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富可敵國,根本不在乎這些小單不料!”
他說的是實話,在這六年裡,他將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擴展生意敵國上,他的沉海集團,比之六年前,進步的不是幾倍,十幾倍,而是上百倍。
整個國內,毫不誇張地說,所有的大企業都跟他有業務往來,而他的觸角,早已伸出,延展到世界各個角落。
有人計算過,以他現在的掙錢速度,不出十年,就能買下整個美國!
他可以不在乎,可她必須在乎。雷克公司目前前景堪憂,前些天老闆打來電話,催促她快點搞定這裡的事,話音裡透出,他們公司國內的業務已經受到了經濟危險的嚴重影響,能否重生,在此一舉!
數萬員工的生計,都在她一人身上,她能不努力嗎?
“可是,我們已經開始談了,不是嗎?就算北先生不在乎,我相信,聯合國際的這些員工還是十分在乎的,他們跟您是比不得的,他們有家庭,需要承擔責任,卻沒有您這麼大的財勢,自然需要小單小料來補充生計。”
換了個角度,她知道,自己必須要說服他!
未曾想,這話最終惹出了北沉早已燃起的大火,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溫爾雅,你也配跟我講責任?你負責了嗎?擁有一個像你這麼不負責任的員工的公司,又怎麼可能好!”
他在怪她。
溫爾雅的身子顫了顫,抿起了脣。
“你大概忘了吧,忘了你曾經生過一個孩子,是嗎?你以爲把所有的一切都忘掉,就不存在了,是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接受你們的公司就是因爲你!”
他的長指指在她的臉側,直狠不能將她可惡的臉蛋戳爛。
溫爾雅的臉白了白,她彎彎手指,最終才小聲地問道:“孩子……還好嗎?”
“跟你有關係嗎?你有什麼資格知道她的情況!”
她低下了頭,出於愧疚,再不能反駁一句。
當年,自己真的太恨心了。
撿起身旁的遙控器,北沉無情地打開了門:“你走吧,我們的談話到此爲止。”
“這……”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站起來,點點頭道:“那好吧,等你冷靜下來以後我們再談吧。”
轉身,優雅離去,北沉氣得用力踢一腳門。
該死的女人,她竟然連求情都不曾有,不爲公司的事求情,不爲清心的事求情,就這樣,沒事人一樣走掉!
狠心的女人!
用力摔掉手中的搖控器,他衝進了健身房,狠狠地用裸拳抽打着沙袋,以發泄內心滾滾的怒火。
……
助理等在樓下,迎接着溫爾雅的到來。
“溫總,怎麼樣?”
無力地搖搖頭,她沒有將情緒過多地表露。
“估計是沒戲了。”
北沉如此恨自己,語氣又那般堅定,看來,他是不會跟自己合作了。
“那……”助理無奈地聳起了肩,“我們的努力不白費了?”
“沒事的,天無絕人之路。”
她的心太亂,現在需要的是快點回家回覆心緒,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第二天,助理打來了電話,聲音沮喪。
“溫總,北總裁決定不跟我們合作了,聯合國際已經打電話來確定了此事。不過,這事還沒有公佈,也沒有聽說其他公司被選中,我們是不是趁着這個時間再去找北總裁商量商量?”
“不用了。”
溫爾雅直接拒絕掉。他昨天晚上的態度已經很明確,她不需要再去自討沒趣。時間要花在有意義的事情上,她現在要馬上找到新的合作伙伴。
此事很快傳到了德國,老闆洛比相當惱火,通過視頻電話會見了她。
“溫總監,你能解釋一下嗎?爲什麼已經到手的合約會就此流失?這根本不是你的做事風格,你是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現在艱難處境嗎?再沒有好的合作項目,我們就面臨着裁員,你到底在幹些什麼?”
“對不起,老闆。”溫爾雅平和地向洛比道着歉。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你知道對方拒絕合作的理由是什麼嗎?是我的雷克公司竟然擁有一名不負責任的員工,而我竟然蠢到要這名不負責任的員工來商談業務!”
“對不起,老闆。這事由我而起,我會承擔責任的。”
面對怒火沖天的洛比,她始終平靜而有禮貌。
“好吧,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對此事負起責任!”
對方按斷了電話,溫爾雅揉了揉眉心,翻開了手頭的資料。
忙活好一陣,她打通了助理的電話。“有一家美國的公司,叫威斯尼,他們正在中國尋找合作伙伴,很適合我們,你設法找到他們老闆的聯繫方式。對,我們可以與他們搭線,是的,放棄!”
北沉耐心地等待,等待着溫爾雅主動過來向他道歉,再次投入他的懷抱,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要如何狠狠地懲罰這個女人,而最終得到的是,她已經與一家叫威斯尼的公司簽定合同的消息。
媽的!
