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堂在背後議論米雯的時候,米雯這張賭檯上,來了一位特殊的賭客。
這名賭客很年輕,大概只有二十出頭,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身上穿着質地考究的藏青色西服,他的氣質非常高貴,舉手投足之間,帶着久居人上的威嚴。
米雯雖然在賭場中見過不少有錢有勢的人物,但是氣質舉止,都遠不如這青年高貴優雅。
青年與其他賭客大爲不同,其他賭客的情緒,會隨着輸贏大幅波動,時而興奮,時而失落。
然而這個青年的臉上,卻始終一副淡然的表情,不論輸贏情緒都非常的平穩。
米雯不禁對這個青年多打量了幾眼,像這樣的賭客,確實非常少見。
那青年見米雯打量自己,微微一笑,說道:“你的眼睛很漂亮,就連世上最美的寶石,都無法比擬!”
“謝謝。”
米雯很禮貌道了聲謝,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她真的不太習慣,這樣的恭維。
在賭場做了這麼久的荷官,閱人無數,她也知道,青年這種恭維的背後,有什麼企圖。
果然,那青年接着問道:“你什麼時候下班?”
“請問有什麼事麼?”米雯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邊手腳利索的發牌,一邊反問道。
“我想請你吃個飯,不知道我是否有這種榮幸?”青年微笑着說道。
“非常抱歉,我晚上有約。”米雯溫雅而又幹脆的拒絕道。
“哦?那明天呢?”
“也沒時間。”米雯看也不看他。
“那你能把手機號留給我麼?”青年不死心。
“我沒有手機。”
“那……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青年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
米雯看微微欠了欠身道:“抱歉,我們賭場有規定,荷官不能夠接受客人的物品。”
高貴青年僵在了當場,臉色相當尷尬,有點下不了臺。
平時,他只要一句話,漂亮女人就會前仆後繼的撲向他懷裡,沒想到今天卻會吃這麼大一個閉門羹。
他悻悻的收起了名片,也沒心思繼續玩,很鬱悶的坐在賭檯邊,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人羣裡,起了陣陣騷動,幾名賭區經理,領着一大幫保鏢,急匆匆的往這邊趕了過來。
趕到之後,他們立刻把那高貴青年團團圍住,將其他人都隔絕在外,彷彿他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
“韋二少,您怎麼到這裡來玩了,而且還不帶保鏢,萬一被人傷害了這麼辦?侯廳長他們都在貴賓廳等得不耐煩了。”一名保鏢頭領模樣的人,小聲埋怨道。
那被稱爲韋二少的青年,不在意的說道:“讓他們等等沒什麼關係。再說,偶爾到普通廳玩玩,也挺有意思。”
說完,有些輕佻的衝米雯眨了眨眼睛。
米雯心中有些不高興,別過臉,當作沒有看到。
維尼賭場十二區的賭區經理,也是過來尋找韋二少衆人中的一員,他注意到了韋少的小動作,把它悄悄記在了心裡。
韋二少在衆人衆星拱月般的簇擁之下,前往貴賓廳,四周的賭客則是議論紛紛,不知道這個青年到底是什麼來歷。
不過,在短暫的騷動過後,附近的賭客,很快又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賭檯上。
對於他們來說,賭博纔是最重要的是,至於那青年到底是什麼身份,其實跟他們沒有太多的關係。
韋二少進了貴賓廳,保鏢們也都跟着進去,幾名賭區經理則是各自返回原來的工作崗位。
不過,十二區的賭區經理,卻在回去時繞了個道,繞到了第七賭區,找到了張堂。
“嗨,老張。你侄女米雯,好像被韋家二少給看上了!”十二區的賭區經理,來到張堂身邊,小聲說了一句。
“韋家二少?哪個韋家二少?”張堂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就是韋氏家族二少爺韋楚之啊!”
“什麼!韋楚之!你說的是真的麼?”張堂嚇了一跳。
蓮島有三大世家,分別爲胡、韋、潘三家。
胡家經營賭場,韋氏家族則主要經營建築業。
幾乎壟斷了蓮島的建築行業,蓮島大部分最高檔樓盤,都是由他們開發。
不僅如此,他們憑藉着強大的實力,還在海外大型基建項目中屢屢中標。
家族控制着六家大型建築公司,在香港、美國各地上市,市值數千億。
而潘氏家族,則控制着蓮島的金融命脈,擁有蓮島規模最大的銀行,分行遍佈世界各地。
韋、潘兩大家族,除了在經濟上有着強大的實力外,在政界也是人脈深厚,家族子弟也有不少踏入政界從政。
而現任蓮島市長,就是潘家的一員。
這三大名門,有着極爲悠長的歷史,富貴百年,位於在蓮島階層金字塔的最頂端,俯瞰衆生。
就算三家的旁支,在蓮島也都有着相當的身份地位,不是一般人可比。
韋楚之是韋家現任家主直系第三代孫,身份更是高貴。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居然會看上一個荷官!
