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白虎仙子就不想救君山道友的性命嗎?”
一道聲音從伏震仙尊身後的星舟之上傳來。
楊君秀看了神色間同樣略顯錯愕的伏震仙尊一眼,而後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冷聲道:“我哥的傷勢待得返回西山行宮之後我等自會救治,不勞閣下費心了。”
“閻羅誅心獄,阿鼻穿心劍,元屠血芒劍,君山仙尊連受閻羅天子三道本命仙術襲殺,其中那閻羅誅心獄更是被閻羅天子融合了鴻蒙紫氣的混沌境神通,試問這星空大世界合道境以下,又有哪一個存在敢言能夠在如此情景之下還能活過來?”
那道聲音再次傳來,語氣之中卻是帶着濃濃的質疑之意。
“天市星主!”
伏震仙尊猛然回頭,語氣之中卻是帶着前所未有的嚴厲。
天市星主,便是河洛星宮三垣中的下垣星主,而伏震仙尊作爲中垣星主,同時也被稱之爲紫薇星主。
楊君秀神色冷然,目光之中卻是透露着不屑一顧之色,然而心中卻是涌起一陣陣的不安。
對方連楊君山被閻羅天子襲殺所使用的神通都調查的清清楚楚,過程更是有如親身經歷一般,現在攔在西山大舟之前,顯然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寒暄探望,而是另有所圖。
不過站在楊君秀身後的上官雷卻是上前不忿道:“別人不行,並不意味着君山仙尊便不行,那閻羅天子雖然厲害,卻也未必就能殺得了他,更何況這也不是閻羅天子第一次偷襲君山仙尊了。”
“如此說來,君山道友雖然並未身死,但想來如今的情形也是大大的不妙嘍?”
上官雷話音剛落,天市星主的聲音也緊跟着接了過來,同時一道遁芒從伏震仙尊身後的星舟之中電射而至,一位眼睛略顯狹長,神色間總是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之意的修士從遁光之中顯出身形,赫然是一位修爲達到了“五氣朝元”境界的修士,想來正是河洛星宮三垣星主中的下垣星主。
只見那下垣星主帶着一絲輕浮的笑意,拍手讚道:“不愧爲是君山仙尊,早有聽聞便是說君山仙尊的鍛體修爲令人歎爲觀止,初入大羅仙境之時便已然達到不滅境第三重,難怪能夠硬抗閻羅天子三道本命仙術偷襲還能吊住性命。”
“只是,”下垣星主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一絲詭異:“看諸位駕馭着大舟匆匆忙忙返回西山星宮,想來便是因爲君山道友恐怕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吧?”
上官雷惱怒道:“喂,你這傢伙剛剛居然想套我的話,你想幹什麼?”
下垣星主笑了笑,道:“在下冒昧的問一句,就算諸位現在能夠將君山道友送回西山星宮,難道當真就能夠令他恢復如初麼?”
自從上官雷開口之後,楊君秀便一直站在船頭冷眼旁觀,彷彿一個局外人一般聽着兩人的對話。
上官雷這時忍不住又開口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有話直說,不要這麼彎彎繞。”
“好,上官道友快人快語!”下垣星主笑道。
上官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聲道:“居然連我也知道?”
只聽下垣星主繼續道:“我等此番前來實則是爲請君山仙尊移鎮新建的第五星宿。”
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楊君秀突然間雙目猶如利劍出鞘。
上官雷似乎察覺到了身邊楊君秀身上的變化,但還是一臉懵懂的問道:“什麼移鎮第五星宿?君山仙尊如今急需回返西山星宮,哪裡還有心思去你們河洛星宮?”
“如果我說君山仙尊只要答應鎮守第五星宿,就一定不會死呢?”下垣星主好整以暇的說道。
見得上官雷錯愕的表情,下垣星主心中越發的篤定,接着道:“不僅如此,只要他鎮守第五星宿,他一身的修爲實力很快就會完全恢復!”
上官雷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被鎮住了,不知該如何作答。
下垣星主見狀繼續侃侃而談,道:“除了這些之外,君山仙尊本身便是陣道大仙師,一身陣道修爲可謂震古爍今。在下說句不謙虛的話,能夠將君山仙尊一身陣道造詣完全發揮出來的地方,遍數整個星空,也就只有我河洛星宮纔是這個底蘊和實力。而河洛星宮若然得君山仙尊加盟,也必將更上一層樓。他們二者結合在一起,纔是真正的相得益彰。”
這還不算完,下垣星主似乎打算將所有的理由和盤托出,然後一舉將所有人說服,只聽他繼續道:“再則,君山仙尊一旦移鎮第五星宿,以仙尊的實力和名氣,整個第五星宿可謂是完全在其掌控之下,兼且第五星宿本就是新近建成,其設計者原就是君山仙尊,就算是將整個西山楊氏家族的成員遷居於此地,也不是不可以嘛,至少在君山仙尊和河洛星宮的庇護之下,楊氏家族再無外患之憂。”
這位下垣星主卻是越說越興奮:“總而言之,君山仙尊移鎮河洛星宮第五星宿,於己、於楊氏家族、於河洛星宮,都有着莫大的好處,如此一舉三得的美事,諸位身爲楊氏之人,何樂而不爲呢?”
