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公子真是聰慧過人。”魁花由衷讚道。

“不要誇我,我會自傲的。”玉竹笑嘻嘻地說。

“白公子找柳坤公子,爲什麼不直接去柳府,而是來天香樓?”魁花搞不懂了,追債當然是要上家門,玉竹怎往妓院跑。

“柳坤如此風流成性,我以爲他會來此,所以來碰碰運氣。”玉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不知道柳府在哪裡。

“原來如此,還以爲白公子是特地來看賤婢呢。”魁花聽了玉竹的話,心裡有些失落。

“哈哈哈,原來你想我啊?我還以爲你忙着應酬,都把我給忘記了。”玉竹反過來責問魁花,魁花不答而笑,她覺得玉竹真是太聰明瞭。

“賤婢天天盼白公子來,今日終於盼來了,不知公子是否願意與賤婢同桌共飲?”魁花變得豪爽了。

“與美人共飲,乃天下樂事,何樂不爲?”玉竹色色的說,惹得魁花捂嘴輕笑,她真的是太喜歡玉竹了。

玉竹只飲了兩杯,就覺得不行了,頭暈,魁花趕快讓她吃了解救藥,扶她到自己房中,讓她躺在牀上休息。

玉竹醒來,已經是晚上了,魁花看她醒來,問她餓不餓,然後找來吃的,玉竹感動得流口水又流淚。

“我睡這裡老鴇知道嗎?”玉竹啃着一個蘋果問。

“不知道,放心,明早我帶你從後門出去。”魁花笑着坐在牀邊寬衣。

“我叫白玉竹,你的名字應該不叫魁花吧?”玉竹突然想到自己好像還沒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我叫秋燕。”

“很好聽的名字。”

“是嗎?我自己都快忘記自己叫秋燕了。”魁花憂傷地說。

秋燕跟玉竹說,她很小就喪父。她10歲那年,母親重病沒錢看醫生,於是她把自己賣身青樓,給母親看病,不料母親病拖得久了,沒過多久就離開人世。老鴇看她天生麗質,伶俐乖巧,於是教她琴棋書法。她一直是賣藝不賣身,直到15歲那年,遇到柳坤,她把自己的貞潔給了柳坤。從那後,她成了柳坤的專妓,直到四個月前,柳坤的一僕人告訴老鴇,秋燕再不是柳坤專妓。

玉竹聽了,感受是五味俱全。柳坤獨霸秋燕兩年多,最後還是厭倦了,丟棄了,虧秋燕對他還一往情深,小倩也是,真要命。玉竹終於相信一句名言: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第二天,秋燕送玉竹從後門出去,十分捨不得。玉竹也是,想到秋燕和自己一樣大小,卻是這般命苦。

玉竹離開天香樓,找個茶樓吃個早點,她不想去找柳坤了,就讓小倩嫁給文超哥哥算了,可是她彷彿看到小倩那痛苦難言的表情,於是買了匹馬,向城東趕去。

城東住的都是大富大貴之人,皇宮也在城東。玉竹牽着馬,抓住一個商販問:“大哥,你知道柳府怎麼走嗎?”

商販看了看玉竹,覺得她不像男人,像個小白臉,本不想搭理的,可是玉竹給大把銀票,他當然不會跟錢過不去。

“你往前直走,然後右轉,再左轉就到。”商販態度極其的好。

“謝啦!”玉竹把銀票給他,然後上馬走了。商販看着遠去的玉竹,再看看手中的銀票,哇,五百兩,出手真闊綽。不過也不知道他找的是不是前面的那個柳府,這裡可是有好幾個柳府。

玉竹按照商販提供的地址,果然看到一個柳府,可是怎麼覺得這柳府有點寒酸呢,柳坤真的住這裡面嗎?不管了,先問問門丁。

“什麼人?”守門的衛士看到玉竹縮頭縮腦的。

“大哥,我是來找人的。”玉竹賠笑道。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快走。”那人嚴肅的要命。

“我問一下可以嗎?”玉竹可是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人。

“問什麼?”

“請問這裡是柳坤兄家嗎?”

