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寶玉和樂陽申隱隱消散,青蓮突然挑起黛眉,挑得高高的,十分得意的掖好了《愛蓮說》的首版原創。
她的笑聲清脆,好像悅耳的駝鈴,哼起漁家女兒的採蓮小曲兒……
“白得了《愛蓮說》的首版原創,這將來,可是過好日子的大好籌碼!”
青蓮盤算着女兒家的小心機,悠然自得的道:“法門啊,自然要給你用的。不給你用,本姑娘怎麼得到自由?這個《愛蓮說》……
哼哼,得看你那邊的人對我怎麼樣了,要是對我不好,《愛蓮說》拿出去本姑娘嚇死他們!愛蓮說啊愛蓮說,不就是愛了本姑娘麼?”
她把柔嫩的雙手合攏,好像一個虔誠的信徒,閉上眼睛,垂下螓首。
接着,十分嬌嫩的聲音從她的口中輕輕吟出。
“天地青蓮化真身,無關正道舍旁門。”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好像頑皮女兒的隨口戲言。
但是!
一種極爲玄妙怪異的道理橫跨虛空,十分輕巧的穿過三千正道,又越過八百旁門,從無數的道理中蜿蜒而過。
青蓮烏黑的秀髮變成了翠玉般的青色,流雲長髮中的五縷粉紅色髮絲,也被青色的髮絲纏繞,好像纏成了極其精緻的細碎小辮……
“冷啊!”
她突然打起了哆嗦,嘴脣微微發白,嬌軀也好像弱柳般柔弱。
她在桌子上拍了一掌,以往的數萬斤力氣全部消失,震得手掌疼痛,卻很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喂,你們想好了沒?”
對待西門雪和求不得,青蓮不帶半點客氣。
她得意笑道:“趁着本姑娘心情好,你們快點作出文章吧!別忘了,這題目的要求,可是要本姑娘喜歡就行!”
聞言,西門雪神情一震,把斟酌完畢的文章寫了出來。
才高六尺半分,勉勉強強,恰好過了煊赫級別。
青蓮看都不看一眼,隨口道:“煊赫啊,算你通過。反正你們有通過的本事,本姑娘心情好,也不攔着,拿去!”
眼見西門雪得了文人魄玉,求不得咧嘴大笑,書寫出還不到煊赫的,描寫蓮花美景開心情緒的文章。
“不足煊赫?”
青蓮翻了眼皮,剛想說不通過,求不得就往前偎了過來。
“姑娘啊,石中蓮……”
求不得把聲音壓得很低,用才氣控制,只讓青蓮自己聽見。
青蓮詫怒道:“你剛纔沒有醉心想文?”
“當然有。”
求不得竟然比青蓮的火氣還大,幾乎要壓抑不住的道:“老子當然在努力想文,但是沉不下心你怪不得我!混賬啊,賈寶玉他,好吧,是寶二爺!他到底說了什麼東西?那個陰影面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文人本能的求知慾,讓他幾欲發狂……
青蓮也不知道‘陰影面積’是什麼意思,見求不得氣得眼眶淤青,噗嗤笑了出來。
【反正這關擋不住求不得,乾脆放他過去,本姑娘求取自由的事情,可不能出了岔子。】
一念至此,青蓮也給了求不得雪白小盒,隨後身軀散開,再凝聚時,已經變成了別的雨伶子……
求不得拿着雪白小盒,卻不急着吞服。
他看向西門雪,發現西門雪神色萎靡,也在愣着眼神看他。
“喂,受打擊了?”
求不得問西門雪。
西門雪呆滯點頭,苦笑道:“不止一次,他打擊了我很多次。”
“我也是。”
求不得的眼珠子咕嚕直轉,突然伸出手掌,問道:“論才學,咱們不相伯仲,論立場,咱們也不是敵人。那麼……聯手?”
“對付賈寶玉?”
西門雪一下子振奮起來。
求不得哼了一聲,怒道:“你跟賈寶玉是死敵嗎?不成進士,你都不算真正的法道文人,你沒事找事是吃飽了撐的?”
聞言,西門雪昂然站起:“本公子可是西門家嫡子!”
“哦,法道八大家啊,好厲害!”
求不得的聲音全是揶揄和譏諷,要刺激西門雪。
他怪笑道:“你別忘了,西門家只擅長用兵之術,被別的六家牽着鼻子走,根本就是純粹的打手!
再說了,老一輩的能有法道和王道,難道咱們自己的道理,就得籠罩在那些老不死的光輝之下?
我要走草莽聖途,你就沒個自己的一道、二道、三道?那你比不過我!”
“只要我成爲進士,一定比賈寶玉強!”
西門雪憤恨交加,傲氣再次揚起,銳利眼廓如同殘月高照!
可是這個時候,求不得笑得更加怪異……
“哈哈笑死老子了,成爲進士就比賈寶玉強?你以爲賈寶玉的詩號是真的?什麼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什麼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我告訴你,賈寶玉絕對沒想走王道的老路,他比你還傲!
