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戰五渣來訪。
凌銳在住所接待了他,雙方平輩論交,分主賓落座,相互客氣幾句之後,戰五渣咳嗽一聲,道:“此前的事,希望大家都不要往心裡去,那個……如意她小孩心性,胡鬧衝撞了劉詩詩,而你也擊殺了我戰族之人……”
凌銳點點頭。
戰五渣道:“此次我是過來冒昧問一下,上仙是願意進入天外天的南宮家,還是屬意城主一職?”
凌銳倒是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戰五渣手指敲擊桌面,正色道:“我戰族可以爲上仙出份力……”
凌銳奇道:“有什麼條件?”
戰五渣笑道:“結一份善緣罷了……放心,我絕對不會將此事透露出去……”說着眼中露出一絲複雜之色,道:“真的只能去角逐第二了啊……”
凌銳自然不會拒絕,戰五渣說完不久就離去。
眼前空間微微震動,一道光芒扭曲起來,化成一道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凌銳瞳孔微微一縮,從這人出現的情形看來,這是一位化仙圓滿境的仙人,而且有着不弱的戰力,而眼前的正是他的一道化身鏡像。
自從晉升化仙之後,無需專門去查探,他就發現驪山城這幾日多了幾道極其恐怖的氣息,都是化仙境的仙人。至於有沒有虛仙,卻不是這具分身所能感應到的。
這爲化仙的鏡像在接近他之後,他才發現,顯得道法頗爲不凡。
而這人見他的化身似乎一下子就被凌銳發現了行蹤,也是眼中掠過一絲詫異之色,大感凌銳實力非同尋常。
就見這個人影稽首道:“凌道友,我乃天庭政事會執事楚修南,主持此次城主戰事宜,你前幾天晉升化仙一事,我已上報天庭,上司着我告知道友,道友既已晉升仙人,此次城主之戰不用再親自參加,不過明日試煉開始之後,請務必到場觀禮……”
凌銳微感詫異,還禮之後,答應下來。
楚修南又對他晉升化仙做了一番道賀,兩人又留下一個聯繫的法訣印記,便告辭而去。
第二天清晨,驪山城傳來一陣轟響,隨即陣陣清音響徹天地。
巨大的七彩光柱不知從何處飛來,將整個城市都籠罩起來,使其看起來像是被奇異的聚光燈籠罩起來一般,美輪美奐,如夢如幻。
一隻巨大的臨時不知從何處被人以大法力挪移而來觀禮臺上,此刻已經坐滿了人,既有漢唐帝國的修士,還有其他附近帝國來的,甚至還有一些從天外天仙道世家趕來的,都依據實力地位,安排了座次。
數十萬人,屏息靜氣,井然有序。
他們的修爲最高有劫變期的,最低的則有神海境,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威壓,令得這一片虛空都生出一種凝重的壓力,甚至千里之外都能感受到那種氣氛的沉重。
而神海境以下修士,則幾乎沒有資格坐在那裡。
其他包括驪山城的土著,修爲足夠或者擁有飛行法寶的,則御空在更遠處。
修爲更低或者沒有此類法寶的,則只能在地上或者站在城中的屋頂、大樹上觀看,而他們的人數更多,令得無論空中還是地上到處都是修士,密密麻麻的一片。
驪山城早就成爲了修士之城,普通人早就被挪移到了一些洞天法寶之中。
觀禮臺最前方最顯要的位置,卻是有着五個懸浮着的蒲團,紫氣氤氳,仙光瀰漫,一看就是給此次試煉和大戰中最尊貴主持、監察、裁判的。
接着轟隆隆巨響聲,一隻小山般大小,叫做造化玲瓏珠的仙器破空而來,停留在觀禮臺前方。珠內山川日月,自成一個小世界。
忽然間,這造化玲瓏珠生出無數股吸力,一下子便將參加此次城主之戰的上百萬年輕修士吸了進去,令得他們身珠內的虛空之中。
這珠子頗爲玄妙,似乎有着空間一類的法則力量,城內之人只要處於空曠之地,無論從哪個方向,擡眼都能看到珠子內修士們的情形,簡直如在眼前。
而許多修士還可以通過煉化過的攝像頭觀看直播。
不過饒是如此,他們還是都來實地觀看。雖然實地觀看比不上直播的可以多角度任意選擇,卻貴在氣氛的真實,無可替代。
接着人影閃動,五道人影忽地出現在造化玲瓏珠的旁邊,身上的氣息恐怖,仙光繚繞,都是化仙境的修士。
他們一出現,所有修士全部起身,躬身道:“見過上仙!”