“你是他什麼人?”不敢相信的看着玉竹。

“我是他遠方表親,第一次來京城,所以”

“你找錯方向了,柳公子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住這裡。”語氣裡羨慕崇拜。

“大哥,你行行好,帶小弟去柳府吧。這些是小弟一點心意。”玉竹趕忙把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塞給他。

那人一看,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他沒想到玉竹會出手這麼大方,他想,不虧是柳坤的遠方表親,是有錢的主兒。

“呵呵,舉手之勞,這個我不能要。”他是真的怕拿玉竹的錢,柳坤的勢力太大了。

玉竹以爲他嫌少,又塞給他一張,“大哥,求你了。”玉竹哀求道,他要是再不答應,她要徹底破產了,她的壓歲錢不是用來買新衣,而是這樣白送人,她心痛得厲害。

那人收了玉竹的錢,說實在的,他也心虛的厲害。玉竹跟在他後面走了好長一段路纔到,他指着遠處的一個氣派得不得了的房子說:“就是那裡,我就送公子到這裡。”然後他轉身就狂奔,玉竹還想對他說謝謝,轉身發現沒人影兒了。

這個柳府就氣派了,門衛是鐵盔戰士,大門更是高大得不得了。玉竹牽着馬走到府門前,原來這個不是柳府,而是藍品柳宮。玉竹看了,對柳坤突然羨慕了起來。看着那八九個鐵盔戰士,不敢冒然上前攀談,於是就在原地踱來踱去。終於,一個鐵盔戰士看煩了,“什麼人?快滾!”

他的出聲,嚇了玉竹一跳,不過終於打破相持的沉默,玉竹像落水後抓到一根救命藤,激動地說:“我找柳坤公子。”

“大膽,竟敢直呼藍品爵士的姓名,你是活膩了。”那鐵盔戰士向玉竹走來,玉竹想,完了,完了,但是又不想逃開。

“站住,你站住。”玉竹大喊,那鐵盔戰士果真站住,其他的也都一齊看向她。

“哼,你真是大膽,我竟然敢直呼柳坤公子的姓名,難道你還聽不出我們之間的交情?”玉竹裝強勢,其實心裡虛的要死,誰會相信,憑她這打扮,寒酸的可以,又怎麼跟柳坤交情深厚,而且深厚到可以直呼其名。

不過那個鐵盔戰士相信了,他語氣緩和了很多,“把信物給我拿來看看。”

信物?玉竹心想,完了,她哪有什麼信物啊,早知道見柳坤還要什麼信物,她就問秋燕要一個。柳坤獨寵秋燕那麼久,一定給她不少東西,可是現在這形勢,她也沒法脫身,去秋燕那拿信物。

“‘三月三,人人加麥片。’你把這句話說給柳坤公子聽就行了。”玉竹說,心想,你要相信啊。

“你等着。”那鐵盔戰士開門進去通報了,玉竹直接癱軟在地上,其他幾個鐵盔戰士看着她,玉竹趕忙站起來對他們笑一笑。

一會兒,那個人出來,向玉竹走過來,玉竹嚇得雙腳發抖。

“請跟我來。”然後牽着玉竹的馬,到門口交給一個鐵盔戰士,他領着玉竹進去。

玉竹乖巧的跟在他身後,發現和電視劇裡看到的皇宮不想上下,藍品爵士都住這麼好,那皇宮是啥樣的,玉竹開始發揮她超強的想象力。

“叩見藍品爵士,人已帶到。”鐵盔戰士跪下,玉竹一下子驚醒過來,跟着跪下。

“你下去吧!”柳坤逗着懷裡的美人兒,他的對面坐着王子,王子也正逗懷中的美人。

“是。”鐵盔戰士退下,玉竹擡頭正好看到柳坤吻懷裡的人兒,她“唬”的一下站起來,氣瞪着柳坤,她後悔了,後悔來找他了。

“你,你, ”玉竹氣紅臉,眼淚噼裡啪啦的掉。

柳坤擡頭看着她,玉竹那樣子,就像捉姦在牀似的,他蹙眉,她女扮男裝,怪不得一時沒認出來。

“公子,你在吃醋?”柳坤挑逗的看着玉竹。

“哼,你不配。”玉竹用衣袖擦了擦眼淚。

“是嗎?那爲何落淚?”柳坤發現女扮男裝的玉竹十分可人,他當初一定是被她氣壞了,所以纔沒注意她的美。

“我爲姐姐落淚,她的癡心換來你的浪蕩無情。”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柳坤早被玉竹殺死了。

