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共存難求

“芸嬌!”景雲海隨手擊破,繼續纏鬥他的紫紅色內息,連忙向練芸嬌的方向衝去,“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次讓你,在我眼前被其他人格奪去身體的操控權。”

就在這時,不僅僅是纏繞着練芸嬌的暗紫色內息,開始失控,而且在它們的擾亂、破壞下,就連她本來柔和的內息,也紛紛開始暴走。

這樣下去,練芸嬌和基因核心只會兩敗俱傷,早晚都會走火入魔,更有甚者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時,景雲海想起基因核心曾經要挾“自我破壞”,如果她奪舍失敗的話,真的極有可能選擇,走火入魔這種極端的方式,同歸於盡。

“嗚嗚嗚...我自己的內息也在暴走!?”練芸嬌儘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咬破舌尖靠着疼痛保持意識的清醒,“不要過來,雲海!總是讓你們擔心是我不好,不過這回請讓我小小的任性一次。如果總是依靠你們爲我帶來奇蹟,是無法真正成長起來的,那時候人家可能就無法履行約定,成爲你的幸運羽翼了哦。”

雖然面臨隨時可能走火入魔的危機,不過面對着景雲海的擔心,她依然巧笑倩兮。

景雲海剛剛靠近,就被暴走的內息阻止,被迫停下腳步:“芸嬌...這就是你真正的潛力嗎...”

這些暴走的內息,其沒有意識的無差別攻擊,比剛纔那極具攻擊性的暗紫色內息,更具殺傷性。

同時也讓景雲海領教到,練芸嬌真正潛在力量的威力,不是自己可以隨意壓制的存在。

現在的景雲海之所以不能繼續前進,倒不是說他真的不能全力以赴,強行突破暴走內息的重重封鎖。

而是和剛纔不一樣,現在是練芸嬌自身內息的暴走,它們原本就是和她的身體的一部分,緊密聯繫在一起,如果自己強行攻擊、驅散它們的話,最終傷害到的就是芸嬌本人。

景雲海再次陷入進退兩難的抉擇,看着眼前痛苦的練芸嬌,無能爲力的自己,彷彿好似望洋興嘆一般,心如刀絞。

片刻間的思索後,景雲海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斷,他用自己的內息勉強護體,做出單純的防禦姿態,繼續前進。就好像只是穿着普通的鎧甲,走在萬箭齊射的槍林彈雨之中。

“這樣也要救她嗎...從剛纔開始...就不能理解你的行爲...簡直沒有意義...只是對我單純的阻礙。”一個機械般冰冷的聲音,傳入景雲海的腦中。

他並沒有任何迴應,只是繼續逆風前行,任由身上的傷痕不斷增加。

“現在那個紅髮丫頭...可不是女武神狀態...如果是單純走火入魔的姿態...那麼契約者的保護限制,便沒有了百分百的約束了...你會被失去理智的她殺死,...不自量力的契約者!”

“這些都是你的傑作吧?基因核心!”景雲海心中迴應道,“你是打算從內部擾亂她的筋絡,故意讓她走火入魔,消耗完自身內息和體力,精神降到最低點,卻又還具備生命力的時候,將她的意識奪舍,反客爲主是吧!你真狠。”

“沒辦法...誰叫這個身體,本能的排斥我...”基因核心那機械般的聲音,一副事不關己的說道,“即便我利用她遇到危機的時刻...有機會散露出自己的力量...也難以覆蓋她的意識...仍然被她狠狠的壓制...”

“你說過,自己是借取她的負面情緒,從而誕生的反相人格。”

“不錯...有什麼問題嗎...”

“你們和我遇到過的一體雙靈,有着本質上的不同。”景雲海任由暴走內息,對自己的衝擊,依舊不肯停下腳步,“你們是由共同的人格,分裂而成的,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不能理解...你又想說些什麼?”基因核心一副疑惑的語氣,“反正到頭來都是...沒有意義的結論...”

“意味着你也是芸嬌!你和笨蛋女孩都屬於芸嬌的一部分。”景雲海心中壓抑着怒火,喊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即便你真的奪舍成功,作爲一個不完全的【芸嬌】,你同樣難逃滅亡的命運!”

