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了嗎?混蛋!”迪魔噼啪兩巴掌胡亂地打在最前面一個舉槍的手下身上,所有的人都蔫了下來。
“不錯,如果開槍,這裡極有可能會走火!”不知何時,來人手上多了一根引線,竟與地相連。
“那個……”狗頭軍師最先失去人樣,嚇個半死,抖着身子直叫喚,“老大,那是我們埋在地下的引線……”
正糟糕的是,來人哧一聲打開了打火機……
“趴下!”
一聲命令,迪魔的人亂成一團。溫爾雅害怕地等待着引線燃起,在這短時裡,從上空伸下一條梯子,她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覺得腰間一緊,被人抱了起來往梯子上一彈,最後順着梯子極快地往上爬。
有先清醒過來的迪魔手下跑過來想要抓住梯子,那梯子卻自如伸展,極快地縮了回去,很快,兩人掛在天空,很快就飛過了這片林地。
“快開槍!”不知誰發出命令,只聽得零星打了幾槍,迪魔再次狂吼了起來。“鬼東西,你們不要命了嗎?想要老子死在這裡呀。”
一行人垂下了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遠去。
溫爾雅被一隻手拉了上去,狹小的空間立刻被他們填滿。她驚訝地發現,坐在駕駛位的正北沉,他戴着頭盔,正精準地操作着飛機,升降有序。
被按排在他的旁邊副駕駛位上坐定,溫爾雅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回首剛剛驚險的了幕,直覺得可以寫一部深刻的動人心絃的小說。
他看起來好嚴肅,是因爲正在駕駛着飛機還是因爲責怪?差一點兒,她就又要爲他帶來極大的麻煩,確切地說,她已經帶給了他無盡的麻煩。
“對不起。”她輕語,旁邊的人卻像沒有聽到一般,繼續穩健地操縱着飛機。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出現在下方,飛機這才下始下滑,最後在草地上滑行一段停了下來。
他站起來直接跳下飛機,向她伸出了手。溫爾雅抿抿脣,將手交給了他,在他的幫助下跳下飛機。
兩名手下被留在身後,她回首,向救了自己的其中一位感激地點點頭。拉着她手的人加快了步子,幾乎將她拖着前行。
他生氣了嗎?
小心地打量他嚴肅的臉孔,雖然依舊帥到掉碴,不過,他這個樣子着實有點可怕。溫爾雅乖乖地一個字也沒說,跟上了他的步子。
轉眼,他跳上了車,車沒有開走,明顯等着她的進入。溫爾雅儘量小心地鑽了進去,生怕自己的動靜吵到他。
那板着的臉裡蘊了怒火,他馬上就要開口罵人了吧。
她猜測着,因爲緊張而掐緊了指手,嘴脣咬起,紅潤的脣瓣深深陷下,像被人咬了一口的草莓。
北沉有意忽視掉她這誘人的姿態,依舊板起面孔。“你怎麼會遇到迪魔?”
迪魔就算有一萬個膽也不可能進入到他戒備森嚴的宅子,而現在各方警力都在全力追捕他,就算稍熱鬧一點的城中心,他都不敢多做停留,更何況帶走她這麼大一個人!
要說嗎?
溫爾努力了數次,最後還是把所有的話吞了下去。
她沒有做好準備,更不清楚把杜冰冰的事說出來他會是怎樣的反應。戴了綠帽子,他不會把杜冰冰給掐死吧,以他的個性,她完全相信他有這個可能,還有這個可能。
杜冰冰雖然錯,但也不足以送命,還有清心,若杜冰冰受到了懲罰,她也必是過不好日子的。
沉默着,北沉早已不耐煩了,空出一隻手狠狠地揪起了她的腕。“啊!”她呼出一陣痛。
咬牙切齒,他狠狠出聲。“你也知道痛?我還以爲你沒有神經了呢!”
怎麼可能!他的力道如此之大,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斷,她是人,不是植物,怎麼可能會不痛?
溫爾雅立刻變得楚楚可憐,因爲痛而白了一張臉。
北沉有意忽視掉她眼裡的痛楚,想起了自己在看到她被人制服隨時可能灰飛煙滅的恐懼。“那裡很危險,你難道不知道嗎?如果運氣不好,你可能就永遠也出不來了,你不知道嗎?”
他在關心她?
手上痛着,心裡卻甜了起來。擡頭看向他的側臉,剛毅的線條下難掩憂心,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殘留。
“對不起。”她能說的只有這些。
“你是怎樣被迪魔抓到的?”
手鬆了一度,最後完全放開,把在了方向盤上。眼睛盯着前方,他並沒有放棄這個問題。
要怎麼說?
