋上,說:“穿上衣服吧。”

常娥若有所思的換上睡裙,蹙眉沉默。過會兒,她說:“史詩,有件事你可能不喜歡聽,但我必須對你說出來,要不我心裡堵得慌。”

史詩呼吸一凝:“什麼事?”

史詩的臉很平靜,平靜的像是一個已被風化的石雕,看着堅韌,用手一戳,卻會碎。常娥看着她,張了張嘴,胸口一悶:“沒什麼,突然想吃泡泡糖,吹個大泡泡。”

“嗯,明天去買。”史詩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這口氣裡有幾分放鬆,也夾雜着一絲微不可見的失落,她對着常娥笑笑,說:“睡覺吧。”

“好,睡覺,”常娥關上燈,在黑暗中回味剛纔的心跳。她談過三次戀愛了,很清楚這種心跳意味着什麼。三次戀愛,三個男友都不曾給她帶來這種心跳,史詩卻做到了。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很在乎史詩,而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會喜歡女人,如今心一跳,隱隱地,她肯定了一些什麼。

她扭頭看看史詩,史詩呼吸平穩,似乎睡着了。她突地有點鬱悶,史詩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麼?她自己有手,沒必要非讓史詩幫她塗紅花油不可,她脫下文胸讓史詩看,不過是想看看史詩會有什麼反應,結果很失望,史詩對那倆乳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史詩的無動於衷讓她頗受打擊,生活就是這麼不如意!她氣惱地抱怨着。

氣惱之下,她往史詩身邊滾滾,叫了一聲:“史詩。”

史詩沒回話。

“史詩,你還想王靈嗎?你是想她,還是想把她忘了?我覺得你不用想着忘了她,有些人絞盡腦汁的想忘記某個人,到頭來記憶反而更加清晰,這樣多受罪。不如順其自然,不想也不忘,不惦記着忘,也就不會多想,對不對?”

史詩沒回話。

“史詩,我這幾天吃食堂,食堂的菜沒你做的好吃,明天早上你給我做飯吃吧。”

史詩還是沒回話。

“史詩,你沒發燒,真是討厭。你要是病了,肯定比沒病的時候討喜一點。”

史詩依然沒回話,只是轉過身子,隔着被子抱住了她。

天上的雲彩裹住了月亮的半邊臉,常娥眨眨眼,笑着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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