“小倩,她怎麼?”柳坤突然新覺不妙,他丟下懷中的人兒。

“你現在快活,還惦記她?”玉竹氣狠狠地說。

“你說,她到底怎麼了?”柳坤一把抓住她的手,很用力,玉竹吃痛的蹙眉。

玉竹扭頭,剛好對上王子驚喜的眼神,玉竹馬上大喊:“王子救我。”

王子看柳坤抓着玉竹的手,玉竹很吃痛,語氣不可抗拒,“柳坤,放手。”

柳坤只好放開玉竹,玉竹揉了揉被柳坤抓痛的手,對王子投去感激的一眼。王子推開懷中的女人,站起來走到玉竹面前,拿起剛纔被柳坤抓過的玉手一看,眉頭緊鄒,該死,怎麼可以這樣對要和他談戀愛的女人。

“柳坤,你似乎過分了。”王子不爽的看着柳坤,柳坤馬上跪下,“微臣該死,王子責罰。”

柳坤偷瞄一下玉竹,心想,王子是怎麼了?上次被她調戲,丟盡他王子的臉,現在自己又這般心疼起她來了。

“知錯即可,下不爲例。”王子微怒道。

“遵命。”柳坤站起來,看着玉竹,玉竹得意的對柳坤吐吐舌頭,幸好王子也在,不然她小命難保。

“還痛嗎?”王子溫柔地揉着玉竹的手問,剛纔被 王子抱在懷裡的美女惡毒的瞪着玉竹。玉竹覺得不自在,她偏頭正好看到那雙恐怖的眼睛,玉竹趕忙把手從王子手裡縮回,怯怯地說:“王子,王妃吃醋了。”

“哈哈哈,她配做我的王妃?”王子輕視的看了一眼那美女,美女馬上變臉微笑,心裡卻難受至極。

“呵呵,我就說嘛,王子不會就這點品味。”聽了玉竹的話,柳坤下巴差點掉地上,王子不知道是歡喜還是生氣,反正是怔在那裡半天沒說話。

只見他們都吃驚的看着自己,玉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於是趕忙補救,“我的意思是說”

“呵呵,我不介意。”王子微笑着刮一下玉竹的翹鼻子,玉竹的臉一下子全紅了,心跳也快了幾拍。柳坤這次的下巴掉地上了,王子耶,以前只要女人說話稍有一點瑕疵,都是拉出去杖斃,今天他是不是吃錯藥,或是神經錯亂了。

玉竹心裡美滋滋的,室友以前跟她說,只要男人刮鼻子或捏女孩子的鼻子,就證明他喜歡她。偶的神啊,終於有人喜歡我了。玉竹簡直要樂顛了,她一下抱住王子,開心的不得了。王子先是一怔,接着抱住玉竹,任她在自己懷裡跳動,柳坤則是跌地上爬不起來了。

高興之餘,玉竹沒忘記此行的真正目的,於是她強壓着心裡的快樂,裝出悲痛的樣子,看着柳坤說:“姐姐對你癡心一片,你卻,我問你,你喜歡過我姐姐嗎?”

“我一直都很喜歡她,我”

“那你幹嗎遲遲不來找她?”玉竹生氣的說,小嘴嘟起,王子好想親,不過他忍住了。

“我剛忙完手上的急事,明天準備去白府找她。”柳坤這三四個月來,沒有一天不想快點完事,然後找小倩,他的女人。

“是嗎?那你最好明天早點到,不然她就是別人的老婆了。”玉竹看得出柳坤是喜歡小倩的,可是這樣的喜歡能持續多久?秋燕雖是紅塵女子,可是她的真心難道柳坤不懂?他到底是不是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沒有人知道。