張堂一時間自然無法相信。
“當然是真的。我負責那個賭區,看得一清二楚呢!韋二少拼命向米雯搭訕,而且還要手機號。”十二區的賭區經理非常肯定的說道,“不過,米雯好像對人家非常冷淡。”
“那個傻妞!”張堂一拍大腿,氣得大罵了一句,“韋家二少是什麼身份?能夠看上她,簡直就是她的福分!她居然對人家那麼冷淡!就算是那些大明星,想攀這個高枝還攀不上呢!”
十二區經理打趣道:“是啊,是啊!韋二少是出了名的慷慨大方,米雯如果跟了他,肯定大有好處,比當一個荷官不知強多少倍,萬一你侄女命好,嫁入韋家,那更是不得了,你這個表叔,也跟着飛黃騰達了。”
這經理只是開玩笑,荷官的身份相對於那些豪門大族來說,實在是太過低微,基本上沒有那種可能性。
不過,這話聽在張堂耳朵裡,卻把它當了真,心頭大動。
他二十歲進入賭場,從一個小賭場的服務生,一步步爬到維尼度假村這個全亞洲數一數二的大賭場,當賭區經理,職業生涯基本上已經到頂了。
要想再前進一步,幾乎沒有太多的機會。
不過,他從來都不甘心這樣默默無聞,他還想着,自己能夠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
現在看來,似乎機會已經降臨到了他的頭上,只看他是否能夠把握。
張堂眼珠子轉了轉,問十二區的賭區經理:“韋二少人在哪?已經走了麼?”
“他好像去貴賓廳玩牌去了,現在應該沒走吧。不過,到底在哪個貴賓廳,卻不清楚。怎麼?你真打算把米雯給推銷出去啊?”
張堂打了個哈哈,掩飾道:“沒有,沒有,只是隨便問問。”
說完,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離開。
張堂一心想着,怎樣攀上韋楚之這顆大樹,也沒心思工作。
他想辦法打聽到了韋楚之玩牌的賭廳,然後就在賭廳外等着。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賭廳門大門突然打開,一大羣西裝筆挺的彪形大漢涌了出來,韋楚之被這羣保鏢護衛着,前呼後擁的從向外走去。
張堂見了韋楚之,趕緊向前小跑幾步想要靠近,兩名身強力壯的保鏢,非常警惕的將他往外用力一推,差點將他推了個跟頭。
張堂好不容易站穩腳跟,連忙高聲喊道:“二少!韋二少!”
韋楚之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於是回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滿嘴黃牙的中年男子,自己並不認識,不禁不悅的皺了皺眉,冷淡的問道:“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維尼度假村賭場的賭區經理,也是米雯的表叔。”張堂堆起笑臉,彎着腰,放低身段,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就是您剛纔玩美式輪盤時,遇到的那女孩。”
“哦!原來你是她的表叔啊!”韋楚之舒展了眉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保鏢放張堂靠近,然後問道:“你有什麼事麼?”
“是這樣。”張堂搓了搓手,一邊觀察着韋楚之的表情,一邊說道,“我剛剛聽人說,您對米雯好像有些好感。”
韋楚之打量了張堂兩眼,並沒有接口。
他身邊從來不缺漂亮女人,換女人對他來說,就跟換衣服差不多。
不過,他對米雯確實有些興趣。
一個是因爲,米雯容貌氣質的確非常出衆,就算是那些明星,能與米雯相提並論的也不多。
更重要的是,米雯對他冷淡的態度,激發了他強烈的征服慾望。
他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撕下那些高傲冷漠女人的假面具,讓她們在身體下呻吟求饒。
如果米雯從一開始就對他非常順從,他反而沒這麼大的興趣。
不過,興趣歸興趣,這個叫張堂的猥瑣男子,這麼粗俗直白的發問,讓他很不好回答。
另外,他心裡非常清楚,這個張堂之所以這樣積極,不過是爲了攀附他這顆大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