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弱弱地應着,爲什麼一提起與他結合,她的心就會痛?閉閉眼,她下了最後的決心,“好吧,我們結婚,就按你妹妹說的,月中舉行婚禮。”
“太好了!”杜宵雲幾乎要跳起來,若不是在車上。
溫爾雅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潔麗,這場婚姻她本就沒有抱太多的幻想,不過是爲了讓北沉死心,讓杜冰冰安心,讓清心開心的一場戲。
杜宵雲將她送到樓下,溫爾雅找了個藉口沒有讓他進入家裡。現在的心情太過混亂,她真的沒有心情面對他。
回到家,清宇已經睡着,保姆見她回來便道別。溫爾雅走到房內,癡癡地望着清宇的睡顏,不曾聽到保姆的話。她撐着下巴看了許久,纔想到時間不早,自己需要衝個涼休息。
走回自己的房間,她在按下開關後尖叫了起來。“啊……”那牀上半躺着一個人,細長的眼鏡蓋住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因爲她的聲音而皺起了眉。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北沉,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什麼時候到的?溫爾雅看看關緊的門,不相信他竟能無聲無息地進入到自己的房間。
“我早到了,在你的保姆離開的時候。”
他咬牙恨聲道,心情顯然並不好。
溫爾雅這纔想起,保姆在離開時有說過話,只是她那時心情不好,並沒有聽到耳裡,原來是跟他打招呼呀。
“你來幹什麼!”她板起了臉,抱臂胸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因爲她的這一聲問,他的怒火更盛,站起身來直接將她按在牆上。“你還敢問?你太大膽了吧,竟然要跟杜宵雲結婚,溫爾雅,你這是有意的嗎?”
哦,他是爲了這事而來。她正在奇怪,在飯桌上,他聽到這個消息爲什麼那麼平靜,原來,他是等着到了家裡,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質問她呀。
“這是我的事,我跟誰結婚需要跟你報備嗎?就算要報備,你晚飯時不是已經聽說了嗎?”她出語諷刺,連看都不想看他,扭開了頭。
狠狠地將她的下把握緊,強迫她正視着自己。北沉簡直要被這個女人弄瘋。
“爲什麼要跟他結婚,他有什麼好的?你難道連清宇也不想要了嗎?”
“就是因爲要他,我才更要結婚。”她賭着氣,同時也在恨他。若不是他的苦苦相逼,她又何須走上這一步。“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你爲什麼要陰魂不散地跟過來,破壞我的平靜日子。”
當然還有清心的快樂生活。她渴望一個完整的家庭的心情是那般的明顯,難道他不知道嗎?
“陰魂不散?你是這麼看我的?”他問,手上的力道沒有減輕,牙咬得更緊,咯咯作響,“你就是這樣看待我的到來?溫爾雅,你心裡都在想什麼!”
“我還沒有問你想什麼呢!以你的條件找多少個情人都可以,爲什麼要纏着我不放!”她生氣了,滾滾的怒火涌了出來,“我曾經是你的契約情人,但我們已經解約了,跟你沒有關係,所以,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這就是你最真實的想法?你以爲我還會要你做情人?”
“最好不要!做你的情人我會覺得噁心!”
北沉不可思議地盯着她,把想說的話全都嚥了下去。他狠狠地一甩,將她的臉甩開。“你是這麼看我的?”放開她,他來到了窗前,抱緊了臂。
“否則,你還要我怎麼想你?”杜冰冰已經戴上了屬於北太太的那條項鍊,他卻還對自己糾纏不休,她能如何想?
北沉不語,從口袋裡掏出煙抽了起來。他的背對着她,無法猜透他的心事,只是那菸圈吐得格外遲緩,似有許多心事無法言說……
“我不是你的東西,不會讓你爲所欲爲的!”她要跟他說清楚,要讓他認識到這一點。她不是數年前那個無知的小女生,可以讓他盡情地欺負。
對他最後的一絲留戀因爲他的到來而消失,現在,她只希望他快點消失在眼前。
“既然你這麼想,那好吧。”最後,終於出語,他的語氣平靜極了。掐滅煙,他回過頭來,面色如語氣一樣平靜,“不過,清宇的撫養權,我還是會爭取的。還是那句老話,我北沉的種不會流落在外,更不會認別的男人做父親。”
他踱步走出,不曾擡頭,直到聽到重重的關門聲,溫爾雅才知道,他已經走了。
都說了些什麼?他說他要搶走清宇?他還是這樣堅持?