玉竹心想,柳坤不會像父親一樣,只娶小倩一個,不過這是小倩自己選擇的,就算痛,她也會覺得幸福。

“你就是爲了這個纔來找他?”王子心裡開心,原來她是爲了姐姐,才冒死來見柳坤,幸好不是鍾情於柳坤。

“是啊,姐姐喜歡上強抱她的壞蛋了。”玉竹罵柳坤壞蛋,柳坤剛要發作,擡頭看着王子那溺寵的樣子,只好作罷。

“是嗎?那你呢?”王子色迷迷的看着玉竹,玉竹發現他也正抱着自己,不過好像是她先抱他。

“我?嘻嘻,是不是你喜歡上我了?”玉竹賊笑地看着王子,王子竟然臉紅了。玉竹看了,捏着王子的臉,“哈哈,你臉紅了。”

王子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吻上她的小嘴,玉竹一怔,王子一下撬開她的牙關,纏住她的小舌,她大腦空白,生澀迴應他。

第二天,柳坤來到白府,白府上下正籌備着明天文超和小倩的婚禮,看着柳坤直闖進來,白老爺等一起跪着給柳坤問安,柳坤看了看文超,“小倩是要和你結婚?”

“回爵士,是。”文超心覺不好。

“你愛她嗎?”柳坤不溫不火問。

“回爵士,是。”

“有多愛?”

文超知道,不管他怎麼回答,都沒有任何意義。白老爺聽到柳坤的問話,心裡已經清楚了,這可怎麼辦啊,他心裡着急。

“白啓書郎,小女小倩早在三月三就與本爵交換了情花,怎麼現在嫁的人不是我?”柳坤不溫不火的語氣,讓白老爺不知所措。

“卑女小倩給爵士拜安。”小倩被玉竹推來頂罪。

柳坤走到小倩面前,蹲下,用手擡起她的下巴,當着衆人,直接吻了上去,那是他一直想要的。

三月三,他沒有吻到,他氣得要死。回去找了很多女子,卻沒有一個女人的脣讓他滿意。他本來是想處理完手邊的事,就來找她,不料玉竹先找到他,說她要嫁人了,他一聽到,就下心,要殺了那個敢娶她的男人。

無法呼吸了,小倩輕輕地推開柳坤,她的臉可以燒開一壺水了。柳坤抱起小倩,對其他跪着的人說:“饒恕你們對本爵的無禮,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然後他抱着小倩走出白府,登上他的馬車,絕塵而去,留下他們大眼瞪小眼。

白老爺找來小菊,開始拷問她,玉竹則是拉着文超去後園。

“文超哥哥,你不要生氣,爹爹也不知道姐姐交換情花的事。”玉竹看着一臉難過,又擔心的文超說。

“我應該早發現小倩妹妹並不喜歡,都是我太想要她了,所以忽視了,才變成今天這樣。”文超雖是個將軍,但是很善解人意,玉竹在心裡幫他祈禱,求上蒼賜個好女子給他。

“文超哥哥如此通情達理,是世間少有的好男人,一定能娶到比姐姐更好的女子。”

“玉竹真乖,哥哥祝福妹妹早日找到幸福。”文超摸摸玉竹的頭,玉竹聽了,突然想到王子,想到自己與他的舌吻。玉竹想,不會他的一個吻,把她的心給吻走了吧。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她沒有資格妄想做他的女人。即使有幸做了他的女人,那麼她一定要受累受苦,她不要,她不要與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那個吻不算什麼,自己不是還想跟他一夜情的嘛。

傍晚,柳坤送小倩回來,說一個月後娶她進門。白老爺和夫人也知道了所有,文超也真心祝福小倩,一大家吃了一個歡喜晚膳。

文超又住了兩天,就回宮報到,柳坤答應小倩不爲難文超,國王聽取柳坤之言,讓文超回故鄉鎮守國國交界塔,賞黃金十萬兩,夜明珠一顆。

回鄉之前,文超來白府告別,白老爺一家送他到城門,文超帶領鐵盔戰士走了,這一別,再也不見了吧,玉竹心想。

小倩是要出嫁的人了,天天在家裡繡啊繡,都是恩愛的鴛鴦,玉竹則是嫉妒。小倩很感激玉竹的,要不是她,她就要與柳坤錯過,所以她繡了一條手巾給她,玉竹高興得抱着小倩狂跳。