“哎,你等等,”上官雷揉着腦袋,道:“你說了這麼多好處,卻一直沒說清楚,爲啥君山仙尊只要去了你們河洛星宮,鎮守那什麼第五星宿,他就會沒事兒?”
上官雷趁着下垣星主微微分神之際,繼續開口問道:“那第五星宿裡面究竟有什麼?是有數不盡的本源至寶,是有療傷用的仙丹聖藥,還是有什麼其他神妙的地方,你倒是說清楚啊?”
說到這裡,上官雷自己的腦子似乎也清晰了許多,馬上一拍手,道:“哎,你這不對啊,巴拉巴拉說了這大半天,我怎麼聽着你完全就是在避重就輕啊?”
下垣星主面容含笑,正待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得一直以來保持沉默的楊君秀突然開口道:“他當然是避重就輕,因爲他不想告訴你,一旦我哥去了第五星宿,恐怕就要變成一具陣靈傀儡,或許當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我哥可以修爲盡復,但從此就要變成整個周天星斗大陣當中的一部分,就算能夠保持自身神智,卻也要永久受制於河洛星宮。”
“啥,傀儡,開什麼玩笑!”
上官雷被徹底嚇了一跳,指着下垣星主大聲道:“你這根本就是包藏禍心,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楊君山當初得河圖、洛書青睞,能夠將五行陣道推演完全,並完美的融入周天星斗大陣之中,自然對於周天星斗大陣的根底有着極深的瞭解,而且在助伏震仙尊奪得上垣太微星主之位後,他還曾短暫的代任白虎星主。
他便曾經給楊君秀提起過,在第五星宿建立之前的四靈星宿,便與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靈脩士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最大的可能便是這四靈星宿的陣靈並非是陣法孕育而成,而是融入了四靈脩士的神魂意志。
而瀾萱公主自己也曾說過,在青龍星宿之中,有着她的一位長輩坐鎮。
至於河洛星宮暗中與其他四靈種族有着什麼交易,從而因之不曾交惡,這便不爲人所知了。
下垣星主神色微微一變,顯然楊君秀道破了他所謂“邀請移鎮”的實質,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高聲道:“難道你們就不想救君山仙尊性命嗎?”
楊君秀冷笑道:“你怎知我哥必死?”
下垣星主“嘿嘿”冷笑了一聲,道:“普元天尊爲了君山仙尊都能隔着星空一道鏡光重創了閻羅天子,真要有救,當時爲何不順便出手相救?就算距離太遠,無法相救,也大可以將其接回去,也省得你等現在乘着一艘星舟在星空之中歷險?再就算普元天尊因爲距離太遠無法接引,那先前普元天尊的‘三尸化身’以及巨鯤坐騎,總也還可以返回接應吧?他們可曾出現?”
下垣星主接連幾問,言語間氣勢洶涌,卻是將上官雷問了一個肝膽俱裂,將楊君秀問了一個神色蒼白。
楊君秀定了定神,道:“楊氏自有能力護送我哥回返西山星宮,不勞閣下費心。”
“不見得吧?”
下垣星主既然已經將事情挑明瞭,便也不再顧忌其他,徑直道:“君山仙尊於九天星界遇刺之事,親眼目睹之人可是不少,這個時候暗中早已不知有多少人在竄連,而爾等所依仗者,卻也不過是這一艘星河大舟而已,前途叵測啊!”
“就算你們能夠回返西山星宮那又如何?你西山楊氏短短几百年便崛起到如此地步,這過程當中結下多少仇怨,礙了多少人的眼,想來你們比我更清楚。往日裡有君山仙尊威懾宵小,自然太平無事,如今西山楊氏的擎天柱紫金樑一倒,多少牛鬼蛇神會跳出來在你們楊氏家族身上割肉?”
楊君秀緊緊咬着嘴脣,一字一頓道:“請河洛星宮的諸位讓開,我等要離開!”
下垣星主目光一厲,身周開始醞釀着危險的氣息,沉聲道:“如果本星主要說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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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君山:睡秋,你還要把楊某雪藏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