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小川提到崑崙真法,人魚長老古井無波的表情終於露出了一絲波瀾,但神情變化最大的卻是葉小川身後的左秋。
左秋是無量子親自教導的,見識閱歷自然遠遠超過普通玄天宗弟子,她知道玄天宗所修的太極玄清道,以及多種神通妙法,其實都是源自六千多年前忽然滅亡的崑崙派。崑崙派是和蜀山派一樣久遠的門派,最早可以幾乎追溯到三萬年前,可是那兩萬多年的時間裡,蜀山劍派在實力上始終壓制崑崙派一籌,這不僅僅是在於蜀山派曾經出現了邪神那樣拉風的人物,還有一個
重要因素,蜀山是劍修門派,又稱之爲蜀山劍派,號稱天下三千大道中最強的劍道,攻擊力不可小覷。
蒼雲門繼承的是蜀山派的真法神通,所以蒼雲門在修真界還有一個別稱,叫做蒼雲劍宗,或者是蒼雲劍派。
曾經蒼雲門幾乎繼承了所有的蜀山真法劍訣,八百年前一戰後,反兩儀劍陣,殺神引劍訣等好幾種劍法神通失傳,導致蒼雲門的整天實力大跌。這幾年,尤其是最近十年,蒼雲門那些失傳已久是劍法神通,竟然又出現了,十年前葉小川在斷天崖上施展了反兩儀劍陣,七年前蒼雲門的一位長老催動了傳說中的殺神引劍訣,這讓世人懷疑,蒼雲門八
百年前失傳的那些功法,其實一直在門內流傳,這也是天下正道門派越來越忌憚蒼雲門的原因。
玄天宗不一樣,雖然繼承的是與蜀山派同樣歷史悠久的崑崙派,但卻並非全篇,頂多繼承了七成而已,這數千年來又失傳了幾種,到了現在,玄天宗真法有沒有繼承崑崙派真法的五成,都很難說啊。左秋也是一個極爲聰明的女人,人魚族在萬年前就從東海遷徙到了冥海,之後從沒有離開過這片海域。玄天宗是最近一兩千年才誕生的,所以人魚族所學的功法,絕對不是來自玄天宗,而是來自傳說中早
已經消失的崑崙派。
一旦葉小川說的是真的,人魚族所修的功法是源自崑崙,這對玄天宗來說,必定是一件天大的事兒,沒準能從人魚族的口中挖出一些玄天宗沒有繼承的昔日崑崙派真法神通。這個念頭一閃而逝,隨即又隱藏在了心底,說實在的,她對玄天宗的情感僅僅侷限於對於師祖無量子的感情,如果說還有別的情感,那就是自己已經過世多年的母親,但也正是因爲母親的緣故,當她心底
裡對玄天宗隱隱有一股恨意。
縱然左月當年是自殺的。
師祖臨終前讓自己下山歷練,不到天人境界不要回崑崙,這讓左秋心中一直難以忘懷。
看着那個蒼老的人魚,看着葉小川的背影,她的嘴角忽然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終究將話給咽回了肚子裡。
長老道:“葉公子真是好眼力,據我所知,葉公子乃是中土蒼雲門的弟子,是蜀山劍派的後裔,難道葉公子對於崑崙真法也有涉獵?”葉小川咧嘴一笑,道:“涉獵談不上,蒼雲與崑崙都是道家門派,所修功法雖然不同,但說到底乃是殊途同歸,我是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辦到的,一路走來,沒瞧見那條人魚會法術的,爲何長老的道行竟
如此精湛?已經不在人類修真者第八層靈寂巔峰境界之下,放眼天下,長老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長老深深的凝視着葉小川,忽然道:“你滿嘴謊言,沒有一句是實話,人類都如同你這般虛僞嗎?”
葉小川差點吐血,這個老人魚不簡單啊,竟然彷彿懂得讀心術,能看穿的自己的內心。
連左秋這位玄天宗嫡傳弟子都沒有看出長老催動的乃是崑崙真法,其他蒼雲門弟子,甚至是掌門玉機子估計也看不出來。
葉小川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爲他懂得昔日崑崙真法,只是這些年來懶的修煉而已。
身懷崑崙真法,這是他的大秘密,至今爲止只有雲乞幽知道此事,或許那個看守祖師祠堂的九尾天狐妖小魚也看出來了。
這個秘密絕對不能曝光,否則葉小川就算躲在輪迴峰,也會被玄天宗爲了保證本門真法不外傳爲由追殺至死。
當着左秋的面兒,葉小川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懂得崑崙真法,沒想到被長老那雙陰毒的眼睛給看穿了。
作爲一個在蒼雲黑市摸爬滾打多年的大老鼠,就算被人當面戳破謊言,這隻大老鼠也會臉不紅,心不跳,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心虛的樣子。
他道:“長老,我的人品是次要的,你爲什麼懂得崑崙真法,我也不關心,我關心的是我的那些同伴的安危。打也打了,嘮也嘮了,你什麼時候放人啊。”
長老道:“你的那些同伴現在很好,既然不是衝着我們人魚族來的,我們自然也不會傷害她們,不過放人之前,你能告訴我,此次你們這些中土人,不遠萬里,冒着生命危險,來到冥海,到底所爲何故?”
葉小川道:“這是我們的私事,請尊重我們的隱私權。”
長老道:“其實你不說老婆子我也猜到了,天乞島幽泉洞。”
葉小川的眼神一凝,盯着長老臉上那慢慢浮現的詭異笑容。
長老道:“看來我猜的不錯。”
葉小川道:“你怎麼會知道?”長老慢慢的道:“邪神與鬼仙的女兒,曾經在人間出現過一段時間,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也曾經到達過東海,在我族居住過一陣子,域外飛仙落凡塵,九轉陰陽定乾坤。三界六道難束縛,玄霜等待天外
人。那個名喚雲乞幽的白衣女子,就是玄霜等待的天外之人吧。”
葉小川默然,心中卻大爲驚訝,這人魚族躲到這裡一萬多年了,竟然還知道許多玄霜,實在是令人意外。
更令葉小川意外的卻是長老接下來的話。
只聽長老緩緩的道:“其實這四句後面還有八句,葉公子可否知曉呢?”葉小川眼珠子一瞪,失聲道:“還有八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