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十五樓,言丹煙才氣喘噓噓的扶住樓梯欄杆,明明有電梯,她竟是忘記了,一口氣跑着上了十五樓。
捂住胸口,心撲通撲通跳的極快。
一定是因爲她跑的太快了,纔會這樣的。言丹煙點點頭,反覆強調着告訴自己。
她趴在欄杆上,看着旋轉而下的樓梯,大口的喘着粗氣。
“言總監?”
原陽拍完照片,卻怎麼也找不到言丹煙,正欲出來給言丹煙打個電話。剛好看見在一旁樓梯欄杆上趴着的言丹煙。
言丹煙收起神色,站直身體。
“都拍完了?”
原陽點頭,正欲說些什麼。被跟在後邊出來的林凱打斷。
“彆着急,聊兩句。”
這話自然是對言丹煙講的,原陽下意識看了一眼言丹煙,見她點頭,才說道。“那我先去店面,還有幾個數據要測量。”
林凱看着金頭髮的歪果仁進了電梯,這纔將目光轉回到言丹煙的身上。
“想說些什麼?”
言丹煙背靠在欄杆上,看向林凱。
林凱站在言丹煙的身旁,盯着某一處,沉默了一會。
“御風國際最近不太平。”
“……”言丹煙愕然,不明白林凱怎麼說起了這個,而且御風國際不是很好嘛?怎麼又不太平的呢!“什麼意思?”
林凱輕哼了一聲,“背後有人要搞顧西爵。”
……有人要搞顧西爵?他是何人結仇了嗎?不過也是,顧西爵的行事作風,沒有仇人才會奇怪吧。不過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對顧西爵出手!
言丹煙微微皺眉,顧西爵應該可以順利解決的把。
“顧西爵這麼厲害,那個這麼大膽,居然在太歲頭上動土?”
“你倒是放心。”林凱瞥了一眼言丹煙,只要顧西爵不是爲情所困,倒是還真不會有什麼岔子,就怕這個傢伙頭腦一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背後主謀是誰還不知道,但是溫璇是那杆對着顧西爵的槍沒有疑問了。”
提到溫璇,言丹煙有些疑惑了,她不是顧西爵的未婚妻嗎?
“溫璇?”
“恩。溫璇。”
輕輕蹙眉,溫璇爲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是顧西爵的未婚妻嗎?”
“呵呵……”林凱突然笑起來,眼神充滿趣味的打量着言丹煙。
“你笑什麼?”
言丹煙被打量的渾身發毛,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凱。
“也就只有你還把她當做顧西爵的未婚妻。”
那眼神太具有穿透力,似乎看的頭言丹煙內心的想法。言丹煙微微側頭,避開與林凱的目光對視。撇撇嘴,說道。
“本來就是,整個桐市都知道的。”
盛大的訂婚典禮,宴請了整個桐市的商圈名流,那一對金童玉女在閃光燈下,是何其的般配。那個被無數女人惦記和豔羨的位置,自此按上了溫璇的名字。
彼時的言丹煙還未離開中國,她只是在另一座城市的街頭,看着廣場屏幕上的新聞,想要流些眼淚,可是已經流不出來。
想到這裡,言丹煙心裡有些異樣,好像是腳底進了小石子,不會讓人痛不可支,卻是不能夠忽視的不適。
“還不肯原諒他?當初訂婚搞的那麼大,其實顧西爵也是在賭,你會不會出現。”
顧西爵的感受和爲難,林凱是明白的。曾幾何時,他也經歷了同樣的痛苦和折磨。站在這樣的角度之上,林凱認爲他還是有必要爲顧西爵說些好話的。
“ 沒有。”言丹煙直接了當的回答,速度快的讓林凱都有些詫異。“只是工作關係了,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 五年前,溫璇不知道爲何突然拿到了御風國際除顧西爵之外的所有散股,持有近45%的股份,整個御風國際就變成了她和顧西爵兩個人當家。”林凱停頓了一下,見言丹煙並沒有表情變化,才繼續說道。“更麻煩的事情是,有幾個重要的客戶,要求只有溫璇與他們溝通合作才行。”
聽到這裡,言丹煙不由的嗤笑一聲。
“溫璇?開什麼玩笑,她能夠用的招數大概只有扮柔弱把!”
柔弱?林凱可不覺得這個女人只會扮柔弱。“非也非也,什麼都不用,只要溫璇人在場,點點頭,合同就簽了,比顧西爵出面要省事的多了。”
“不可能吧!傳說中的刷臉?”
