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太奇怪了。自己莫名奇妙地來到這種地方,還完全變了一副模樣。雖然,它們都很美麗,可是,我卻感覺很害怕,首先,我可以確定這不是暮葉師傅給我的任務,也就意味着也許我被困住,永遠走不出去,也變不回去。我摸不着頭腦地在那一片花田裡打轉。“好哇,樂湘秋。你是不是給我下了個套子,肯定跟那朵花有關係。”不能再停留下去,因爲這個世界已接近黃昏,慢慢明朗的世界蒙上了一層薄霧一般的黃,那些花也泛出暗沉的光。我撥開前方的花一直向前走,心想,運氣好的話可以看見小路什麼的。可是,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裡跟本就是一個花的世界,白色的一望無際,如果不是花叢裡那些缺枝斷木做參照我一定還以爲自己在原地打轉。直到,我走到一處梨樹長得很茂密可以遮住半邊天空擋住一切黑風的地方纔坐下來休息。天已經轉爲深色的蘭了,藉着月光,那些朵朵隨風的花枝亂舞着。純淨的天空像一塊深色透明的水晶讓人覺得自己渺小。我突然覺得,如果當初不是走進了仙女宮,我會過着在外面風餐露宿的日子也說不定,像這樣一個人躺在廣闊的天空下,即自由又獨孤。我蜷縮着身子背靠一棵樹睡下,這是我第一次爲了想家而哭。模糊的視線中,似乎在我的旁邊有一個黑色的陰影,很巨大,我將它和那些老死倒下的梨樹看作了一體。
再一次感覺到陽光,我的心裡踏實起來,這次一次要想辦法走出去。我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落花,準備離開那裡。眼睛向昨晚看見的那團黑影瞥了一眼,突然意識到那並不是梨樹,而是一口快要潰爛的大棺材。我的背心涼了一陣,跟這東西睡了一晚上。真希望裡面什麼也沒有。我有種預感,它可能就是出去的線索。於是,我慢慢地向它靠近,棺材已經沒有了蓋子,大概放在這裡久了,植物多,溼氣重,已經爛沒了。我不想離它太近,站到附近的一塊大石頭上向裡面望去。竟然,不是一口空棺,而且,還不只一具屍體,我看見,一大一小兩個屍體被平放在裡面,只剩下零散的肢體。我覺得很奇怪,這口棺木都腐成了這樣,那裡面的屍體應該早就沒有了纔對,我正看得出神心裡想着他們的來歷。這時候,一個聲音冷不叮地嚇了我一跳。“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回過頭去,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站在我身後。穿了一件黑色長裙,白得發亮的皮膚,兩束長長的頭髮遮住兩邊的臉,一條滿是細細辮子頭上,組成的長到拖地的馬尾,頭上,身上都掛着格式的小小鈴鐺。她用一雙靈動的眼睛望着我。我不知該說什麼,和小孩子相處是我的弱項。她步伐輕盈地來到棺木前看着裡面的屍體露出一個很滿意的笑容。“長得這麼快。看來不出幾天就成功了。”我驚訝她竟然不害怕。“他們是誰?”我試探着問道。小女孩得意地笑着。“是我幾個月前發現的寶貝。”“寶貝?”我有些懷疑。“是啊,他們是我的實驗品。你相信嗎?我比神仙還厲害。”看着她天真的笑容不明白她是認真的還是拿我開心。不過,我選擇相信她,於是,贊同式地點點頭。她顯得更高興了。“那好吧,我告訴你,你要幫我保密。我發現他們的時候都已經變成骨頭了,不過,我偷了我爹的養屍散,慢慢地讓他們恢復到生前的樣子。到時候只要找到某個靈魂注入,就能生成全新的人。我就是他們的創造者,決定了他們的生死。是不是比神仙還厲害?”她怕我不相信說完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子當着我的面將白色的粉末撒在了屍體的身上。我看見,屍體上的肉慢慢生長了出來骨逢之間也開始接合。直到停止已經比生前的樣子更清楚了一些。“看吧,現在都隱越能分辨性別了。那個大的是個女人,小的是男孩子,看來是一對母子。太好了。”我也跟着高興起來。“沒想到,這藥還可以救了他們的命。”可是,女孩卻搖着頭。“姐姐,你錯了。我只是養屍,他們的靈魂早就投胎去了,醒來的只是我找來的生物靈魂。”“那怎麼可以,讓其他東西變**。這樣還不如讓他們入土爲安呢。”“所以,我說過,這不過是一個試驗。我要的只是成功或不成功,其他的我可不管。”說完她就沒再理我朝着來路快步走了。真是讓人感覺不舒服的孩子,個性陰晴不定。“唉,女孩,你能帶我離開這裡嗎?我困在這裡很久了。”她好像並沒有聽見或是根本沒理會,依然走自己的路。接下來,我沒有離開的意思,一是好奇想看看女孩最後能不能讓他們起來。二是等待明天女孩能再來帶我走出這個地方。
這天夜裡,沒有什麼風,所以睡得還比較舒服,只是,總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鼻尖癢癢的。像是小貓的尾巴在蹭我。我微微張開眼睛,看見眼前是一朵白色大花,有一個人正拿着它佛過我的臉。我的睡意醒了一半。興奮地坐了起來,這不是星月嗎?“星月,星月,你來找我了?對不起,我之前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應該想到他很在乎那件事。是我太沒腦子了。”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邊哭邊笑着。星月一臉溫柔的談笑,跟往常一點也不像,他只是靜靜地看着我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東西。我的心砰然地跳動了一下。一直面對着兇惡討厭的他差點忘記他有一張讓所有女孩都爲之心動的臉。突然又發現到事情不對,我現在是另一個人的樣子,星月他又怎麼會認得我呢。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那朵花放到我手上。他彎下身來慢慢地靠近我的臉,我直到感覺到他冰冷的呼吸觸及到了我的嘴纔想到將他用力地推開,我不明白爲什麼他會這樣,更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不願意他親到我現在這個不知道屬於誰的身軀。可是,沒想到的是,我撲了個空,從他身體裡穿了過去,真的就像是隻穿過了一團煙霧,整個身子撲到了面前的地上。他消失了。第二天,只有手中的花還在。我只能告訴自己昨晚那是個夢,手中的花是我夢裡不小心從身邊拽下來的。這天,天氣不是很好,陰陰的讓人心情更加壓抑。我耐心等了一天,肚子餓得受不了。在午後,一串清脆的響鈴由遠至近,那個女孩子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