柳坤娶小倩爲妻,所以送來的聘禮都是上等品,而且有的是皇室人員才能吃得到的美食,這可樂壞玉竹了,她就是喜歡美食。柳坤是藍品爵士,而且他是娶小倩爲妻,自然有很多人來巴結白啓。

在這裡說明一下男尊帝國的高官等級,從小到大,將軍、巫師、丞相、爵士、王子、國王。爵士只封皇親國戚,而且有軍事權。爵士從小到大,赤品、橙品、黃品、綠品、青品、藍品、紫品。

白府上下忙得不可開交,白夫人當然是陪着小倩,幫她準備出嫁的行頭,白老爺應酬前來送禮巴結之人,白丞相也來看望白啓,帶來了很多的禮品。他曾經以白夫人沒有給白啓生個兒子,要白啓納妾,白啓不肯。後來得知二女兒玉竹還是個智障,他要白啓休了白夫人重娶,白啓也不肯,兩兄弟的關係一下僵持下來,直到兩年前才化解。

“恭喜賢弟,賀喜賢弟!”白丞相笑着說。

“長兄何須客氣。”白老爺扶白丞相入座,親自倒茶。

“小倩嫁給柳坤爵士,可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囑咐她要爭氣,好好伺候柳坤爵士。”白丞相還是很關心小倩這個侄女的,嫁給皇親國戚當妻室,頭一胎一定要生兒子,不然就會從妻室變成妾室,難再得寵。

“長兄提醒的是,小弟會囑咐的。”白老爺其實也擔心小倩,他知道柳坤是京城出了名的花心爵爺,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小倩嫁過去後,就只有靠她自己。

“玉竹呢?賢弟說她已經是個正常的孩子了,她沒有交換情花?”白丞相自從聽了玉竹唱的那首歌,他對她可是一直掛念呢。

“聽下面的丫頭說,竹兒那次拿的是情傷。”白老爺有些擔憂。

“情傷?爲什麼拿情傷?”白丞相很吃驚,玉竹比小倩還要長得俏,所以不可能沒有公子看上。好端端的,她拿情傷幹什麼。

“哎,那是她的首選,她的命啊。”白老爺有些認命的無奈。

“她知道情傷花意嗎?”白丞相鄒着眉。

“摘了之後才知道。天意啊!”白老爺眼裡的感情太多。

“小倩嫁了,你們多留意玉竹。”白丞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多謝長兄掛念。”

“慧女冬玉沒有交換情花嗎?”白老爺問白丞相,他知道,大哥有5個兒子三個女兒,長女冬玉比小倩大一個月,也是聰慧的女子。

“交換了,可是一直無音訊。”白丞相眼神黯淡,如果冬玉也被爵士看上,那他的丞相之位,就更加牢靠了。

“呵呵,小倩還不是等了快半年,長兄不用擔憂,冬玉是美麗聰慧的孩子,定是大富大貴之命。”白老爺安慰道。

白老爺和白丞相兩兄弟聊一會,白丞相就告辭,白老爺送他至白府大門外

小倩,難過、高興、緊張,總之多種滋味。玉竹是不能體會到這麼多的滋味,因爲出嫁的人不是她。她只顧選好吃的,吃飽了就睡,醒了又吃,過着跟豬一樣的生活。靈花叫她跟自己學刺繡,叫她親手刺繡一個香包給小倩,她不肯,反正只要她想見小倩,柳坤敢不讓她見?

“小姐,不去看看大小姐嗎?”靈花一邊刺繡,一邊問躺在牀上吃東西的玉竹。

“不去,去了就要哭一次,我淚腺沒那麼發達。”玉竹的嘴巴被東西撐得鼓鼓的。

“可是今後幾乎都見不到大小姐了。”靈花又點難過。

“幹嘛,說得像她不是出嫁,而是上殺場似的。”玉竹坐起來,用手戳靈花的腦袋。

“小姐有所不知,女兒出嫁就是潑出去的水,很難回孃家一次。除非”靈花淚腺發達的很,她用手巾擦。

“除非什麼?”玉竹緊張起來,抓着靈花問。

“除非大小姐在柳家特別得勢,不然,不然”靈花抱住玉竹泣不成聲。

玉竹覺得是自己把小倩推入火海,心裡難受。柳坤是藍品爵士,想巴結他的人一定不少,送到他面前的美女一定不少,他是男人,至高無上的男人,有權娶自己喜歡的女人,他想寵誰就寵誰,想殺誰就殺誰,更何況視女兒之命爲草的男尊帝國。

