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墨,皓月高懸,月光皎潔,銀輝灑落唐家黃金堡,相映成趣。
兩道身影,一同對立,將他們各自的影子拉得很長。
殺人!
方青饒有興致,一拍摺扇合攏,提議道:“在唐家多日,閒來無趣,我同李兄,一道前往。”
“方兄,在下這一次前去殺的便是烈陽山、太陰宮的暗子,唐家放出消息,這兩大宗門的暗子,定會前來,你是神霄仙宗的弟子,又何必沾染一身腥,這一次,李某獨自前往。”李源婉拒,不想方青一同而行。
唐家消息一出,兩大宗門的人,蠢蠢欲動。
“李兄,你這就見外了,我保證不會拖你後腿,再說,有幻化符呢。”方青執意一同前往。
李源無奈,答應一同前往。
兩道人影,再次利用幻化符籙,掩去自身真實面目,一同從黃金堡,飛掠而去,因爲兩人都是唐家的貴客,唐家黃金甲軍,根本不敢阻攔,來去自由。
這時,一位白衣女子,從一旁悄悄走出,打算一同在後跟隨時,卻被兩位老嫗,一同攔住。
“你們這是幹嘛,本小姐不過是想看看他們去哪?”唐凝冰撇嘴,大爲不滿。
一位老嫗姍姍走來,拄着柺杖,臉色肅然,提醒道:“小姐,他們不是說了,去殺人,還望小姐,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你將來是唐家的接班人,不可同他們行如此之事,一切都要長遠考慮。”另外一位老嫗,同樣發聲。
唐凝冰緊握秀拳,只能眼睜睜看着李源、方青離去,倍感無奈,冷哼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殺人而已,本小姐打算去去就回,不會以真實面容殺人。”
“小姐,不可。”
“小姐,若是執意如此,老身只能稟告家主。”一位老嫗焦急道,只能搬出唐家家主。
“行了,行了,煩死了,我不去,成了吧。”唐凝冰跺腳,怒氣返回自己屋中。
兩位老嫗,搖了搖頭,跟在唐凝冰身後,時刻提防自家這位大小姐溜出去。
距離雲歿城,數十里之地,有一家客棧,客棧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唐家放出消息,散修、宗門修士,紛紛趕來,距離雲歿城邊境的客棧,人滿爲患。
這些修士,心知肚明,一同前來,都想打探冰壺洞天內的消息。
“諸位道友,唐家這一次,真是慷慨,免去你我之間,內心癢癢,就是不知道這冰壺洞天內,到底有什麼?”一位散修舉着一個酒碗,高聲談論。
“聽說冰壺洞天內,有着稀世奇珍,我等修士只要嗅上一嗅,自身修爲便可突飛猛進。”
“什麼稀世奇珍,老子聽說是一條靈脈,唐家和韓家的人,一同分割。”
“道友,此言差矣,我聽說的可是,一卷上古大能功法,我輩修士習之,便可縱橫楚地。”
“什麼狗屁功法,老子聽說可是上古大能遺兵,遺兵一出,誰與爭鋒。”
客棧中,衆位修士,七嘴八舌,都在談論着冰壺洞天內的秘聞。
他們各自都是道聽途說,都在發表着自己的看法,都一致認爲冰壺洞天有着秘藏。
一桌前,坐立四人,一位中年男子,劍眉入鬢,端着一杯茶,坐立如鍾,聽到這些流言蜚語,不爲所動。
在他旁邊,坐着一位女子,兩位男子修士,女子脣紅齒白,纖細脖頸,白潔如玉,身段婀娜,柳條腰肢,面容出塵,如同一尊壁玉,令人眼前一亮。
兩位男子修士,一位正在舉杯喝酒,另外一位正在大眼轉動,仔細聽着客棧修士,一同議論,饒有興趣。
爲首中年男子,便是明月宮長老霄天。
雲馨風采依舊,絕豔容顏,清麗出塵,看向議論散修,開口道:“霄天長老,他們各執一詞,難道一座下等洞天,真有如此秘葬?”
“是呀,一路走來,即將進入雲歿城,這些修士口中,都在談論冰壺洞天,一個說法跟一個大不相同。”陸長樓附言。
“霄天長老,冰壺洞天內,是不是有着無盡的寶貝?”丁三兩眼泛光,聽着這些散修議論,內心不禁蠢動。
霄天這時,輕放茶杯,餘光一掃交談的散修,幽然道:“修士修行,誰都想獲得洞天秘藏,即便沒有秘藏,這些人口中,都希望有秘藏,以訛傳訛罷了。”
“原來是假的。”丁三嘀咕一句,轉過頭,不再細聽這些散修議論。
雲馨黛眉一緊,轉過頭看向客棧方向,進來一幫黑一色修士,這些人在黑夜中,如同鬼魅一般,來人數量大約有着三十餘人。
陸長樓正欲開口時,霄天對其搖了搖頭,傳音道:“不可妄動,這些人乃是烈陽山的暗子。”
沒過多久,客棧再次進入一衆修士,身着黑衣,同烈陽山的暗子,別無差異。
可,並不是一幫人,同屬暗子,一幫爲烈陽山,一幫爲太陰宮。
烈陽山的暗子,一道坐下,衆人齊聚,其中一人開口道:“沒有想到我烈陽山派出在前的暗子,悉數被殺,真是可惡。”
太陰宮暗子這邊,同樣叫苦:“派出的人,已經失去了蹤跡,這殺我太陰宮的人,我們一定要找出。”
霄天身爲築基期修士,耳目範圍,早已聽得一清二楚,內心暗道:“難道是他殺了兩宗暗子?”
