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池山頂,風起雲涌,一波未止一波又起,變化之快讓遠處懸空之中圍觀的王勃等人咂舌不已。
巫門有準備不奇怪,玄門有後手也很正常,但這過程實在驚心動魄,還有這突然出現對巫玄二門之人都動手的弓箭手,卻讓他們琢磨不透。
“此人入魔了!”
王勃腦海裡響起血影略帶驚詫的聲音:“此人血脈純正,天賦極高,按理來說,承受大巫精血即便沒有立馬掌控住,也會在極短時間裡徹底控制了血脈之力,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竟然入魔如此之深!而此人入魔如此之深,可將巫門血脈之力百分百激發出來,可不好對付。”
“一箭射殺七位煉氣期之人,即便那七人都受了不少傷,也着實讓人吃驚。”
王勃也是感慨了一句,反覆推算,自認自己做不到如此乾脆利索。而對於血影所說此人入魔之事,王勃自也看出一些門道來,很贊同血影的話。至於這人好不好對付,王勃卻不擔心,眼下該憂愁的是玄門與巫門之人。
反倒是對那一直還在運轉的祭壇,王勃有些擔心也有些好奇,問血影道:“你知道這巫門的血祭之法?眼下這次血祭,你有什麼看法?”
“你倒是真將我當成你的幕僚了?”
血影桀桀一笑,也不等王勃回答,就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傳說巫門乃是上古時代那些能與真正仙人爭鋒的大巫們所創,也有傳說這巫門可以追溯到洪荒時代那些能與無上聖人天敵一爭長短的祖巫們所留。當然了,這洪荒時代太過久遠,連我都只是聽過沒有見過,也沒看得到過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那個時代存在過。但大巫卻是有跡可循的,比如說號稱巫門最後一位大巫的殺神白起,相信你也聽過。而在我的那個年代,巫門還是興盛的,所知道的最強者相當於成就金丹大道的天巫。甚至天巫之上的玄巫,也是可以百分百確定存在過。至於玄巫之上的古巫和大巫,則就是巫門血祭的主要對象。”
“巫門血祭,顧名思義,以血爲媒介,越多精純的血,越有可能血祭成功。而血祭之後能讓哪一位古巫或者大巫顯聖,則是連巫門之人都無法確定,只能是通過血祭方式、規模以及地點,大概鎖定範圍。而顯聖成功之後,被血祭的巫門老祖會賜下什麼,也不能確定。相對來說,祭品越多越好,那得到的賞賜也就越好越多。當然,時常也會出現意外。有時候,祭品再多再好,所得的賞賜也是極少,甚至沒有。也有時候,血祭規模不大,卻得到天大的賞賜。在這些賞賜之中,會有功法、寶物、心得種種,而其中最好的,無疑就是大巫精血!”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次巫門血祭,規模肯定不大,但得到的確是最頂級的賞賜,這越是意外的驚喜。而如果我再沒有猜錯的話,上次巫門所血祭顯聖的老祖,應該是兵主蚩尤。至於這次嘛,從巫門之人的選址來看,應該是要想要血祭傳說中的戰神刑天,至於能不能如願,就不好說了。不過,這些人的兇狠程度,確實是巫門一脈相承,即便千餘年了,也不曾改變過。而以這些方式血祭戰神刑天,就我個人看來,感覺靠譜。總之,玄門之人送來了這麼好的祭品,巫門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王勃聞言,沉吟道:“這巫門確實比玄門要兇狠多了!雖說修行之人對生命大多會比尋常人更加漠視,但像巫門漠視到這種程度,玄門是拍馬也追不上啊!上一次巫門血祭成功,應該是造就出了不少高手,到了能夠與玄門一決雌雄的地步,若是這次再血祭成功,玄門怕真不是對手了!”
