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還叫來了其他的將軍一同暢飲,三腳酒杯大而深,丫頭給許秋倒滿一杯,許秋端着酒杯,爲難。
「許貴人看來是不甚酒力,那就改用我國的玉賢酒杯。」英王時刻注意許秋的舉動。
許秋給英王投去感激的一眼,英王微笑着與她對視。小丫頭呈上一隻精緻小巧的玉賢酒杯,杯深兩釐米,手感光滑細膩,杯子上的粉紅梅花案,花瓣精緻分明,高貴聖潔。
許秋看得都快流出口水了,心想,到時向英王多討要幾個玉賢酒杯帶回21世紀,一定是無價之寶。
「英王,這玉賢酒杯竟如此高貴聖潔,這酒又如此香醇,小人真是大飽眼福,和口福。」許秋由衷讚道。
「哈哈哈,許貴人美讚了。」英王眯着眼睛大笑。
「這玉賢酒杯是帝王獎給賢能人士的嘉獎之一,而許軍師手裡拿的那隻玉賢酒杯,正是帝王獎給英王的寶物之一。」A將軍站起來說,他說此話的意思,許秋自然明白。
「小人卑賤之身,竟得英王這麼高的賞識,真的愧不敢當。」許秋起身,一臉難爲之色,英王微微頷首,如此忠心之士,一時半會兒是不能收服的。
「爲謝英王款待,小人先乾爲敬。」許秋說完便舉杯喝下那杯酒,酒是下肚了,啥味道是沒試出來,知覺喉嚨火辣得厲害,臉紅淚流,頭腦發暈,搖搖欲墜。
一旁的小丫頭趕忙扶住許秋,讓她坐下。許秋坐下,努力眨巴幾下眼睛,還是抵擋不住眼皮的疲倦,倒在桌子上。
「快扶許貴人下去歇息。」英王命令左右。
「是。」左右領命攙扶許秋下去了。
許秋離開,歌女舞女也退下,英王進鄒着眉頭。花絕把自己在中陽那裡問來的,自己看到的全告訴了英王,聰明的英王當然知道許秋他們是蓄意反攻。
英王召集衆大將一起商討對策,A將軍最先打破沉默,「英王,莫將認爲嚴加防範,按兵不動。」
「此言差矣。」一個老一點的將軍摸着鬍鬚說。
「尹將軍有何高見?」英王蹙眉問。
「英王,莫將認爲主動出擊,擊退敵軍回陰水城。」老將軍經歷過許多戰事,經驗豐富,其他幾個將軍點頭,表示贊同。
「英王,如果我們主動出擊,只怕到時落下話柄,說我們是假心議和。」A將軍深思熟慮後說,他也知道此刻出擊定會大獲全勝。
「他們軍糧只能維持兩天的生計,敵軍也不會白白等死。」鬍子將軍瞪着一雙大眼說。
「正因爲如此,所以我們更不能先出擊,只等他們先出擊,到時陷入被
動的就是他們。」A將軍還是考慮得很周到。
「他們出擊,我們可以毫不留情的趕盡殺絕,哈哈哈。」鬍子將軍只想着多多殺敵立功。
「說的有理,就這樣,嚴加防守。」英王的鄒眉舒展開來。
「是。」衆將軍迴應。
「英王,怎麼處置敵軍軍師?」A將軍問。
「花絕丫頭已經探明,他不會武藝,好好看守就是。」雖然許秋不肯臣服的心很明確,但是英王還是不死心。
許秋醒來,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下牀,活動一下筋骨,一個丫頭端上漱口水,把溼巾遞給許秋,許秋接過擦臉。
「你叫什麼名字?」許秋一邊擦臉一邊問,這個小丫頭看上去比昨天那個機靈多了。
丫頭笑而不答,許秋以爲她是個啞巴,便不再多問什麼。洗完臉,就見一個丫頭端上飯菜來,大魚大肉的,很豐盛。
許秋想,爲了讓她臣服,還真是費心伺候啊。只怕到時自己翻臉不認人,他們就都得慘死在西城了。
許秋吃完午飯,準備出去走走,守在門口的侍衛不讓。許秋把雙手伸到他面前,「不就是怕我逃跑嘛,拿根繩子把我手綁住,另一頭由你牽着,這樣總行吧。」
「那就得罪了。」侍衛真的拿根繩子把許秋的手綁住,然後牽着她到處看。
「大膽,竟敢如此對待許貴人。」英王從他們對面走來,怒斥侍衛,侍衛趕忙跪地求饒。
「呵呵,英王莫氣,他也是情非得已。」許秋勸道。
