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霞紅的如血一般鮮豔,葉小川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從一堆沙子裡起來的時候,就看到百里鳶站在高高的沙丘上對着天空發呆。
“大副,好雅趣啊,一大清早就欣賞着大漠美景……”
葉小川走到百里鳶的身後,開始出言譏諷。
趙無極是前鋒營的大隊長,葉小川沒啥意見,畢竟論修爲、論資歷,趙無極都有這個資格。可是自己沒有撈到可以狐假虎威的副隊長,卻讓百里鳶撈到了,這讓葉小川心中一直耿耿於懷。
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從百里鳶當領導之後,整天對自己吆五喝六的,什麼苦差事都派遣自己前往,就拿昨天去偵察五毒門的那羣人來說吧,九死一生的差事,百里鳶竟然也派自己去,葉小川回想着這麼多年,也沒得罪過這個大胸的女人,爲什麼她要坑自己呢?
百里鳶回頭看了葉小川一眼,並沒有理會葉小川話中的譏諷味道,道:“我們得趕緊趕路了。”
葉小川道:“這麼着急幹什麼,大師兄讓我們七天內到達那個土城,現在纔過去三天。”
百里鳶目光有些深沉的看着鮮紅色的朝霞,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今天的朝霞太詭異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股風暴正在靠近,希望別是從金沙谷底深處形成的黑沙暴。”
葉小川瞅了瞅晴朗的天空,就是東面的紅霞顏色深了一些,沒看出有黑沙暴的苗頭啊。
“大副,你是在逗我嗎?這麼好的天氣,你竟然說有沙暴,信你纔怪。”
“你懂什麼?我自小生活在東海,雖然這西域與東海相隔幾萬裡之遙,可是自然天氣是沒什麼兩樣的,在東海一旦出現這種紅霞,絕對會出現毀天滅地的龍捲風暴,我們還是趕緊想法子離開這裡吧,找一個可以躲避風暴的地方。”
葉小川還是不相信,剛要在取笑幾句百里鳶杞人憂天,忽然沙子下面忽然一陣聳動,就像有一條蛇在沙子沙面急速的朝着這邊遊走而來,轉眼就到了葉小川等人的面前。
葉小川沒有在意,他知道沙子下面的是誰。
果然,山下直束的腦袋從黃沙下鑽了出來,這個扶桑五行門的傢伙,別的本事沒有,這遁術還是一些可取之處的。
一身灰褐色緊身衣,站在沙子裡,幾乎與沙子融爲了一體,不注意看還真看不見這傢伙。
山下直束出現之後,立刻對百里鳶道:“百里,南方三十里有動靜,人數有兩三百人。”
百里鳶眉頭一皺,道:“我們是在聖殿的東南方,這個方向中的魔教門派勢力最強的,應該是五毒門,昨天已經過去了,怎麼又出現了兩三百人的魔教隊伍?”
葉小川也剛想問這個問題,魔教五大派系中天魔門在聖殿外圍的黑石山,合歡派、修羅宗位於黑石山東北方向,陰靈宗、血魂宗一個在黑石山東面,一個在黑石山北面。
至於在黑石山南面幾千裡,是一望無際的金沙谷底,然後便是死澤、大雪山、南疆丘陵,不適合門派的發展,只有五毒門比較特殊,這個門派一直是煉製殺人於無形的劇毒爲終身奮鬥的目標,最喜歡煉製一些毒蟲毒物,所以五毒門的總壇是在死澤北面一個叫做毒龍谷的山谷裡。
魔教大部分的中小門派實力都不怎麼樣,除了五毒門之外,百里鳶葉小川都不想不通,魔教在東南方向還一個實力不俗的大門派?一下子就出現兩三百人,這絕對不是一個小門派能做到的。
趙無極等人過來詢問發生什麼事情,山下直束將自己偵察的結果說了一遍,趙無極什麼也沒說,一揮手讓葉小川抵近偵察,搞清楚這忽然出現的兩三百人到底什麼來頭。
葉小川這一下沒有推辭,立刻施展身法,朝着山下直束所指的方位飛了過去。
這是一處很大的沙丘背風面,果然出現了幾百人的隊伍,這些人竟然沒有要趕路的意思,而是在沙丘北面開始挖坑。
葉小川沒敢靠近,因爲這羣人不像以前遇到的魔教弟子,眼前的這羣人竟然在四周的沙丘上都設置了崗哨。
葉小川看到了他們服飾上的標記,心中一凌。
忽然,身後傳來動靜,轉頭一看,卻見是百里鳶也一點一點的爬了過來。
他低聲道:“你過來幹什麼?”
百里鳶沒有理他,仔細看了幾眼,忽然道:“五毒門的人,怎麼可能,昨天萬毒子不是帶着六七百五毒門的弟子從這附近剛剛離開嗎?怎麼又出現了一撥五毒門的人?”
葉小川在沙丘上翻了一個身,仰頭看着蔚藍的天空,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在附近至少還有兩三撥五毒門的人。”
百里鳶低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參加個聖殿大會嗎,有必要分爲好幾撥嗎?”
葉小川翻着白眼,道:“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按照時間來計算,四月初四纔是聖殿大會開始的第一天,這才三月二十八,這麼多魔教門派忽然都在往聖殿聚攏,你說說這幾天我們遇到多少波魔教小門小派了?有必要提前這麼多天過去嗎?就拿五毒門來說,雖然在死澤北部,可是以修真者飛行的速度來計算,最多兩三天就能到達聖殿,沒必要提前這麼多天就出發吧?”
百里鳶似乎也想到什麼,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暴露了?魔教已經知道了正道的計劃?”
葉小川道:“看看眼前這些人,防守的多嚴密啊,比昨天遇到的五毒門大部隊要嚴謹許多,而且他們在山丘背面挖沙洞,這顯然不是臨時在這裡歇腳休息,而是打算在這裡常住。他們潛伏在這裡,只需要兩天的時間急速飛行,就能出現在了崑崙山腳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人人都想當黃雀,只是誰是黃雀現在還說不好。”
百里鳶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很快就明白了葉小川的意思,道:“不會吧,難道偷襲會變成被襲?這樣的話,玄天宗不就慘了?走走走,咱們就當沒看見這羣人……”
葉小川奇怪的看着百里鳶,這百里鳶又不是蒼雲門弟子,怎麼聽到玄天宗有可能被魔教襲擊,不僅沒有擔心,反而當作沒看見?難道百里鳶與玄天宗也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