“好大的火氣...你又怎麼能武斷...判斷我的結局。”基因核心那機械般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舒緩、幽怨,“還是說...你只是單純的期望...被融合消失掉的那個是我吧?”

“融合就一定代表一方,要消滅吸收掉另一方嗎?”景雲海心中微怒,腦中繼續迴應,“缺了誰,【芸嬌】都不會完整,爲什麼你沒有想過共生共存?”

“共生共存,那是什麼?我只是遵循着自然...弱肉強食的法則...”基因核心再次出現了疑惑,“生命體不也一樣嗎...爲什麼說的那麼複雜...虛僞...”

“你說的沒錯,我們生命體的確很複雜,經常爲自己的行爲辯解,也逃不了虛僞的開脫,甚至到頭來自己也不瞭解自己。”景雲海前進時不小心腹背受敵,一個踉蹌半跪而倒,“植物吸收二氧化碳,通過光合作用提供氧氣,同時成爲部分動物的食物來源;

動物則吸收氧氣,排放二氧化碳等物質,反過來滋潤植物;

微生物則從動植物雙方的廢棄物中得到養分,進行分解又可以最終讓動植物受益。

這些就是最基本的共生共存。”

“共生?共存?”基因核心微微有些沉默,似乎正在進行思考,卻終於承認,“不太明白...但是可能存在某種意義...”

“知道我爲什麼到現在都認爲,你不如那個笨蛋女孩嗎?”景雲海咬咬牙,加強護體的內息站了起來,“長久以來,想方設法的要將對方奪舍,這本來就是一種逃避。

因爲對她的恐懼,所以膽小的你,想要將她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你以爲這樣自己就是真正的女武神嗎?不!沒有內息的補給,自身又消耗的那麼迅速,最後只有自生自滅。”

“你在威脅我是嗎...明明激活了我...卻一心偏向那個表面的傢伙。”基因核心機械般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悲涼,意識和存在因爲打擊而變得低沉,“比起那個現在正在自殘的笨蛋...你說她到底爲什麼比我更好...更在意她?”

“正是因爲我激活了你,卻在無意中傷害了善良的她,那個即便我自己受傷也不願看到,受到傷害的笨蛋女孩。哭泣並不適合她。”

景雲海穩住了自己的陣腳,繼續在心中傳達着肺腑之言。

“雖然我景雲海,不記得是怎麼將你激活的,但是長久以來她真的沒有發覺到你的存在嗎?

或者說她是有意爲之,顯然她自己也時常對你產生恐懼,但卻仍然選擇通過外部的引導,正視和麪對身爲自己【潛力】的你,而不是找個機會將你徹底吸收,或許她早就打算與你共存。

給予將身爲【潛力】的你,一定自由的機會,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是你卻沒有對得住,她的信任。”

說到這裡,基因核心忽然變得沉默,景雲海的腦中變得安靜下來。

此刻他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練芸嬌。

她用手指分別抓破了雙臂,任由鮮血滑落,利用疼痛讓自己繼續保持清醒。

在她的努力下,暴走的內息漸漸變地順暢,恢復了柔和、婉轉,一點點的收回自己的體內。

“你辦到了!再次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奇蹟。”景雲海因爲欣慰,整個人也放鬆警惕。

練芸嬌的雙眼,變回了寶石般的剔透,讓人變得精神一振,她卻帶着淚痕笑道:“你說錯了哦,雲海。這個所謂的‘奇蹟’是因爲你在這裡的信任和鼓舞,才勉強辦到的。所以說,這不是屬於我個人的‘奇蹟’,而是屬於我們的奇蹟!”

“笨蛋女孩,什麼時候學會這麼謙虛了?”景雲海靈敏的感覺到,四周原本暴走的內息,正在井然有序的回到她的體內。又因爲練芸嬌那推回來的讚賞,頓時變得有點不好意思。

練芸嬌卻一邊回收着內息,一邊奸笑的說道:“難道人家以前就那麼驕傲嗎?不過你害羞的樣子,卻一點也沒有變呢,變態雲海。”

“......”景雲海走向她,無奈的說道,“喂喂,我可沒有指名道姓的說呢,求你別說些讓在下跳進岩漿也洗不清的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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