英王看着侍衛,怒道:「還不快向許貴人請罪。」
「卑職該死,冒犯了許貴人,請許貴人見諒。」
「呵呵,本來就是我叫你這樣做的,所以你沒有冒犯我,不用請罪,快起來吧。」許秋笑着說。
「讓許貴人受累了。」英王親自給許秋鬆開繩子,他觸碰到許秋小巧嫩白的小手,不由心驚,一個男子的手怎會生的如此白皙嫩滑。
許秋揉揉雙手,笑着說:「多謝英王。」
「你的手沒事吧?」英王看着許秋的手問,被繩子綁住的 地方留下紅紅的繩印。
「沒事,揉揉就好,小的沒經英王允許就擅自出門,實在罪過,請英王責罰。」許秋微笑着說,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英王怎麼會破例呢。
許秋料定英王不會責罰自己,索性微笑着請罪,讓他更加不會怪罪自己。
英王笑着說:「天熱,屋子裡悶,出來走走纔好。」
「多謝英王不罰之恩。」許秋高興地說,笑得很是燦爛,有那麼一會兒,英王覺得
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小姑娘,而不是一個小男人。
說實在的,這是英王從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樣小巧的才子,一個男子長成這樣,而且皮嫩光滑如玉,真是罪過。
許秋看着清澈可以見底的池塘中,魚兒們都緊挨着池底遊動,天真的好熱,即使心如止水,還是汗流浹背。
許秋突然起了詩興,宋朝戴復古的《大熱五首》中的第一首浮上心頭,「天地一大窯,陽炭烹六月。萬物此陶鎔,人何怨炎熱。君看百穀秋,亦自暑中結。田水沸如湯,背汗溼如潑。農夫方夏耘,安坐豈敢食。」
「好詩。」英王讚道。
許秋輕嘆一聲,「小人出自農家,突然懷念農家生活的安靜恬然。可惜,金榜題名後就再也無法自己。」
「金榜題名,光宗耀祖,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難道許貴人````」
「可是有的東西,得到後才知道,那是個累贅,自己根本不需要。」許秋像是歷經很多風霜雪雨一樣。
英王默默點頭,心想,原來,他拒絕臣服於自己,是因爲看淡名利,有了歸隱之心,真是可惜。
「英王,小人斗膽問一句。」許秋轉頭看着英王說。
「許貴人請講。」
「英王有幾個知心朋友?」
英王沉默了,常年征戰在外,樹敵立功,就連自己的妻兒過得好不好,長什麼樣子都快淡忘了,又怎奢望有知心朋友,這可真是問到他的痛處了。
許秋傷感地說:「正所謂,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如果沒有一個知心知己的朋友,人的心是孤獨的,生活是乏味兒的。」
英王雙眼微紅,自己的心思苦悶,竟被眼前這個小屁孩給看透,除了震驚,更多的是驚喜。
英王壓了壓自己的淚水,握住許秋的手,激動地說:「如能有許貴人這樣的朋友,死也無憾。」
「朋友可求,知己難遇啊。」許秋嘆道。
許秋縮回自己的小手,轉身看着池塘,輕嘆道:「過了今日,我們就是敵人了。」
英王欲言又止,靜靜站在許秋身邊,看着池中閒遊的魚兒,它們或許不知道,明日,這裡的清水將被鮮血染紅,它們將喝到鹹腥的人血。
不管在那個時代,人們都是厭惡、唾棄戰爭的,可是厭惡、唾棄並不一定能擺脫,爲了統治者強大的慾望,爲了向其他民族證明自我民族的優秀,也是爲了自己的私慾,人們往往會拾起自己厭惡、唾棄的戰爭。
深夜,毒丹潛入西城,救出許秋,英王沒有叫人追趕,明日之戰,是他們之間的友情約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