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快馬加鞭連夜趕往男尊帝國,寒梅扇的命掌控在他手裡,他第一次感到無比的壓力。
皇上下令封鎖王宮裡發生的事兒,但是寒梅扇重病的消息很快在蠍宇國大街小巷傳開,皇上在朝殿上氣得拍手大罵羣臣,罵他們是飯桶。這是有史以來,皇上第一次當着羣臣發這麼大的火,而且他眼裡充滿了殺氣。
羣臣皆低頭默默不語,也不敢言語。冷爵傲能理解皇上的心情,他一直有心傳王位給寒梅扇,現在他招人毒手,命在旦夕,他當然着急。
冷爵傲只在心底默默祈禱九味一路順利,拿到藥趕快回來,因爲,絕世莊和玉梅山莊已經得知寒梅扇重傷昏迷不醒,蠢蠢欲動。
冷爵傲不知道絕世莊和玉梅山莊到底因什麼而與王室結仇,不過,他們要是敢對王室下手,那麼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管,袖手旁觀。
「師父,冷爵傲並沒有離開王宮。」玉寒書蹙眉說,他不想參與這場陰謀,可是卻沒有他選擇的餘地。
「綰蘭不是說他去找天香果了嘛?」玉素沉着聲音,微微蹙眉,難道綰蘭背叛了自己。
「他派了自己的貼身護衛趕往男尊帝國了,自己留在王宮,只怕是留下對付我們。」一個徒兒說。
「哼,就憑他一個人?」玉素很不屑。
「師父,冷爵傲是冷世爵的徒兒,不可小覷。」玉寒書心裡矛盾,照理說,他應該響應師父的,可是他竟然有些不捨。
「寒書,你怎麼了?」玉素髮現玉寒書有些不對勁。
「沒有,師父。」玉寒書躲開玉素的眼睛。
「花如雪那邊有什麼動靜?」玉素抿了一口茶水問。
方絕起身說:「她沉浸在傷痛之中,不願發動。」
「哼。」玉素氣得狠拍一下茶桌,頓時茶桌稀巴爛。
「師父,只怕時機還不夠成熟,不如再等等。」玉寒書勸道。
「真不知道那個花如雪是怎麼想的,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天生一旦醒來,事情就更棘手了。」玉素氣得臉色發青。
「花如雪一心給絕情療傷,不準任何人打擾。」方絕微微低頭道。
「還真把他當兒子了。」玉素很不屑。
「師父,爲什麼不讓綰蘭直接殺了那個昏君?」一個男子饒頭不解的問。
「師弟,快下去。」玉寒書見玉素的臉色極爲難看,眼裡起了殺氣,便趕忙把那個問話的師弟推出去。
「你們都下去。」玉素聲音冰冷。玉寒書看了玉素一眼,最後一個退出,他不能理解,仇恨真的那麼重要,非要報仇才能解恨嗎?他已經厭煩了這樣打打殺殺的生活,他想像一個平常人一樣安心生活。
玉素看着窗外凋落的黃葉,回想兩年以前,她跟玉琴兩個開心美好的日子。如果昏君沒有出現,玉琴就不會離開她,她便也不會失去玉琴。只怪那昏君保護不了玉琴,卻還要加害於自己,此仇此恨,決不能罷休,一定要殺了那個昏君,取其首級來祭拜玉琴。
「莊主,莊主。」無情扶着吐血的花如雪,心裡焦急擔心。
「你出去,出去。」花如雪對無情咆哮,無情心冷了,他和冷情,在她眼裡,永遠也比不上絕情。
無情默默退出地窖,神色恍惚,冷情一看便知一定是到花如雪那裡受刺激了。冷情輕拍一下無情的肩膀,「我們去喝酒吧。」
無情和冷情兩人,在絕世莊的依虹園拼酒,唯有醉了纔不會那麼心痛,可是爲什麼一直都喝不醉。無情撇過頭去,不讓冷情看到自己流淚,他們是殺手,殺手是沒有感情,又怎麼有淚。
無情和冷情都很花如雪在路上撿回的孤兒,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花如雪給了他們希望,讓他們變得強大而堅強。在他們心裡,花如雪就是他們的再生母親,她也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只是當她的愛傳達給他們時,變成了一種命令,失去了溫柔和柔情,她被仇恨折磨得失去了溫情和柔情。
世上有很多恩恩怨怨,解不開剪不斷,理了會更亂。遲到的真相和真理,讓彼此兩人等得太久便成了仇恨。世上真正能放下仇恨的沒有幾個人,同樣也沒有幾個人真正體會到復仇後的快樂。
錯綜交錯,恩怨多多,人爲恩怨活着,恩怨因人累着。追求所謂的對與錯,就算死了也值得,這是很多江湖之人崇尚的,爲了情,爲了愛,爲了名,也爲了利,一切只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九味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到了男尊帝都,他急切要進宮見皇上,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住。
