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生仙王此時看起來是如此虛弱,似乎連要回到無頭屍體中躲避一下,都成了一種奢望,慾念之力的不斷向着他壓來,使得他的殘魂猶如風中之燭,似乎隨時都有消散的可能。
而他那殘破的屍身之上本來有些威壓,哪怕殘存一絲,凌銳要接近也是不不可能的。
只是那威壓此時被人隔着晶壁,以秘術操縱空間中的慾念之力強行壓制着,竟然無法傳出一絲,也等於他的一切都被控制在那一處地方無法移動,也無法有任何反擊。
那女子同時也在遠處小心翼翼操縱着凌銳,並沒有讓他隔空招遙擊無生仙王,而是打算在凌銳到了無生仙王跟前,再操控自己的意志降臨在凌銳身上,對無生仙王進行必殺一擊。
不管無生仙王看起來是如何虛弱,所處的境地又是如何被動,她也哪敢有任何小覷和鬆懈。
無生仙王此時也不再抱有幻想,甚至燃燒最後的魂力,嘗試着再去死一次,也好過死在那個異界虛仙和凌銳這個大陸後生手中。
忽然聽得一個聲音道:“仙王前輩……稍等我會在她的意志降臨到最大的那一刻,給她一擊,讓付出代價……我有意助前輩一臂之力,不知如何才能幫到前輩……”
無生仙王在幾乎十死無生的情況下,聽到凌銳的傳音,自然是十分震驚的。
他原本以爲凌銳已經被對方完全控制了心神,哪想到此時竟然還能給他靈魂傳音,而且他的對方的靈魂傳音,以極爲精細的控制束成一條線,令得靈魂的波動幾乎沒有絲毫散逸,也就不虞被人現。
能在淬體境之時,對靈魂掌控到這種地步,無生仙王心中都覺得有些驚豔。
但他作爲一個老怪物的心性,此時也顯露出來,雖然這個變化,對他不啻五雷轟頂,但他聞言之後,表面上卻是沒有任何異狀,卻是以一種奇異的方式給凌銳靈魂傳音道:“我現在沒法幫到你什麼忙……你自己小心點……看到我手上的戒指沒?在你擊潰她降臨意志的那一刻,附近的慾念之力就會散去,那時候這裡的屍體散出來的威壓,將會恢復,哪怕有一絲,都可能會對你造成巨大傷害,我將以秘法將我的屍體,包括附近的屍體,都收進戒指,隨後我將進入戒指,藏身其中……到時候,你帶着戒指離開這裡,離開仙谷吧……若是你能帶我出斷武仙谷,我將會自行前往此前留下的秘密洞府重修,以期他日重回巔峰,甚至更進一步……我承諾,我將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
凌銳本來心中驚喜萬分,以爲自己將會擁有一個藏在戒指裡的仙王級的老爺爺,那豈不是可以在大陸裝逼橫行橫着走……
但聽對方的意思,並不打算以後和自己在一起,所以心中稍感落差。
不過隨即想到這次若是能把握好,不但可以打擊那女子一方的囂張氣焰,還能令得這無生仙王欠下一個大大的人情,那也絕對是賺大了。
什麼戒指裡的老爺爺,那只是自嘲的笑談耳。
對方是何等樣人,別看現在如此虛弱,甚至連自己都可以滅了他,但那也真的是虎落平陽,龍困淺灘,他日重修有成,必然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在起源大陸冠絕當世,這個大人情對他的價值之大,簡直是難以估量。
無生仙王見他不答,以爲他有些猶豫,淡淡地傳音道:“你若是不信我,怕我不利於你,我可以天道起誓……”說完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直接道:“若是我有負於你,叫我此生再也無法達到仙王境界……”
“這……沒想到這傢伙這就起誓完畢了……這個也太心直口快了點吧……”
凌銳不禁動容。
他知道,剛剛無生仙王的起誓,說有違誓言,再也無法重回巔峰,對於那種無親無故的修士來說,幾乎是最重的誓言,以後背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種情況下的起誓若是將來背叛,還真有可能在無生仙王道心之上,留下一道裂縫,將來成就仙王道果之際,哪怕因此被心魔入侵的可能性提高萬分之一,也是極爲兇險、極不划算的。
“這……前輩,我剛剛只是腦子有點亂,沒有轉過彎子,絕非信不過前輩,否則剛剛也就不會傳音給前輩了……我早就下定注意,哪怕因此魂飛魄散,也要帶前輩離開這裡,逃過此劫……”
凌銳有些訕訕地道,他的臉上不由得紅。
真沒想到,就因爲他此刻想的多了點,反應慢了點,竟然就佔了無生仙王如此大的一個便宜。
不過無生倒是以爲凌銳在這種情況下要救他,簡直是十死無生,其代價將是十分巨大,倒並不覺得佔了他多大便宜。
說穿了,哪怕仙王也絕非全時全能,也難以完全明白凌銳此刻的狀況和他的真實實力,更何況他這麼虛弱,自顧不暇的情況下。
當然,實力爲尊,若是仙王實力還存萬一,都根本用不着去了解凌銳這種螻蟻般的修士是什麼情況。但此刻畢竟大大不同。
凌銳的心中古井不波,八風不動,還是在對方的操控下,繼續向前走去。
等到他到了伸手就能碰到無生仙王殘魂的地方,忽然一股冰冷強大的意志,從這一處空間的一個未知空間,向着凌銳的腦部強力澆築了,宛似水銀瀉地,又如銀河倒懸,似乎容不得他有任何反抗。
而這一刻,那一直操控他的那個女子的身影,也無聲消散,意志之力撲來,之前凝成形體的慾念之力,又消散開去。
就在那股意志即將觸及凌銳身體的時候,他的身上猛地爆出一股強烈至極的意志之力,只一震,便掙脫了對方的操控,隨即轟然朝着那股莫名意志轟去。
轟然巨響,自精神靈魂世界響起。
凌銳只覺得自身全身精氣神全都急劇震撼起來,猶如自內而外,經歷着滅世一般,無論眼前,還是精神世界都是一片昏暗,他的身體也在劇烈晃動着,幾乎要崩碎開來,最終口中哇地噴出一口鮮血,甚至鼻孔、眼睛都流出血來。
尤其頭上有種痛感,猛地擴散,似乎要將整個頭顱都爆裂開來。
這和對方意志的硬生生碰撞,還是他頭一次施展。
雖然這次一瞬間之後,戰鬥就結束,但其兇險之處,遠一般的戰鬥。
他是如此的慘,對方那股意志更是先被他猛地掙脫掌控搞了個措手不及,隨即更被他後面的悍然一擊,一下子給震碎了,而且出其不意之下,不僅僅是震碎了對方意志那麼簡單。
凌銳耳中接着似乎就聽得一聲尖叫響起,就見附件的慾念之力都怒潮澎湃般鼓盪起來,四處衝擊起來。
凌銳心念一動,艱難無比地轉身看時,就見晶壁對面的那個女子忽然噴出一口金色血液,接着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懸浮在虛空。
貌似她因爲這一下被凌銳突然難,隔着一界轟碎了她投射而來的一股意志之力,也硬生生地打斷了她施法,從而對她造成了極重的損傷。
竟然比凌銳自身所受的傷,都要嚴重的多,並不是凌銳的實力和攻擊對她來說有多麼的強悍,更似行功到了關鍵時刻,被人硬生生打斷,直接便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