上千萬修士四面八方一起見禮,氣勢沖霄,駭人已極,令得低階修士變色,忍不住面色如土。
五位當中,中間一位修爲氣息最強,化仙圓滿的修爲,使其比其他四個更加耀眼許多,正是昨日分出化身找過凌銳的楚修南。
其他則是化仙初期,而楚修南右手邊上,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輕化仙,一下子就吸引了人們的目光。
他就是前幾天晉升化仙境的凌銳。
居中的楚修南淡淡地對着衆多向他們行禮的修士道:“無需多禮!”
說着他伸手一揮,無形力道四散而出,竟然瞬間同時將所有行禮的修士都扶了起來,而他說的那四個字,輕描淡寫,便將則將千萬修士的威勢給壓了下去,低階修士那種不適感,也瞬間消失。
只此一手,其無邊法力,便令得那些沒有見識過仙人之威的修士震駭敬畏不已。
什麼叫做不成仙,終是螻蟻,這就是!
哪怕是衆多劫變期修士,都無法抵抗他法力分成無數股後的一扶。
若是他此時對着大家出手的話,這些人如何抵擋?
而衆人震撼過後,則擡頭看着凌銳,心中充滿着複雜的感情。
有敬畏,有豔羨。
畢竟幾天之前,這個人還是跟他們一般,甚至凌銳最近一次聞名,也不過是在半步丹海境而已。
此刻,哪怕百萬參加試煉和戰鬥的修士中,有着大量天外天的絕世天才,但他們的光芒也完全被凌銳給完全掩蓋了下去。
楚修南面無表情,見幾個仙人已經到齊,就朝他們點點頭,先將此次的主要評委介紹了一下。
左手邊一位是他在天庭的副手,化仙七重修爲。右手邊一位美豔女子,是負責監察此次試煉戰鬥的監察使。最左邊一位是化仙二重的仙人。而最右邊一位則是來觀禮的新晉仙人凌銳。
接着,他就將此次的安排說了出來。
此次城主之戰,分爲兩個大的階段,一個是在造化玲瓏珠內試煉,搶奪令牌,時間爲三天,篩選出前一萬名。
此後則是擂臺賽,又分爲兩個小階段,第一個階段,分爲十組十個擂臺,通過混戰,每組決出前十。
十組中每一組都會將第一階段試煉的前十名作爲種子選手,避免他們過早遇到。這樣篩選出來的前一百位,再參加最後的角逐。
講完之後,楚修南正要宣佈試煉正式開始,最左邊的一位仙人忽然一聲輕笑,站起身來,身形晃動間,來到觀禮臺前方的虛空之中,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凌銳,道:“本仙風蕭然,聽聞凌道友前些時日渡過化仙劫,達到化仙境界,可喜可賀……此刻驪山城城主之戰在即,想請凌道友不吝賜教幾招,也算是給參加此次試煉比試的各位年輕俊傑助助興……不知凌道友意下如何?凌道友放心,我會將修爲控制在化仙一重,不會超過……超過的話,就算我輸……”
說完之後,風蕭然雙手籠在衣袖中,他盯着凌銳,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狠色。
這一下倒是出乎楚修南的意料之外。
試煉和大戰的程序看似簡單,卻都是之前就擬定的,其中根本就就沒有什麼比武安排,再說這風蕭然的藉口,竟然是兩位仙人在衆多低階修士跟前比武,爲他們的試煉戰鬥助興?