散修一同議論,對兩宗暗子進入,並沒有多加關注。
哐噹一聲碎裂。
一個酒碗飛來,直接摔在烈陽山暗子頭上,那人一手捂住頭,轉過身,大喝道:“是誰?他孃的,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扔老子?!”
話音未落,再次哐噹一聲,酒碗破碎。
又一個酒碗,正中說話之人面門,酒碗稀碎落地。
一時間,烈陽山那位暗子,拍案而起,大怒道:“誰他孃的不要命了!”
霄天順着餘光掃去,只見兩人,一位邋遢老頭,握着一個算卦竹筒,在旁同樣一位黑袍白髮老頭,正在夾着花生米塞入嘴中,閒庭自若。
烈陽山的人,被這無辜的酒碗,連摔兩次,心底大怒,眼光掃視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動靜,更加目齜牙咧。
“霄天師叔,是誰如此大膽,敢公然得罪烈陽山的人?”雲馨好奇問道,這烈陽山的暗子,一般修士,都不敢得罪。
眼下,公然有人朝着他們仍酒碗,這顯然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
“是誰?!”被扔那人,暴走怒喝,客棧內,一些修士,紛紛看來,都在看戲。
砰!
酒碗再次飛來,調轉弧度,砸向那人後腦勺,哐當稀碎。
客棧內,頓時嬉笑聲不斷,熱鬧更甚。
都說再一再二不再三,這位烈陽山的暗子,接連被酒碗連摔三次,很顯然,是客棧中,有人挑釁!
“不知是哪位道友,我等是烈陽山的人,若是有得罪之處,不妨站出來,說清楚。”烈陽山一人,站起身抱拳環顧四周,客氣一番,想要找出始作俑者。
哐當。
酒碗再次一碎,砸中說話之人,這時,烈陽山的人,清楚看到酒碗飄來的軌跡。
正是太陰宮暗子位置。
烈陽山的人,頓時暴起,全部面向太陰宮暗子所在位置。
“烈陽山的道友,我看定是誤會一場,我等可不要被人從中挑撥。”太陰宮其中一人站出,反駁道。
“原來是太陰宮的道友,可這酒碗的軌跡,就是從你太陰宮這裡飛出,不知我烈陽山,何時得罪過你太陰宮。”烈陽山的人,直接逼問。
太陰宮那人正要反駁時,烈陽山衆人所在位置,一個酒碗飛出,正中太陰宮人頭上。
“欺人太甚。”太陰宮的人,一同站起,有着劍拔弩張的氣勢。
“諸位道友,且慢,這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操縱一切,讓我們兩宗的人,一同敵對。”這時,烈陽山中一人開始察覺不對,這樣說道。
一旁角落,一位邋遢老頭,手捧着算卦竹筒,情不自禁,捂嘴大笑,不忘道:“李兄,你這招真是絕了,就看他們會不會狗咬狗。”
一旁滿頭白髮,一身黑袍的老人,故作撫須,道:“這些人別看着蠢,捉弄一番,我以靈力控制酒碗,他們用不了多久將會發現。”
這兩人,正是方青、李源幻化符籙幻化。
一旁座位上的霄天, 眼神一愣,同爲築基期修士,片刻間,就已經察覺,這樣操控酒碗,如同控制飛劍,如出一轍。
一般築基期以下修士,斷然難以察覺。
太陰宮、烈陽山兩幫暗子,一番辯駁,彼此爭論後,開始冷靜下來。
“諸位道友,我聽師尊曾言,築基期修士控制飛劍,可以控制其餘之物,無聲發出,想來是有人故意挑撥我兩大宗門。”烈陽山一人察覺端倪,目光開始掃向客棧內修士。
一位邋遢老頭,笑意不止,白髮老人咳嗽一聲,故作提醒,可惜提醒無用。
方青早已笑開懷,對這樣的捉弄,實在太過有趣。
這時,烈陽山、太陰宮的人,一同圍了過來,看向一直髮笑的邋遢老頭。
方青依舊笑意不止,神色激動,拍着桌子。
“這位道友,不知你在笑何事?”烈陽山的人陰鷙看來,殺意暗涌。
同樣,太陰宮的人,一同逼近。
方青沒有回話,這些人的目光就看向滿頭白髮的老頭,老頭看了看方青,無奈搖了搖頭:“諸位,不要誤會,老朽不認識這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