再過一個星期就到小倩出嫁的日子了,白府已經夠冷清了,小倩出嫁,小菊陪嫁過去伺候她,那麼白府就要變得更加冷清了。小倩出嫁,本是喜事,可是帶給白老爺他們是生死離別之痛。

“師父,如果有一天我也出嫁了,父親和母親就什麼都沒有了。”玉竹憂傷地說。

“師父也一無所有了。”仙醫不敢想玉竹嫁爲人之婦,他又將何去何從。

“那我就不嫁,一直陪伴在你們身邊。”玉竹抱着仙醫撒嬌,其實她心裡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小倩出嫁的日子到了,白府裡熱鬧喜慶,其實白老爺他們心裡在滴血,臉上卻要笑盈盈。因爲柳坤娶小倩做妻室,所以他親自前來迎娶自己的新娘。小倩在白夫人和玉竹的攙扶下,緩緩來到柳坤面前,柳坤開心的直接抱起小倩,把她抱入新娘轎,然後向白老爺等拜別,騎上馬奔

向城東。

玉竹看着迎親隊遠去,覺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小倩出嫁後,白老爺升官做了理監,比平日更忙了。玉竹除了陪白夫人去寺廟給小倩祈福,就專心習武,靈花則是刺繡。

轉眼已經入冬了,玉竹水靈劍法已經練成,輕功也很好。仙醫準備雪季傳授玉竹飛雪女劍法,有了水靈劍法和飛雪女劍法,玉竹不僅可以自保,也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一個女兒家,有這點功力就足夠。

小倩嫁進藍品柳宮,前兩個月,柳坤極其的寵愛她,只要一閒暇下來就抱着摟着她,從不沾其他女色,就算巴結他的人送再美的女人,他也不要。

兩個月後,小倩懷孕了,柳坤高興得不得了,對小倩更寵,只是不能與她做男女之事。對於一個正常而且正值壯年的男人,是很難忍耐的,更何況柳坤本就是個風流之人。想巴結柳坤的達官貴人便紛紛把自己的女兒進獻給柳坤,開始他還忍,可是女人不擇手段的引誘,他終於把持不住。

小倩知道自己懷孕不能伺候他,再說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所以她就任由柳坤風流。柳坤風流了就來逗小倩,說她心胸大度,給她買很多首飾,到他國買來補藥給她吃,要她好好保護他們的孩子。

隨後,柳坤就納了幾個妾室,幾個妾室爭着伺候柳坤,這樣牽住柳坤,他便少了去外面再尋花問柳的時間。柳坤對女人的新鮮度是很短的,很快他便煩膩他的妾室們,而且有的妾室也懷孕了。

一日柳坤來看小倩,看她挺着大肚子,他就抱着她,摸着她的肚子說:“兒子,你快出來,你爹我已經很久沒有與你母親交歡,都快憋死了。”

小倩輕捶着他,羞紅着臉,在他懷裡撒嬌,他深情吻她,他覺得只有她的味道能讓他癡狂。

人太幸福時,老天都會嫉妒。

一日柳坤和他們的一幫兄弟喝得爛醉回來,剛好碰到小菊給小倩打洗腳水,他誤把小菊當小倩,然後臨幸了小菊,一夜之間,小菊從丫頭變成妾室。

小菊從丫頭飛身爲藍品爵士柳坤的妾室,小倩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小倩哭着問小菊是怎麼回事,小菊也是哭着說對不起小倩,柳坤則是不敢見小倩。其他的妾室則是譏諷小倩,說她連貼身的丫頭都壓不住,小倩氣得直叫小菊滾。

小倩不再理小菊,爲了在柳宮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小菊由善良走向邪惡,甚至和其他妾室聯手一起對付小倩。小倩是一氣之下和小菊斷絕關係,最終還是原諒了她。