這個藉口真的很扯淡。簡直令人笑掉大牙。
不過隨即他眉頭微微一皺,卻是感覺並不好出面阻止。
這風蕭然雖然是作爲評委,同時協助他主持此事,但本身並不隸屬於他,而且其身後的背景,也不是他隨便能呵斥和得罪的。
所以他瞬間決定,將這事的選擇權交給凌銳,若是凌銳答應,則沒他什麼事。若是凌銳不答應,他倒是可以替其圓個場,也算是能說得過去了。
於是他轉頭看着凌銳,問道:“凌道友以爲如何?”
凌銳淡淡地掃了一眼風蕭然。
對於這位化仙修士,他自然是已經蒐集了資料,並有所瞭解。
他是天外天風家之人。因爲上次的衝突,大明城風家被滅,事後南宮家和斷武閣還找上了他們,要求給個交代,雖然最後此事不了了之,但等於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搞得十分被動。
對於凌銳和漢唐他們自然是十分忌恨,而此次凌銳竟然在試煉開始之前就直接晉入化仙境界,更是令其心中不忿。
所以他就直接出來,想要給凌銳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哪怕他這麼年輕就晉入化仙,但以後的路更長,也讓他知道自己和老牌化仙的差距,這樣不論凌銳今後怎麼安排,此戰輸了的話,對其士氣都是一種打擊。
此時衆人的目光全部都被他們倆吸引了過去,尤其焦點完全是凌銳。
凌銳的親人朋友有些擔心,畢竟那位化仙一看就是老牌化仙,怎麼都不是凌銳這種新晉化仙所能抗衡。
而其他人,則是要麼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要麼則是激動無比,竟然有可能看到兩位仙人的交手了。
兩位仙人要給大家助興,若是交手的話,則必然要讓大家都看到了。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凌銳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一聲,卻是站起身來,凌空蹈虛,悠悠閒閒地走向對方,笑道:“甚好,既然道友有此雅興,那麼我就陪你玩玩……”
他的臉上有着戲謔之色,話語也有些不太莊重。
楚修南見氣氛有些不對,就淡淡地道:“兩位道友,既然是切磋,那就點到爲止,不要傷了和氣……”
風蕭然心中冷笑:“我晉入化仙已達數千年,晉入化仙二重也已經有三百多年,待會讓你知道,新晉化仙與老牌化仙之間的差距是多麼的讓你絕望……”
他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真的將其修爲壓制到了化仙一重圓滿,道:“我已將修爲壓制到與你平齊,那我就不再讓招了,道友小心了……”
說着就朝凌銳一指,一道風系大道之力直接化成一個小世界,瞬間將凌銳籠罩了起來,接着他就朝着站在小世界中的凌銳笑道:“凌道友,撐不住的話,可以告訴我,我會立即放凌道友出來……”
衆人見他隨手一指,便有匪夷所思的創世之威,都是大驚。
楚修南等人也互視一眼,心中都覺得凌銳這次恐怕要大大出醜,甚至吃不少的苦頭。
以他們的眼光看來,風蕭然的化仙大道規則之運使,在化仙初期三重天以內來講,已經到達了相當的火候,看似簡單,卻絕非凌銳這種剛剛晉入化仙的修士所能比擬。
風蕭然雖然將修爲壓制到了一重,但他對大道的領悟還是沒有變,這招簡直就是欺負人,但凌銳卻應該是無計可施纔對。
忽然就見小世界中的凌銳身上,忽然涌起一股令人心悸的氣勢,似乎諸天萬界、萬千大道都被其瞬間踩在腳下一般,隨即他伸出一個拳頭,只一搗,籠罩了他的小世界,就轟然破碎。
拳意不絕,直接向風蕭然的身體轟了過去。
這一招簡簡單單,但法力之深、拳意之強,簡直是匪夷所思,正是“道尊拳”的拳意。
分身和真身心念相通,此刻身在斷武仙谷的真身領悟了道尊拳的拳意,並將其修煉至大成,分身自然也能施展出來。
風蕭然大驚之下,連忙運起法力抵抗。
只是對方拳意如同實質,勢如排山倒海一般狂涌而至。
哪怕他一下子實力全開,早就不顧此前的許諾,不再壓制實力,卻發現或許是因爲對方這一拳太過強悍,或許是因爲他打開實力太過倉促,竟然在實力全開之後,還是無法完全抵抗,只得一邊抵禦一邊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