他的手重重地捶在桌面上,滿是對溫爾雅的怒火。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會來這一手!
內線電話響起,傳來了秘書職業化的聲音。“總裁,您女兒在樓下吵着要見您。”
皺緊的眉頭鬆了鬆,北沉的臉柔和下來。
“好的,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拾起桌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爸爸!”
才從電梯走出,六歲的清心就撲了過來,在他的臉上重重地親上一口。
“清心,你怎麼來了?”
北沉抱起小小的清心,她一身公主裙,頭上扎着兩個蝴蝶結,既可愛又漂亮。
特有的柔音,只有在面對清心時,纔有。
杜冰冰行幾步,停在父女面前。
“清心說想你了,所以就帶她來了。”
“媽媽也想你呢。”
清心將杜冰冰拉了過來,將兩個大人抱在自己小小的臂中。
杜冰冰尷尬地僵硬了一下身體,最終才貼向北沉的胸。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惹得前臺的工作人員不斷投去羨慕的眼神。
“怎麼不去上學?”
北沉問,看了看錶。“這個時間點還沒放學吧。”
“清心不是最近狀態不好嗎?我帶她去醫院了。”
“是嗎?你病了嗎?”北沉緊張地摸了摸清心的額頭。
“也不是很嚴重,就是最近老感冒,沒有精神,所以帶去醫院做了個檢查,醫生說檢查結果要過幾天才能拿,剛好回來,路過這裡,清心就吵着要進來看你。”
杜冰冰代爲回答,輕輕地拉拉孩子的衣服。
在人後,他們各有各的生活,北沉不曾管過她的私生活,對於她的那些男朋友從不過問,而北沉也從來不給她機會,讓她走入他的生活圈。
不過,在人前,尤其在女兒面前,他們依然裝出一副恩愛夫妻。
“那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的清心餓了嗎?”
點點女兒的俏鼻,北沉建議道。
“嗯,好,我好久沒有和爸爸媽媽一起用餐了。”
無心的清心說了實話,杜冰冰的臉紅了一紅,尷尬地別到一邊。
高檔餐廳內,清心忽然吵着要上側所,服務人員走過來,將她拉走。只剩下兩個人,北沉臉上的笑紋立刻消失。
“你在北家過煩了嗎?”
他冷冷地問,未曾正眼看過杜冰冰。
“北沉哥,我……”
“如果你覺得過煩了,可以直接跟我說,但我不希望你冷落清心。”
“我沒有。”
杜冰冰委屈地出聲。
“我不管你跟你的男朋友有什麼樣的約會,在吃飯的時間,你一定要陪着清心,當然,如果你認爲過不下去了,要離開,也可以,提前跟我說。”
他們之間就像一場交易,杜冰冰感受到的從來就是不受重視,彷彿她的存在可有可無。眼淚在眶中打轉,卻始終沒能掉下來。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還有,以後少喝點酒,多看點書,我不希望清心跟着你學壞。”
“好。”
委屈地應着,她舀起清甜的湯汁飲入腹中,感覺到的卻是苦澀。
“爸爸,媽媽,你們在聊什麼?”
清心很快回來,未曾注意到父母的表情,無心地問着。
“沒什麼,我們在聊清心有多久沒有和爸爸在一起玩了。”
杜冰冰暗自抹掉了眼淚,佯裝出一副笑臉。
“嗯,好久了,爸爸。”
清心純白精美的小臉上掛一抹可憐兮兮的表情,北沉的心撞了撞,他似乎看到了六年前的溫爾雅。
甩掉腦中的想法,他點點頭道:“那好,這個下午,我就陪着清心,你想上哪裡就上哪裡。”
“真的嗎?太好了!”
整個餐廳裡響起稚嫩的歡叫聲。
爲工作忙翻了溫爾雅接到了來自思海學校的電話。
趕到學校,思海的班主任搖頭擺腦,全是無奈。“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難管呢?竟然帶着大家一起去玩沙玩泥,這是很髒的,還去爬牆爬樹,這都是很危險的呀。”
“對不起,老師。”
溫爾雅道着歉,看到站在老師身後的小小身體無奈地聳着肩。
“孩子總要有個孩子樣,他這樣下去太不成體統了。”
“是,是,是,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
溫爾雅疊聲承諾,思海臉上掛了傷心的表情。
處理完這些事情,想想馬上到週末,她索性跟老師請假,讓思海跟自己一塊過週末。
“乾媽,你以前不是這麼教我的,你說男子漢想幹什麼就要幹!”
思海還在委屈,爲剛剛的事情。溫爾雅無力地聳了聳肩,最後停在他身邊,扳直了他的小肩膀。“思海,我也告訴過你,做一切事情之前要想好後果,你帶着大家一起去,如果真的出了事呢?這裡的小朋友跟在德國時的小朋友是不一樣的,他們的家長十分寵愛,所以,根本保護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