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鬥場中的沸騰熱浪,讓欒天不由得不,再次睜開雙眼,此時他的眼光中,有怒火射出。
魂族人正拿他們的生命取樂,而有些人,卻甘願如此,他想看看,到底奴役至何種境界,人才會懂得反抗。
此時,角鬥場中站着的,已只剩七八十人,而其中,便有石竹在內。
這時的石竹,情況看起來十分不妙,估計是因爲發現他實力較強的緣故,有四五名魂奴,正集體圍攻着他。
石竹渾身已是青一塊紫一塊,整個面部腫脹着,以至於面容都變得扭曲,他揮舞着雙拳,踢着雙腿,施展的是一種近戰武技。
修士用武技來搏鬥,欒天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未曾看到過這樣的畫面了,這看起來,很悲哀。
此時場上,依然在角鬥着的人數,在不斷的減少,六十人五十人四十人三十人
當人數減少至二十人時,十幾名魂族飄進了場中,他們閃電般出手,開始從躺在地上的魂奴中,抽取神魂。
這些人已經受傷嚴重,基本神志不清,面對着尚有修爲的魂族修士,毫無抵抗之力。
一邊抽取神魂,魂族修士一邊將受傷嚴重的魂奴,陸續的拖離角鬥場,欒天知道,魂族是不會讓他們,便這樣輕易死去的。
當場中站立着的人數,只剩之人之時,場中倒下的魂奴,已經全部被清理乾淨。
這時候,看臺的某處響起一陣歡呼聲,這些歡呼聲來自於,仍然站着的這十名魂奴的主人。
他們在歡呼自己的魂奴獲勝,在歡呼固魂丹已經到手,但角鬥,尚未結束。
場上仍在戰鬥着的十人,此時看起來已經完全變成十個血人,他們變得面目全非,衣衫襤褸,肌肉翻裂,大多數都已經,少了胳膊,或者腿。
石竹此時站在十人的最中央,正與一名魂奴角鬥着,兩人都顯得格外謹慎,一招一式也已經嚴重變形。
其餘八人也在分別混戰着,人數繼續減少:
九人八人七人六人
飛進場中的魂族修士,在將所有躺下的魂奴,都清理出去之後,便抱着胳膊,悠然的圍着角鬥的這些人看着。
他們的神情帶着冷漠,還帶着一絲鄙夷,偶爾的,還會因一個魂奴被擊倒而歡呼幾聲,這或許是因爲取勝的,恰好是他的魂奴。
當第六人倒下後,他身旁的一個魂族迅速的飛過去,伸手從他身上撤下一縷神魂,然後擡手,徑直將他扔向看臺。
此時,那名妖豔的魂族女修,適時的再次飛進了場中,他們齊齊恭敬的望向,端坐在高臺上的隗萬骨。
欒天亦隨着衆魂族的目光,看向隗萬骨,隗萬骨面無表情,身形在此時猛然飛起,飛在了角鬥場的上空。
然後,他輕輕擡手一揮,衆人只感覺宛如一陣狂風捲過,那原本覆蓋在角鬥場上的巨大光幕,無聲消散。
在這光幕消散的瞬間,欒天驟然感覺,他的修爲霎時間又回來了,在他感覺到恢復修爲的瞬間,其他魂奴亦馬上有了感知。
他們隨即馬上就地盤膝打坐,各自施展法術,有的生肌換骨,有的進行療傷。
“這光幕”
欒天定定的沉思了幾息,不過眼睛,始終未離開隗萬骨。
此時只聽隗萬骨低沉而嘶啞的聲音,已經在廣場上空飄蕩了起來:
“本次角鬥結束,頒下賞賜”
他話音剛落,妖豔魂族女修臉上盪漾出一抹春情,她瞄了隗萬骨一眼,然後便擡起玉手,將神魂和固魂丹,分別彈給了取得前十名魂奴的主人。
在妖豔魂族女修做這些的時候,隗萬骨並沒有看她,他黑洞洞的雙眼,正緊盯着欒天他們這邊。
當妖豔女修剛將獎品頒完之時,隗萬骨突然擡手,遙遙一指,沉聲說道:
“都散了吧你,跟我來”
欒天驟然感覺心頭一緊,因爲隗萬骨所指的方向,正是他們三人這裡,待看清指芒,隗萬骨所指的,正是鶯翠。
鶯翠的神色出現了微微的改變,隨即恢復正常,她看了欒天一眼,然後微微點了點頭,飛起身形,跟在隗萬骨身後,幾息間不見了身影。
其餘人紛紛開始亂哄哄的散去,欒天也跟在嫣紅的身後,二人出了角鬥場,沿着小徑,原路返回。
一路上,很多魂族的神識,都在二人身上不停掃過,欒天作爲唯一一個沒參與角鬥的魂奴,早已引起了很多人的主意。
再有了固魂丹出現之後,很多人自然已經判斷出,這固魂丹,定然是他所獻出的。
很多人開始有了一些盤算,這固魂丹對他們的誘惑太大了,一想到那誘人的氣味,所有魂族修士便不由得,感到心神搖曳。
一路上,嫣紅和欒天始終沒有說話,兩人對其他人的注視,冷靜無視,他們的內心,都有些不平靜。
待回到洞府之後,欒天便徑直盤坐在水池中,開始修煉,嫣紅靜靜的盤坐在了他身邊,默默不語。
兩人都閉着眼,不過心中都是有些忐忑,他們所想的乃是同樣一件事,都在思索着,隗萬骨喚鶯翠去,到底所爲何事
欒天將自己開始這個計劃以來,所有的事情,仔仔細細的捋了一遍,沒發現什麼露出馬腳之處。
“難道,隗萬骨已經發現魂種之事”
想到此,欒天內心不由得一緊,若是如此,那將是全盤皆輸,不僅鶯翠別想回來了,自己也會,很快便命喪於此。
“若果真如此,還需早做打算”
欒天睜開眼,扭頭看着嫣紅,嫣紅此時已有感應,同時也睜開了眼,兩人四目相對。
欒天沒有說話,他一揮手,二百枚固魂丹便飄到了嫣紅的面前,嫣紅看着欒天,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擡手,將固魂丹悉數收起。
以目前魂種的情況,欒天還無法做到,讓鶯翠和嫣紅叛變魂族,但若是他的安全受到威脅,倒是完全可以控制她們來進行阻止。
在做完這些後,剩下的,便唯有等待,似在等待着別人的宣判,又似在等待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欒天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生死由人的感覺,但他如今能做的,卻是極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