如果不是柳坤對小倩的保護深嚴,小倩和腹中的孩子早喪命黃泉。這其中也有小菊參與,小倩卻不知道。

玉竹從爹爹那裡得知小菊被柳坤寵幸,當了妾室,氣得牙癢癢。她雖然不知道小菊是怎麼被柳坤看上寵幸的,她憑女人的直覺,小菊對小倩是致命的威脅。她急得要去看小倩,卻被仙醫拉住,“你了只會讓小倩的處境更兇險。”

“師父,難道我就眼睜睜看着姐姐受苦?”玉竹哭道。

“小菊是個善良的孩子,就算她們姐妹情斷,小菊不會對小倩不利。”仙醫不希望玉竹捲入這本不屬於她的紛爭。

“可是難保在其他妾室的挑撥下,小菊還會善良,再說,生活在那樣勾心鬥角的深宮,有時爲了自保,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玉竹不是針對小菊,因爲人心會隨環境而改變。

仙醫聽了,覺得玉竹好像在深宮生活過,好不容易纔逃出來。她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就算她去了,憑她的性子,只會把事情搞得更亂。

“你去了又能改變什麼?”仙醫想聽聽玉竹去了要怎麼做。

玉竹被這麼一問,她想,是啊,小倩已經嫁給柳坤了,她的命掌握在他手中。她去了能怎樣,罵他幾句,打他幾拳,或是帶小倩逃走,這樣只會連累更多的人受罪。

“你先寫封信給小倩,私下裡問問她情況,這樣她纔會在柳坤保護傘下母子平安。”仙醫看着無助的玉竹,心痛不已。

“師父說的對,我聽師父的。”玉竹覺得這是唯一一個辦法了。

小倩收到玉竹的,把和小菊怎麼鬧翻之事說了,沒有說自己遇險之事,信中叫玉竹他們放心,明年夏天孩子就出生了,她自己會小心。玉竹知道小倩肯定又很多話沒有說,不過既然這樣,那麼她乾脆不再過問。雪季很快到了,在男尊帝國,冬天的最後一個月裡,會連續下十五天雪,人們稱其爲雪季。

玉竹和仙醫到一片大樹林裡專心練飛雪女劍,她很刻苦,她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她要保護小倩、爹爹、娘,還有師傅。仙醫看着專心練劍的玉竹,想到自己早逝的女兒,她和玉竹很像很像,當初他接手醫治玉竹,就是因爲她跟自己的女兒太像了。

他得知玉竹是智障,就盡心盡力的煉丹,要治好她。沒想到,在他丹練成之前,她竟然奇蹟般的好了,變成一個聰明,堅強,自信,有膽識的玉竹。

十五天很快過去,玉竹成功學會了飛雪女劍。過完納春,到丞相府拜春,玉竹再度與俊偉和唐軒見面,離這次見面最近的一次見面是小倩出嫁的那日。

“俊偉哥哥,你天天都在忙什麼?”玉竹看着沉思的俊偉。

“玉竹妹妹都不關心我。”唐軒在一邊吃醋道。

“誰說我不關心你了,你既然這樣說我,我傷心了。”玉竹假裝生氣的看着唐軒。

唐軒馬上抓着玉竹的手,哄道:“我錯了,玉竹妹妹不要生氣。”

“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抓着我,我今後怎麼嫁人啊。”玉竹甩開唐軒的手。

“嫁給我啊。”唐軒準備再抓。

“唐軒,你越來越不懂規矩了。”白俊偉嚴肅的看着唐軒,唐軒只好坐下喝茶。

“玉竹妹妹,聽嬸嬸說你刺繡繡得很好,繡條手巾給我吧。”俊偉看着玉竹,溫柔地說,他心裡急切期待她答應。

“玉竹妹妹給我也繡一條吧。”唐軒驚喜的說,俊偉則是氣得直瞪唐軒,唐軒纔不理會。

“不是吧,我沒時間,不繡。”玉竹坐下,對他們擺擺手,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他們兩個則是失望,接着便是眼神交戰。

俊偉不想跟唐軒耗時,他挨玉竹坐下,笑着說:“那玉竹妹妹送個其他什麼東西給我好不好?”