言丹煙輕哼一聲,有些嘲諷的說道。也倒不是她看不起溫璇,回國後御風國際的第一次 ,言丹煙就已經看出了她的深淺。
“也許吧。”林凱嘆了一口氣,背後的人隱藏的很深,查了許久也沒眉目。“反正結果是都簽了,讓人也無話可說。溫璇拿着這個還有承諾威脅顧西爵,纔算是有了她這個未婚妻的角色。”
“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言丹煙站直身體,語調輕輕的,恍如只是不經意間再自然不過的回答。
“你倒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了。”林凱感嘆道,自己做的選擇後果只能夠由自己承受,他這纔好不容易把蘇笑堅硬的外殼暖軟。就言丹煙的樣子來看,顧西爵的道路只會比他更艱難。“如果真的是有感情的話,又怎麼會五年還保持着未婚妻的頭銜呢!”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我就走了。”
“你不好奇爲什麼這些事情,我都會知道嗎?”林凱挑眉看向言丹煙。“我知道很多大家甚至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沒有興趣。”
言丹煙白了一眼林凱,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
林凱隨即跟上言丹煙的步伐,“就在你離開的那天,顧西爵冒着風雪非要從臨市趕回來,結果出了車禍,據說他買了禮物送你,出事的時候,禮物是護在懷裡的,你知道嗎?”
言丹煙的眼神一怔,隨即恢復神色。
“那又如何呢?”
撲捉到言丹煙的眼神變化,林凱繼續說道。“你突然離開,顧西爵瘋了一樣的找你,動用了所有他能夠動用的人力和資源,可是一直找你找不到,車禍還沒有出院就喝酒喝到差點胃出血死掉,你知道嗎?”
言丹煙垂在體側的手緊緊的揪住褲腳,依舊冷着臉。“ 他自己願意的。我又沒有強迫他。”
電梯門打開,言丹煙率先走了出去,步伐有些凌亂。
“你不聲不響的離開,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他,顧西爵所受的傷害,不比你少!”
林凱站在電梯裡,對着言丹煙的背影喊道。
言丹煙突然停下腳步,然後猛的轉身往會走。在電梯即將合上的時候,猛的將電梯門拉開。目光有些兇狠,讓一向波瀾不驚的林凱都有些動容。
“顧西爵對我的傷害,是你們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他這輩子就是拿命也也換不來的!”
也是那語氣和神色太鋒利,林凱有些震驚,看起來是帶着光環而歸的言丹煙,到底經歷了些什麼。纔會讓一個女人說出這樣不可置疑的話。
“…………”
沉默了許久,言丹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對不起,我失態了。”道了一句歉意,言丹煙轉身離開。電梯門輕輕的合上。那些回憶被觸及的時候,原來還會那樣的難受。
“唔……”言丹煙拐進了衛生間,隔間的門關上,言丹煙擡起頭來,努力的將想要涌上來的溼意壓制下去。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原來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她從來都不知道。
言丹煙一直以爲,顧西爵不愛她,所以她才一點風聲都沒有。卻沒有想到會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接連受傷的顧西爵,傷口嚴不嚴重,恢復又怎麼樣呢?他還有嚴重的胃病,鬧了胃出血這一出,只能更加的小心纔是。
只是一瞬間,言丹煙想了很多。控制了許久的眼淚終於破功,大顆大顆的在眼角滑落。
“嗚嗚嗚……”
言丹煙突然蹲下來,將臉埋在膝蓋上哭了起來。這場眼淚,隔了五年的時間,終於流了下來。並非時難以抑制的心痛,也非無法控制的難受。就只是想要哭一場。還給過往一個眼淚。
五年的時光,終於在今日,猶如石頭落地,不再是心底隱藏的負擔。
言丹煙在地上蹲了許久,纔將眼淚擦去。雙腳和雙腿都已經變得麻木。她扶住牆壁一點點的站了起來。
“你說,那個溫璇在顧總的眼裡到底是什麼?”
正打算出去,卻聽見隔間外的小聲交談。言丹煙正欲開門的手停在把手上。
“誒,我聽知情人說啊,這溫璇就是拿着公司股權和一個case威脅顧總,那幾個非要她在才籤的客戶,好像跟她都有點關係、”
有點關係……言丹煙收回自己的手,索性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站着。
“那顧總豈不是……”
“噓——”
兩人的談話頓時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勉強可以聽的到。
“顧總要是喜歡這個女人,早就把未婚變成已婚了,五年,你想想,什麼概念!”
“嘖,說的也是。”
“還有一件事情,就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萬不可以告訴別人。”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這句話絕對是很有道理的。
“五年前,顧總不是胃出血住院了嗎。那個時候公司一度下滑,損失了不少。”說話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溫璇似乎要借這件事情,找顧總的茬。”
“啊?”
不止是外面的女人不明白,就連言丹煙也是不明白的。損失是怎麼回事?溫璇又有什麼能力找顧西爵的茬呢?
“噓,低調。我也只能知道這麼多了,千萬就當沒有聽說過。咱倆關係好,我纔跟你說的。”
兩人換了話題,聲音逐漸遠去。
言丹煙這次才從格子間裡出來,心裡充滿疑惑。
到底都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