「這玉佩你是從那裡得來的?」一個侍衛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問,九味不耐煩到了極點。
「這塊玉的主人給我的。」九味蹙眉,恨不能一刀殺了侍衛。侍衛們也是沒辦法,看九味那一身打扮,不是男尊帝國的服飾,而且樣子也不怎麼友善。
一個
侍衛擡頭看見許秋的馬車來了,便碰碰頭兒,「軍師大人來了。」
守門的侍衛全跪下,齊呼:「恭迎軍師大人回宮。」
九味側身看着馬車,許秋正好掀開窗簾,看見了九味,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許秋覺得自己像是被閃電給劈住了。
許秋叫停馬車,然後下來,看着跪在地上的侍衛們,「你們起來吧。」
侍衛們起身,許秋認真打量起九味,九味也是一樣認真打量許秋。一個侍衛見九味直視許秋並不行禮,大罵道:「大膽賤民,見了軍師大人還不下跪。」
許秋止住上前要對九味動手的侍衛,轉頭問九味:「你不是男尊子民?」
「不是。」
「來至那裡?」
「蠍宇。」
「是要進宮嗎?」
「是。」
「有信物嗎?」
「有。」
許秋輕笑一下,找到一個比自己還要惜字如金的人。許秋轉頭看着侍衛領頭兒,「把他的信物給我看看。」
「是,大人。」侍衛把玉佩遞給許秋,許秋拿在手上一看,玉佩質地不錯,實屬王室專用,玉的一面刻着一個「竹」字,另一面刻着「吉祥」二字。
許秋看着九味,「你是吉祥公主派來的?」
「是。」
「給你,跟我進宮吧。」許秋把玉佩還給九味,轉身便向王宮內走去,九味和毒丹同時跟上,侍衛們不敢阻攔。
九味一直默默跟在許秋身後,許秋突然停下,轉身看着九味說:「吉祥公主好嗎?」
這突入起來的一問,毒丹和九味不明所以,睜大眼睛看着許秋。
九味正想要怎麼回答之時,皇帝身邊的太監公公急急忙忙地趕來,「軍師大人,奴才可找到你了,皇上急召見大人。」
「你啊,每次都說急召,去了又沒啥事兒。」
「大人,這次是真的急事兒。」
「恩,我們走。」許秋搖一下頭說。
許秋等來到御書房,皇上果真在那裡等候,神情是很急。許秋跪下:「卑職叩見皇上。」
「快起來。」皇上親自扶起許秋,看見她身後的九味,蹙眉不解地看許秋。
許秋看了一眼九味,對皇上說:「陛下,此人是吉祥公主派來的特使。」
「哦?信物呢?」皇上看着九味的眼神有驚喜。
九味呈上玉佩,皇上拿來一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果真是玉竹的玉佩。
「發生什麼事了?」皇上隱覺得不好,玉竹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九味報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把事兒一五一十告訴了皇上,皇上眉頭緊鄒,神色很爲難。許秋覺得奇怪,不就是叫尹太醫開副藥嘛,就像整個天要塌了似的。
「陛下,快宣尹太醫進宮,吉祥公主那邊急着救人。」許秋看着一臉難色的皇上說。
「愛卿想得太簡單了。」
許秋不解,治病救人嘛,幹嘛弄得這麼神秘。
「小李,宣尹太醫、三王子、寂王子速到御書房。」皇上像是做了一個很大很冒險的決定一樣。
小李領命去宣人了,許秋他們則是坐下等人。九味的臉很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既然他是白玉竹派來的,那麼他一定知道關於白玉竹的一些事兒,許秋想着心裡竊喜。
天玄雪等三個趕到,許秋跟他們說了九味此來的目的。尹太醫看了玉竹畫得那張圖,就是《醫典》所在位置,只是那圖畫得相當潦草,根本看不懂。
一張紙,上面畫了一些樹,成一個菱形狀,菱形對角線相交的一點再要深挖三尺,便可拿到《醫典》。可是玉竹不會畫畫,準確的是不會畫圖,沒有把意思完全表達出來,看得衆人頭大。
許秋順着倒着來回觀察這幅圖畫,覺得跟一個三四歲小孩的塗鴉差不多,而且還不及,許秋想,這個白玉竹也真夠失敗的,畫不好圖可以用書信方式嘛。
「尹太醫,根據九味講述的蠍宇七王子的傷勢,你能開藥嗎?」許秋把圖畫遞給寂王子問尹太醫。
「特使的講述清晰,但是卑職不見病人,不敢妄斷下藥。」尹太醫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雖然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副藥,病人可是異國王子,萬一出了什麼錯,不是一兩個人頭就能解決問題的。
「那你就跟特使去一趟蠍宇吧。」許秋覺得這樣總算安全可靠。
「只怕時間來不及。」寂王子微微蹙眉道。
許秋轉身對九味道:「特使一路上辛苦了,毒丹帶特使先去歇息。」
九味也不說什麼,跟着毒丹出去了。許秋見他們已走,轉身對皇上說:「陛下,這是我們拉攏蠍宇的最佳機會,一定要把握好。」