唐軒在玉竹另一邊挨着坐下,湊過頭說:“妹妹也送個給我吧。”俊偉簡直被氣死,起身,走了。

“軒哥哥真是的。”玉竹責怪的看着唐軒,唐軒則是一臉難受,她難道看不出他們是在爭風吃醋嗎?

玉竹知道他們在爭風吃醋,在她心裡,他們只是她的哥哥。

“軒哥哥,謝謝你對我的心意。”玉竹看着難過的唐軒說,她聽孃親說,在她沒有恢復智商之前,這兩個哥哥就已經喜歡她了。那時不懂事的她還答應嫁給他們,他們卻一直不嫌棄她是智障,爭着要娶她,所以她才遭到毒手,被人摔下懸崖。

他們知道玉竹恢復正常,暗地裡更是爭鬥的厲害,即使知道玉竹只把他們當哥哥,他們還是不願放棄,寧願從新開始。

“玉竹妹妹,難道以前的記憶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唐軒痛苦的抱住玉竹,玉竹鼻子一酸,淚水從眼裡滾出來,落在他肩上,浸入他的衣服。

難道跟他說,她是投錯胎的靈魂,因爲從懸崖上摔下去,附在這軀體裡的泥魂破碎,沒辦法修補,所以她是從21世紀召喚回來的靈魂,她的童年記憶根本沒有他們。

當時怎麼就不叫黑白無常把她在中國的童年記憶換成她在男尊帝國的童年記憶,即使這樣,他們也還只是她的哥哥。

唐軒輕輕地給玉竹拭擦眼淚,溫柔至極,玉竹在他眼裡看到痛苦、不捨、不甘。

玉竹握住唐軒的雙手,看着唐軒,“軒哥哥,我不是原來的玉竹,我是另一個完整的靈魂進入這個軀體而已,你信嗎?”

“我相信,所以才更不可自拔。”唐軒痛苦的眼神,讓玉竹心痛。

玉竹心裡難受,過去,她拼命的相親,只爲有個男人願意做她的男朋友,可是沒有。現在,卻出現兩個愛她至深的男人,雖然知道他們喜歡的是另一個玉竹,卻被自己傷得至深。

玉竹來到曾今與俊偉一起習劍的地方,好似很久沒人來了,僕人也遺忘了清掃,雜草肆意,落葉滿地。

玉竹深呼吸,想到崔護的詩,然後脫口而出,“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玉竹的話全被藏在假山後的俊偉聽到,玉竹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玉竹了,不是那個撒嬌要他背要他抱的玉竹,那個玉竹死了,永遠回不來了。

“好一句‘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你真的不是玉竹妹妹。”俊偉從假山後走出來。

“俊偉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玉竹睜大眼睛看着俊偉,她本想過去捏捏他的臉,看是不是看到的幻影。

“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故事好不好?”俊偉來到玉竹面前,雖然知道她不是以前的玉竹,可還是想抱她入懷。

“你偷聽了我和軒哥哥的話?”玉竹不可置信的看着俊偉,他點頭,不敢看她。

“一言難盡。”玉竹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

“那就說上十年、五十年,我願意聽。”俊偉抱緊玉竹,玉竹心裡酸酸的。

原來,穿了,做一個清醒的玉竹比做一個智障的玉竹承受更大的痛苦。

玉竹取下抱着她的手,深呼吸一口氣,“是不是恨我趕走了玉竹?”

“我恨自己沒有保護好玉竹。”

“我雖然不能兌現玉竹曾對你許下‘嫁給你’的諾言,但是我一定會把她愛你的心意延續下去。”玉竹看着俊偉,真誠的說。

“還有我,把你改成你們,不然我會傷心死的。”唐軒從假山後走出來,玉竹差點跌倒在地。

“原來的玉竹也好,現在的玉竹也罷,我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繼續愛玉竹。”俊偉微笑看着玉竹,唐軒也笑着點頭。

玉竹一下明白了,原來他們兩個是早就預謀好的,氣得磨牙,看着她那生氣的樣子,他們兩個開懷大笑,玉竹追着他們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