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湘兒出了房間,本想到院子散步,卻聽到柴房有響聲,好奇地走了過去。
柴房一角的桌上,點着一盞燈,光的似是一顆夜明珠,照得房中之人一張骷髏臉分外陰森,田湘兒看到這張臉,卻一點也不害怕,不由自主就想靠近。
鬼面哥哥埋頭寫着什麼,手邊已經疊了幾張紙。
田湘兒悄悄走過去,本想嚇嚇他,卻聽對方柔聲道:“這麼晚了,還不睡。”倒是把她嚇了一跳,腳步一頓,訕笑道,“哥哥不也沒睡?”
“答應你的事要辦好,當然不能睡。”柳青冥刷刷寫完,丟開手裡的筆,彷彿大功告成,得意地招手,“湘兒過來看看,滿不滿意?”
田湘兒拿起桌上的紙翻看了一遍,饒是她識字不多,但“地契”二字以及右下方紅色的官府印章,她還是認得的,又驚訝又感動,“這地契上的三間大鋪子,我今天看到過,就在街上最繁華的地帶,哥哥你竟然直接買下來了?”
柳青冥拿出一個黑漆匣子,一邊將三張地契收入其中,一邊解釋道,“你爹孃身體不好,就算買了鋪子,恐怕他們也無力經營,所以,我只買了三塊地皮。明天一早,你便把這地契給你爹簽字按手印,往後這三處鋪面就是你們家的了。⊥
“那你覺得我爲什麼對你好?”柳青冥柔聲問。
“嗯,讓我想想——難道哥哥對我有不良企圖?”田湘兒剛一說出來,就見柳青冥翻了個白眼,她也立刻搖頭,“我故意說的,當然不可能了!”
柳青冥反倒好奇,“怎麼不可能?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覺得有這個可能!”
“你又哄我!”田湘兒撇嘴,“第一,我長得這麼普通,又笨手笨腳的,還老是拖累你,我有什麼值得你企圖的?第二,我這麼弱,你那麼強,若是對我有企圖,早就動手了,何必一直拖着?”
“第三呢?”
“第三嘛——”田湘兒收起笑容,認真道,“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對我有企圖,我……也認了,就當是報答哥哥的恩情。”
柳青冥望着她嬌美的小臉,無言以對,心中一陣刺痛和慚愧。
他封印她的記憶,帶她來到逍遙修界,想讓她修仙,讓她在一個沒有石九爺的世界裡成長。他不光對她有不良企圖,還想一輩子霸佔着她的心,永遠把她拴在身邊!
他一直以爲,他隱藏的很深,不讓她看出一丁點的破綻,但是沒想到襄兒冰雪聰明,恐怕早就看出他的目的不單純,但她一直沒有說破,甘願聽他的話,順從他的意思,即便心裡不舒服也甘之如飴,反倒顯得他是如此的卑鄙。
“湘兒,其實——”柳青冥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安慰她,卻現任何的話語都如此的蒼白無力。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爲你表姐!”田湘兒眼珠一轉道,“你表姐可能脾氣古怪,在清瓊門不受人歡迎,所以招不到滿意的弟子,而你又欠了她很大的人情必須得還,所以你爲了讓我順利拜入她門下,當然要使勁討好我了,是不是?”
柳青冥渾身一僵,明知她是找個理由安慰自己,偏偏他卻什麼都不能解釋,心中又是一陣刺痛,只得乾咳了兩聲,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算你聰明!不過,你膽子也忒大了些,還沒拜入師門,就敢當着我的面,說你未來師父的壞話?”
“是你讓我猜的嘛!”田湘兒吐了吐舌。
“其實,你說的也不爲過,表姐的性子的確和常人有些不同,你自己可要當心,沒事千萬別招惹她。”柳青冥輕笑道。
“真的麼?那我……我可不可以反悔?”
“哼哼!現在後悔,遲了!”
……
距離田湘兒家大約百丈遠的甘泉客棧,石定峰負手立在窗邊,他的神識可以探到那個院子。可惜柳青冥爲了保護襄兒,在院子周圍布了禁制,他只能模糊地看到柴房中點着燈,兩個人似在說笑,但他們說了什麼,卻是一個字也聽不清。
柳青冥下一步到底要幹什麼?爲何沒有直接帶襄兒離開此地?爲何還要帶襄兒回家?難道他不知道,這個甘泉村處處充滿了危險,那些來歷不明的魔修隨時都會爲了魔子來傷害襄兒嗎?明明殺死柳青冥就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只要殺了他就可以帶着襄兒走,可這樣做就算得到了襄兒又如何?襄兒還會再像從前那樣愛他嗎?
石定峰一顆心如在油鍋裡翻滾,擔心,害怕,焦慮……種種複雜情緒席捲而來,讓他一時心亂如麻,終於剋制不住地一拳狠狠砸在了牆壁上,彷彿這樣便能減輕心底的痛苦。
不知過去了多久,神識聽到窗外似有氣流波動,石定峰擡手一抓,是一張符紙。捏碎之後,一行金色小字在半空顯現:九爺,他們果然是爲了魔子而來,已經出行動了,夫人危險!救!吳行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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