看到北沉射過來的又一記狠眼,她迅速接口道:“就是坐車路過那邊,想買點東西,沒想到……沒想到迪魔會在。”
這是蹩腳的理由,她自己都不相信,不過,這麼短的時間裡,她真的想不到更好的話來搪塞。
好在北沉不再追問細節,而是大聲囑咐:“以後出門一定要帶人,我會派人隨時保護你。”
“嗯。”聽話地點頭,自此以後一定要聽他的話。
只是……
“迪魔還沒有被抓,他隨時會再回來傷害人的。”尤其是杜冰冰,她還有他的骨肉。
撇撇嘴,北沉嘴裡哼出不屑。“他敢!”
當白色的建築映入眼簾時,溫爾雅看到了熟悉的黑漆精雕鐵門。又回來了。
奶媽抱來了清宇,溫爾雅緊緊地將孩子摟在懷裡親個不停。哦,差一點兒,她就回不來,就再也看不到她的寶貝。
清宇在懷裡鑽動着,避開他的吻,最後伸出小手,落在了北沉的懷裡。兒子就是兒子,喜歡纏着父親,她的情緒因爲清宇的到來而鬆動,臉上有了笑意。
樓梯上緩步走下的杜冰冰穿着質地極好的棉質睡衣走下來,眼角帶着睡衣,脣角隱着冷笑。卻在看到北沉身邊的溫爾雅後變了顏色,她腳一挫,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
“太太小心!您懷着身子呢!”跟在身後的傭人趕上一步,將她扶住,那無意的話語提醒着她一個可恥的事實。
“滾開!”她恨恨一推,將傭人推開,緊緊地盯着溫爾雅,眼裡有恐懼,更有警告。
溫爾雅已經決定不告發她,自然心平氣靜,一派瞭然。她這樣的表情更令杜冰冰害怕,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她說了嗎?
擡頭看北沉,他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是在逗清宇玩。
“北沉哥,回來了?”她甜甜地叫着,聲音裡夾着些僵硬的東西,一點也不自然。雖然跟北沉說話,眼睛卻沒有離開過溫爾雅。
北沉愛理不理地撇了她一眼。“懷孕了應該在樓上多休息,別跑來跑去的。”
“謝謝北沉哥,我會注意的。”她道,坐在了溫爾雅對面,想從她的眼神裡探出什麼來。不過,溫爾雅的眼神太過坦然,她什麼也看不到。
“爾雅,你看起來好累,需要衝涼嗎?我叫傭人給你放水吧。”她假意道。
溫爾雅略有驚訝,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她的身上髒極了,一身狼狽,確實需要好好清理一下。
而且,杜冰冰的眼神分明告訴她,有話要跟她說。好吧,就讓她們一次性把話說明白吧。
跟着杜冰冰上樓,北沉並不阻止。
轉過一個彎,杜冰冰停下了腳步。“溫爾雅,我們來做筆交易怎麼樣?”她拉長脣角,深陷的頰角里帶着陰謀,就算處於劣勢仍要以一副高傲的姿態面對溫爾雅。她絕對絕對不會輸在這個女人手裡!
“什麼交易?”溫爾雅猜測着,緊接着問,表情平靜,沒有對她的厭惡,連仇恨都沒有。她應該恨的!杜冰冰捏緊了手,因爲她的平靜而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恥辱。
“好吧!”她拉開了自己的房門,“進來說吧。”
溫爾雅跟了進去,第一次看到杜冰冰的房間,奢華尊貴,所有的東西都是最頂級的名牌。坐在皮質柔軟沙發裡,她舒了口氣。沒想到她能平安回來,還能繼續享受生活。
杜冰冰坐在另一邊,有意翹高腿,要將主動權死死握住。
“拿清心跟你換,你對我和迪魔的事絕口不提,我撮合你和清心,讓她相信你,最後承認你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相當有誘惑力的一個交換條件。溫爾雅略略吃驚,沒想到她會給自己這麼豐厚的交換條件。
“可以。”她點頭。
“那麼,你要記得你今天的承諾,如果哪天讓我知道你破壞了這個約定,我會讓清心恨你一輩子的。你應該知道,她最相信我!”
她出語恐嚇,溫爾雅點了點頭。她本就不打算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答應這個條件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
清心,如果和她相認,真是因禍得福了。
“好,明天我就帶你去見清心,修復你們的感情。”杜冰冰十分守承諾地道,溫爾雅的心情一時極好。剛剛經歷劫難的恐懼和不安一掃而光。
清心住在北沉名下的一處療養院,她的心情不錯,因爲當年血癌的緣故,她的身體一向不是很好,北沉特劈了這麼一塊地方建起了療養院,在收取利潤的同時爲清心服務。
這是一處極好的地方,依山傍水,走進裡面就像走進了大自然,鳥語花香,水流潺潺。
看到杜冰冰到來,她撲了過來。“媽媽,你纔來,我好想你喲,還有我的小弟弟。”
杜冰冰一陣尷尬,因爲溫爾雅在身旁,無疑提醒了她那難堪的事實。“哦,媽媽也想你。”她藉着回抱清心隱藏了自己的表情。
回頭,指指溫爾雅:“她也是你的媽媽,你看,她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