血影桀桀一笑,道:“怎麼,你準備要幫玄門?眼下戰鬥還沒到分出勝負的時候,你就準備出手?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王勃哼哼一笑,沒有回答血影的話,而是將目光再度放在了那祭壇之上。
而此刻,因爲白東洛四人有意的躲避與引導,那弓箭手——也就是當初魔都那個承受大巫精血第一時間清醒但因爲妻女被殺而入魔的新晉父親司羽升——已經徹底與玄門之人戰在了一起,這司羽升入魔之後戰鬥力確實非同凡響,倚仗手中赤弓之利,在這個過程之中以身法遊走而戰,又射殺兩位全副防備的玄門之人。
不過,終歸到底,司羽升不過是四鼎地巫,即便發揮出來的實力堪比五鼎地巫,但這玄門之中畢竟有三位煉氣中期,在射殺兩人被那玄門之人逼近之後,還是很快敗下了陣來,被那武當山掌教太康真人一記太極劍刺中身軀,身上鮮血狂涌,又被終南山掌教一陽道長一掌拍在胸口,倒飛而去落在地上,氣息變得虛弱至極。
在落地之刻,這司羽升身子一翻,讓自己已經受了重傷的胸前着地,爾後,手伸到背後摸了摸那兩個罐子,見沒有破碎,這才從地上掙扎站了起來,雙目還是通紅,嘴裡依舊喃喃自語:“陪葬,陪葬。”
而此刻,那玄門之中已有幾人殺到,其中三柄飛劍已經近在咫尺。不過,那巫門四人顯然準備救下此人,將飛劍擋了下來。
這時,那司羽升再度拉開赤弓,十數箭飛射而出,不過,這次沒有盲目攻擊,而是掠過了前面巫門四人,盡數射向了玄門之人。
白東洛四人見此,神色大喜。
此人雖然入魔,卻有着極強的戰鬥意識和基礎認知,知道他們四人是友非敵。能有這樣的認識,他們身心可以將此人收服。
白東洛拿出了一把丹藥拋給了司羽升,見司羽升收下稍稍辨認了之後服下,神色再度一喜。
“嬴炎,我和你去守住祭壇那邊。”
殷千里見玄門之中已經分出一部分朝着祭壇而去,欲要阻止血祭,便立馬與嬴炎奔殺了過去。
此巫門四人徹底加入了戰鬥,眼下戰況再度激烈了起來。
這時,祭壇上光芒猛然一盛!
王勃見此,對周邊四人說道:“我們直接去祭壇那邊!”
說罷,將這彼岸飛舟催動了起來,化作一道光一般衝向了祭壇。而如此高速之下,彼岸飛舟自是顯現出了身形。
“嗯?”
下方打鬥之人與在祭壇上的白澤等人感應到了這突然出現的氣息,神色微微一變。
而就在這一剎那,彼岸飛舟已經落在了祭壇邊上,王勃與四人一躍而下飛舟,飛舟化作一道光芒進入了王勃的儲物戒之中。
砰!
王勃揮動黑棍砸在了祭壇外圍的光幕之上,煉氣中期的全力一擊,加上驚雷棍之威勢,饒是這光幕再堅實也是扛不住,破開了一個大洞。王勃與四人,直接衝入其中。
那站在祭壇最上面的白澤見此,眼神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王道友,你終於來了。正好,這時辰也到了,開始吧!”
說一句讓王勃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後,那白澤等站在祭壇上的人都是齊齊將手腕割開,一道道精血衝入了祭壇最上面之中,緊接着,那祭壇轉動的更加誇張了起來,飛速的轉動,將白澤等以及王勃等五人直接甩出了祭壇!
轟!
與此同時,祭壇光芒一爆。
那些被吸入祭壇之中的血光與無數天才地寶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血光沖天而去,整片天空隨之一蕩,破開了一道血色漩渦!
“開始了?”
“開始了!”
白東洛四人見此,神色一喜,齊齊跳出了打鬥圈,飛向了被祭壇甩出了白澤等人,站到了一處在大爆炸之中都依舊沒有受到破壞的一處小高臺之上,一起跪了下去!
“不能讓他們血祭成功!”
玄門一衆人大叫了起來,朝着這些跪拜在小高臺上的白東洛等人衝了過去。
“遲了!”
王勃腦海了想起了血影的聲音:“看來這巫門還真是準備夠妥當的,也是豁的出去,這祭壇內的天才地寶數量之多讓人咋舌!除非你在爆炸之前出手,否則,這場戲血祭註定是阻止不了的。”
王勃聞言眉頭微皺了起來。
而這時,那祭壇上空的血色漩渦已經成型,似是打開了一條通往無盡星空之門,隨後,漩渦的中間漸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朋的身影,身影漸漸清晰。
左手握盾,右手持斧!
無頭!
渾身上下充斥着霸天絕地的氣勢!
這股氣勢,讓巫門之人將頭更加深深的埋在地面,更讓玄門之人以及王勃等人心魂震撼,步不能行,瞪目結舌!
饒是這些人前後關於血祭已經聽了許多,但眼下親眼所見血祭成功,依舊還是震撼的無法自拔!
血影聲音微顫:“還真是大巫刑天!”
然而,這山頂之上卻有一人例外。
面對這巨大身影霸絕的氣勢,那司羽升卻突然之間嘴中發出了長嘯之聲,聲音之中充斥着不服與不滿還有鬥志與戰意!
長嘯聲中,司羽升拉滿赤弓,弓弦之上凝聚一箭,箭離弦,直射那血色漩渦之中的巨大身影而去!
“不好!”
“這!”
巫門與玄門以及王勃等人見此,都是神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