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雅衝出來,看到這一切嚇得面如土色。所以荷槍實彈的警察以及鷹幫分子都不敢再動,迪魔得意地拐拐手指,清心被放開,緩步走向迪魔。
“北沉這個混蛋,竟然給老子來這一手,老子得讓他後悔!”他咬緊了牙,清心嚇得再也邁不進一步。
“不要按遙控!”溫爾雅將孩子抱在懷裡,站在了欄杆處,從那裡掉下去必死無疑,“迪魔,你連你的孩子也不要了嗎?如果是這樣,你就按吧,我不在乎跟你的孩子同歸於盡!”
“媽的,老子怎麼沒有防到你會來這一手!”迪魔氣極,卻也不敢輕舉枉動,各方形成了焦灼狀態。
“把她的炸彈綁在我身上吧,讓她走!你一樣會沒事的。”她勸道。
迪魔思考着,沒有應話。溫爾雅抱着孩子小心地走到了清心的面前,抖着手解下帶子,扣在了自己身上。“清心,快點走!”她推了一把清心,借力之下,清心順利地被推入營救人員的懷抱。
槍支再次豎起,氣氛一時變得緊張,不明溫爾雅的身份,警察舉起了槍。
“不要!我要殺她!”清心緊張地回頭,望一眼溫爾雅,看到警官射來的疑惑目光才道,“那……是我媽……”
這是她第一次承認自己是她的媽媽,溫爾雅一時好感動,就算此時面對着巨大的危險,她都不再害怕,就算今天會因爲此事而受到傷害甚至死亡,她都不再後悔。
“快點散開!叫北沉老實送錢來,否則,我就炸死他太太!”迪魔舉起了遙控器,很快,警察退出,鷹幫的人也跟着退了出去,清心被帶走。
迪魔押着溫爾雅朝後院退開,很快鑽進一輛車裡。警察只能遠遠跟着,並不敢再進一步。
溫爾雅抱緊孩子,將脣置於她的小臉。清心安全了,她,便不再重要。北沉,不要傻傻地想着來救我了,今生能得到清心的認可我已經很滿足了。
撒下幾滴熱淚,她實在是太高興了,早已把眼前的危險忘記。
迪魔帶着她退到了大山,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太陽,更遮擋了任何信號,迪魔就此消失了蹤跡。
而當北沉知道他帶走了溫爾雅,更是氣得要瘋掉!
他已經到了美國,清心被人擁着進來,北母將孩子緊緊地摟在懷裡,又是親又是抱,又是哭的。
清心擡眼望望自己的父親,站在他面前,像做了錯事一般。
北母生怕北沉責怪她,將她攏在懷裡,往樓上帶去。“走吧,走吧,你受了這麼大的苦纔回來,奶奶一定要給你好好補補。”
北海和陸子昂從門外進來,他們已經得知了溫爾雅被抓的消息。陸子昂抓抓發,來到了他的面前。“迪魔逃進大山,GPS定位無法接收信號,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北沉不語,他的眉頭鎖得死緊,可見這件事情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困難。
北海想了想,走到了自家哥哥面前。“我們還是進山去搜吧。”
“不用了,我想他們帶着個孩子進了大山自是不能長久的,孩子總要吃東西的,大家只要盯緊了大山周圍的店子就好了。”
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心沉並不似臉部表情這般平靜。
溫爾雅抱着哭鬧不止的孩子無計可施,在這深山老林裡,纔不過兩個月大的孩子如何能生存下去。孩子早就餓了,迪魔打來了野雞,可孩子太小,根本喂不進去。而且這樣小小的孩子喂這些東西是會生病的。
溫爾雅急得不行,她投眼數次迪魔,最終忍不住開口了。“這樣下去總是不行的,孩子受不了,出山吧,出山給孩子買點東西。”
“現在山外到處是人,出山就是死!你是要我去送死嗎?”迪魔被孩子的哭聲鬧得不行,粗聲粗氣地回答。
“那我去吧,我去買奶粉,孩子再這樣下去是會被餓死的。”她流出了眼淚,不忍小小的孩子受到這樣的煎熬。
迪魔擡眼,顯然對她不信任。
“你不是安裝了炸彈在我身上嗎?如果我沒回來,你就按下遙控把我炸死就好了。”
他思考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記住準時回來,否則我真的會炸死你!”