溫爾雅如同置於煎鍋上被人煎煮一般,難過極了。
而杜冰冰,卻已十二份的熱情爲溫爾雅和杜宵雲策劃着婚禮,杜宵雲也已經做好了當新郎的準備。一切都在進展着,有條不紊,只有她這位準新娘,反倒似局外人。
依舊準時上班,她的表情裡看不出半點即將結婚的喜悅,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可一想到就要和杜宵雲走入婚姻的殿堂,她總是無法讓自己開心起來。
儘管杜宵雲已經不止一次地表達過,他們的婚禮是假的,如果她想離開隨時都可以離開。爲什麼要給自己舉行一場假婚禮,她突然連自己都搞不懂了。不過,接下來的事告訴了她答案。
正在工作中,助理卻帶了一張傳票。“香奈兒小姐,這可能是您的。”
溫爾雅震驚地看着傳票,這才知道,北沉已經先她一步將她告上了法院。
他真的動真格了!拿着傳票的手開始顫抖,她不得不佩服北沉的快速度,竟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她告上法庭,結完婚她面臨的就是法院。自己能取得清宇的撫養權嗎?她擔心得不行,不得不撥通了北沉的電話。
“喂。”對方懶懶地應答着,溫爾雅因爲聽到這個聲音而全身無力。
“你真的這樣做了,難道不能看在我失去了清心的份上,讓我帶着清宇嗎?他仍然是你的兒子,這是無法改彎的事實呀。”
“我不能。”
北沉回答得乾脆,沒有一絲的餘地。
“那麼,你真的要從我手裡將清宇奪走?”說這句話時,她的心在滴血,親生的孩子一個接一個離去,她這個母親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儘管杜宵雲說她結婚後得到清宇的可能性會加大,可北沉一副不達目的不罷體的樣子,她的勝算又會有多少呢?
“我從來沒有打算過從你手裡奪走孩子,我只是不允許我的孩子離開我的身邊。”
他答道,溫爾雅理不清他的想法。
“你可以不離開孩子,但有一個前提,就是跟着我回去,呆在我身邊。”
他好心地解釋着,溫爾雅的心在下沉。他還是這樣,爲了滿足自己用盡一切手段,就算奪走清宇也要逼她就範。
她點不下頭。清心也是她的孩子,她回去了會帶給清心怎樣的打擊?還有清宇,和北沉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他長大後會做如何感想。
還在思考着,北沉的聲音再度傳來。“我已經給了你三天時間考慮,你卻沒有給我回復,所以我必須馬上爭取孩子的撫養權,但在法院開庭前你都有後悔的機會。”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只有她一個愣愣地仍將電話置於耳際。
杜宵雲走進來,看到的是溫爾雅這副柔弱無助的模樣。
“怎麼了?”他指了指手中的電話問道。
溫爾雅白着一張臉泫然欲滴。“怎麼辦?他真的這樣做了。”
“北沉?”杜宵雲反問,在看到她點頭後沉默了片刻,“這個男人真不是東西,我妹妹對他……”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住,不安地看了眼溫爾雅。
“你打算怎麼辦?”
溫爾雅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只將傳票遞了過去,杜宵雲看了看,嘴角咧開了笑。“正好是我們結婚後的第一個週一,還有時間不是嗎?我們可以請最好的律師和他打官司,當然,只要我們結了婚,他就沒有太大的勝算了,聽我妹妹說,你已經將第一個女兒給他了?”
“嗯。”輕輕點頭,她的心裡沒有得到絲毫的安慰。“跟他對着幹會有結果嗎?”
“這不是對着幹,你有權利尋找自己的幸福,是他不讓你好過!”杜宵雲提高音量反駁,看到她的白臉後心疼地走來摟上了她的肩膀。“別擔心,一切有我。”
他的大手撫在她的肩頭,讓她稍稍心安了一些。
“我們真的要舉行婚禮嗎?”她問,心裡沒有底。
“當然,就算爲了清宇我們也必須這樣。”他說這話時眼底閃過一絲不安。
“爲了清宇?”
“對,只有我們結婚,清宇纔會更有把握判給你。”
“嗯。”別無選擇,溫爾雅點點頭。
北沉發現,一切威脅對溫爾雅失去了作用,她還在繼續準備婚禮,甚至已經向媒體發佈兩人結婚的消息。
捏緊手裡的報紙,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相信,這絕對是有意的。報紙上登了溫爾雅與杜宵雲的結婚照,兩人手牽手靠得那麼近,讓他恨到差點將兩人那張假惺惺的臉撕成幾片。
杜宵雲雖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完全沒有必要將自己結婚的消息發佈出來,他這樣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所有人知道,他北沉的女人就要歸他了。
不,絕對不會!
緊緊手,他掏出電話,用盡全力般撥下了一個號碼。
“杜宵雲,你堅持要這樣做嗎?”
“當然。”
那頭的杜宵雲堅決地答着,兩人間雖然隔着電話卻仍火藥味不斷,濃到幾乎將電話線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