你要是不走出自己的聖途,別說比他強了,就算他的背影,你也看不見半片袍尾的絲綢!”
“他的詩號……是假的?”
西門雪不信喃喃。
求不得卻是特別肯定:“沒錯!絕對是假的!這兩句詩號雖然屬於上等,但是跟他的才學相比,差太多!”
聞言,西門雪的臉色不斷變幻。
他雖然是西門家族的弟子,但是就如求不得所說,他們西門家的人,一直在扮演‘法道打手’的角色。
“走自己的路?”
“以我之天資、稟賦,敢說比不上賈寶玉?敢說比不上先賢?”
西門雪的傲氣內斂,卻是化作更加純粹,也更加深沉的東西,那是劍隱寒光,其鋒更利!
他拍上求不得的手掌,大笑道:“好,聯手!他日朝堂之上,必有你我二人叱吒風雲之時!”
求不得很滿意西門雪的態度,一邊打開雪白木盒,一邊笑道:“到時候你得聽我的,我腦子比你好用。”
“那我有個問題請教下你。”
西門雪好像變了個性子,不針對人,竟然還要請教?
這讓求不得極爲滿意,轉頭做出溫雅的模樣,用一種慈祥的作態道:“西門兄客氣了,儘管問來。”
“那個‘陰影面積’,所言何物?”
…………
…
第八道關卡,把守關卡的是採桑女。
寶玉見周圍的場景是一片桑林,翠綠多姿,讓人尤爲歡喜。
他和採桑女打了招呼,看了題目,只覺得幸運女神籠罩在自己的頭頂,那是從未散去恩寵。
跟說蓮的詩詞相比,描寫採桑女的詩詞也有很多。
採桑作爲農業的一種,自古以來,就是頗受文人雅士的青睞……
第八道關卡只有採桑女一人,寶玉也不願意書寫太多詩詞,以至於得到了弱小的才氣靈泉。
他隨口吟哦出兩首關於採桑女的詩詞,就是直接通過。
不得不說,這樣的題目,文人本身在採桑女等人心目中的形象,也是佔了很大的分數比重……
他和樂陽申吞服了文人魄玉,再次熔鍊了十丈文山,身心極爲舒坦。
採桑女對他道喜後,就讓開道路。
沒有下筆,自然也沒有討要首版原創的事情發生……
可是此時,寶玉沒有急着要走。
他對樂陽申要了洞庭碧螺,碧螺的香氣,最是符合採桑女的氣質。
“姑娘辛苦了,晚生有一事詢問,還望姑娘不吝賜教。”
寶玉吟哦出口,才氣燒沸了凝結的水汽,衝出一壺香氣倪饒的好茶。
他給採桑女斟了茶,自己也捻起一杯,遙遙的敬了過去。
“寶玉在上一關看見有位舉人才學不凡,很想結識一下,請問姑娘,那位舉人是不是已經登上了更高處?”
“你說的是薛道衡那廝!”
採桑女的笑容一下冷淡,乃至冷酷無比。
她說出口的這個名字,也讓寶玉的手掌一震,險些失手落了茶盞……
“薛道衡?可是河東汾陰人?”
寶玉脫口而出。
採桑女秀眉緊蹙,不願意提起薛道衡。
但是看見寶玉的神情焦急,心善的採桑女還是嘆氣說了事。
“是不是河東汾陰人我不知道,但是據他所言,他的家,是在一條大河的東側。”
“他的字,可是玄卿!”
寶玉深吸了一口氣,七字的話語硬是停頓了一次才能出口。
聞言,採桑女詫異道:“咦?你認識他?那廝的字,確實是玄卿沒錯。”
嘶~~~
寶玉倒抽了一口涼氣。
薛道衡,字玄卿,河東汾陰人,隋朝大臣,著名詩人。
這些都沒有什麼,但是在二十一世紀的評價中,多數人認可的,卻是還有兩條——
齊名盧思道,隋朝文采第一人!
所謂其名盧思道,是因爲他的文章遺失太多,只能與盧思道齊名。
可是史書上是一說,千餘年世人公認的,卻是他薛道衡薛玄卿,就是真正的隋朝文采第一人!
【歷史十大才子,有戰國宋玉、漢朝司馬相如、三國曹植、晉朝陸機、唐朝王勃、宋朝李煜、元朝元好問、明朝唐伯虎、清朝納蘭容若,還有民國時期的王國維!】
寶玉的腦子裡閃過史上十大才子的名號,忍不住磨了牙齒。
十大才子中,曹植早夭,尚且看不出什麼。那陸機,如今可是文位半聖,就在那浩瀚盛唐!
他見過的陶淵明也是著名的人物,但是跟十大才子相比……
寶玉覺得渾身發冷——
就算謫仙人李太白,都沒比過王勃,不入十大才子之列啊!
這薛道衡,卻是隋朝第一大才子,可以說是不入十大,卻堪比十大的厲害人物!
而此人,卻身處在,比他更高的關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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