「話雖如此,可是能救蠍宇王子的藥只有藥宮裡珍藏了五十多年的花幽丹。」寂王子看了一眼天玄雪
說。
「那就把花幽丹拿給特使,叫他帶回去。」許秋不知道他們幹嗎都那麼爲難。
「花幽丹僅存一顆,屬於先王遺物,不到萬不得已,是決不能用的。」天玄雪也蹙眉。
「現在已經是萬不得已了。」
「軍師大人有所不知,先王遺囑,花幽丹只能用來醫治男尊的帝王。」尹太醫給許秋解釋。
「要用花幽丹,必須得到一半以上的羣臣同意方可。」寂王子最擔心的就是無法得到一半以上的羣臣同意。
天玄雪和既往跟寒梅扇都是有交情的,不能見死不救,可是要怎麼讓那羣頑固派同意是頭頂難題。
「原來是這樣啊。」許秋也覺得難搞定,因爲擁護薛丞相的有一大批人,而薛丞相一定不會同意把花幽丹送給蠍宇,更何況還有那個該死的先王遺囑在上。
許秋再把玉竹畫的那個圖畫拿來認真的看,希望能看出個所以然來。許秋想,莫非玉竹知道有解藥,而且解藥就藏在她畫的這個圖畫上相交的那一點。可是這圖畫畫的是那個地方嘛,真是鬱悶,就不知道在旁邊註解一下。
一片樹林,男尊帝國環境可好,隨便就能找到一片樹林。菱形狀排布,又沒有高空偵探儀,怎麼知道一片樹林是成菱形狀。
突然,許秋髮現圖畫中有一個字,很隱蔽,不仔細看真的難以發現,許秋認真看那個細小的字,是一個「靈」字。許秋蹙眉,自己人嘛,還畫得這麼費解,真懷疑她是真心急着救人還是存心拖延時間。
不過這個「靈」字又是什麼意思,代表着什麼呢?天玄雪發現許秋看畫的表情有些疑惑,一定是看出什麼了。於是開口問:「發現什麼了?」
許秋點點頭,他們都湊過去,許秋指着那個「靈」字,「這裡。」
他們接過畫去看,都看到了那個「靈」字,尹太醫覺得這個「靈」字怎麼讓他感覺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你認爲這‘靈’字有含義?」寂王子問許秋。
許秋輕嘆一聲,不確定的搖頭又點頭。皇上也看見了,他拿着圖畫,沉思着,突然皇上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叫:「啊,朕知道了,竹兒說得是玲園。」
「玲園?可是這圖畫上不是玲園的玲。」天玄雪覺得不對。
皇上眼裡有些失望,接而繼續深思。尹太醫自言自語:「‘靈’,‘靈’,難道是靈花?」
「靈花是什麼花?」許秋耳尖,聽見尹太醫講出一個靈花。
「靈花?難道是叫我們找靈花?」寂王子眼裡有驚喜。
「小李,快去尹院宣靈花進宮。」天玄雪對小李說。
「是。」小李領命飛快消失。
「靈花是人名啊?我還以爲是什麼花朵兒呢。」許秋翻白眼。
半個時辰,小李帶着靈花趕到,靈花以爲自己犯了什麼大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許秋看靈花很機靈,白玉竹能有這樣機靈的丫頭,那麼她本人一定也不笨,可是怎麼畫個地圖都畫不了。
「靈花,你能看懂這個嗎?」寂王子把圖畫遞給靈花,靈花抖着雙手接住,她的表情告訴他們,她完全看不懂,不知道是啥意思。
寂王子失望的嘆息一聲,許秋從靈花手裡拿過圖畫,對皇上說:「陛下,卑職暫時保管這幅圖畫可否?」
「愛卿願意就好。」
許秋把圖畫疊好放進胸袋裡,「陛下,卑職心裡已經有辦法了。」
「哦?」皇上和寂王子他們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許秋。
許秋信心十足地說:「陛下,明日朝聖殿上請與卑職演出戲。」許秋湊過去嘀咕,天玄雪他們點頭。
許秋送尹太醫到王宮門口,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靈花說:「靈花現下是尹太醫府上的丫頭,生的怪機靈。」
尹太醫當然是聽出許秋的意思,轉身對靈花說:「靈花,今日起,你便好好伺候軍師大人。」
「老爺」靈花有些不捨,更多的是害怕,因爲帝都關於許秋的謠言多而恐怖。
「怎麼?不喜歡伺候我?」許秋裝出有些生氣的樣子。
靈花趕忙跪下磕頭:「賤奴不敢賤奴該死。」
「好啦,逗你的,快起來吧。」許秋微笑着扶靈花站起,靈花感覺許秋好像一個人,對,像玉竹。
「我臉上有黑豆嗎?」許秋看靈花癡癡的看自己,逗趣兒的問。
靈花不好意思低下頭,許秋轉身對尹太醫說:「太醫,你回去配些草藥,明日退朝後送到我房裡。」
「是,軍師大人。」尹太醫微微頷首。
「靈花,今日你跟尹太醫回尹院,明日進宮。」許秋對靈花說。
「是,軍師大人。」
「大人,卑職告辭。」尹太醫彎腰道,然後轉身向宮門走去,靈花對許秋福了福身,跟着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