“嗯。”她將孩子放下,特意放在一個乾燥的高處,才往外跑去。
走出大山並不容易,迪魔給了她一個指南針,叫她一直順着南邊走就可以走出去。她終於在三個小時後走出了大山。
山外是一座小鎮,這裡人口不多,她很快找到了一家可以賣奶粉的店子,買下了好幾罐奶粉。
她的行蹤很快被北沉的人獲悉,在她爲孩子買下幾件衣服後,北沉帶着人趕到。
“爾雅!”他一看到溫爾雅,激動地叫出聲來。溫爾雅看到他反而是一驚,緊接着退出幾步,朝大山的方向跑。
“爾雅,回來!”要追是一定能追上的。他只是不明白,她看到自己爲什麼還要跑。
溫爾雅再跑了幾步,終於無力地停下腳步,無比留戀地看向北沉。
“回來。”北沉向她招了招手,就要邁步,她嚇得再跑了幾步,再回頭。“爾雅,你是怎麼了,我是北沉,你回來。”
“不。”她堅定地拒絕,揚了揚手中的奶粉,“我要把這些東西給那個孩子送去,你們不要追過來了,我的身上有炸彈。”
她露了露身上了炸彈。
“爾雅,你離迪魔有多遠?”北沉問。
她想了想,最後爲難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朝南一直走了三個鐘頭才走出來,你們回去吧,我很好。那個孩子餓了,我得回去給她送吃的。”
“傻雅兒,你現在已經離開了他所能遙控的範圍,你是安全的,過來,我給你把炸彈拆掉。”北沉伸長了手,溫爾雅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北沉,對不起,我不能眼看着那個孩子餓死!”她頭也不回地鑽進了山裡,北沉如同一座雕塑般立在那裡,作聲不得。
“現在應該怎麼辦?”手下跑上來,請示道。
他無力地揮了揮手,道出一個字:“等。”
在天黑的時候,溫爾雅終於按照迪魔教的方法找到了他們。孩子早已哭得睡去,當奶瓶觸到她的脣時,她猛然醒來,用力地吮吸起來。
溫爾雅心疼地撫着孩子的小臉,不斷地道:“慢點,慢點,還有,還有。”
迪魔盯着溫爾雅的背影撐起了下巴一字不語,他已然陷入了思索當中。
看着孩子吃飽睡着,她才放心地將孩子放下。
“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人?”迪魔發問。溫爾雅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有。”
“你爲什麼還要回來?”
“我總不能看着孩子餓死吧。”
點點頭,他不再說什麼,帶着她離開了這裡,往更深的山裡走去,再走了兩個小時,確定不會有人跟上的時候,才停下腳步。
累了一天,溫爾雅顧不得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危險,倒下就睡了過去。
迪魔坐在山洞外並沒有對她做什麼過火的事情,只是坐在火堆邊上,燒着火。
在山上又過了數天,帶去的奶粉快要喝完的時候,迪魔終於有了行動。他把溫爾雅和孩子帶到了山邊上,借了一農夫的電話打給了北沉。
“北沉,想要你的女人嗎?帶着鷹幫的鷹頭印來見我吧。”
所謂的鷹頭印是鷹幫老大才能擁有的東西,以金玉合壁,雕刻十分精美,上面一個鷹頭極爲傳神。更重要的是,凡是擁有這樣的東西的人就是鷹幫的老大,鷹幫上下會毫無顧慮地輔佐他,不得有異義。
這是鷹幫幾十年來的規矩,就算有人對幫主不滿,也不能篡位。
他掛斷電話坐在一處田埂上,回頭看看已經灰頭土臉,正在哄孩子的溫爾雅。“你覺得北沉會用鷹幫來換你嗎?”
溫爾雅停了一下,顯得心事重重,最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希望他不要這樣做,更不希望自己成爲斷送鷹幫與他的前程的罪魁禍首。但她只能在心裡祈禱。
“鷹幫這麼大的一個幫派,他怎麼可能拿來換我呢?”這是自我安慰的話,她希望迪魔可以相信,“所以,你還是別白廢力氣了。”
“看來你對北沉不瞭解。”迪魔搖了搖中指,繼續道,“他和他的父親一樣,爲了女人什麼都可以捨棄。啊哈哈哈……”
溫爾雅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卻因爲心裡藏着心事而無心再與他談下去,摟着孩子傻傻地坐在那裡,什麼也不想。
現實的情況卻壓得她不得不往不好的方向想。如果他真的來了,她該怎麼辦?
還在想,對面已經有了沙沙的腳打草葉的聲音,溫爾雅猛擡頭,看到了北沉就站在對面,與他們不過十幾米。
迪魔嘿嘿笑着站了起來,雙手插腰,北沉越過他將直直的目光射在了溫爾雅身上。那目光深邃得令她無從理解其間的含義。
她緊張地站了起來,臉上有了慌亂,緊接着發起火來:“你來幹什麼!明明知道很危險,你還來做什麼!快給我回去!”
“北沉,你還有機會,要麼回去守着你的鷹幫,讓你的女人做我的老婆,給我帶孩子!”他拍拍手哈哈地笑了起來。
北沉壓緊了眉頭。
“走,走,走!我不想見到你!”只是,她的內心裡是多麼想見到他呀!溫爾雅違心地喊着,做着往外推的手勢,希望可以將他推離。
她不敢看北沉的表情,眯緊了眼睛只是無力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