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隨着兩人的談話緩緩的流過。
大約過了一刻鐘後,外面傳來腳步聲,段父段母以及段海三人回到屋內。
一番客氣的虛套話後,直接切入正題。段天也不知道一家人具體是怎麼商量的,反正最後結果是,段家答應了劉家的條件,大哥段海入贅到劉家做上門女婿。
如此結果,劉家人自然高興不已。段父面色雖有有些不太自然,卻沒有說什麼。
不過段天偷偷看到大哥與劉姑娘兩人目光偷偷相望時,兩人的眼神中都蘊含着喜悅。段天心中也爲大哥段海高興。
“夫人稍坐,我去煮餃子,鄉下人家沒有好東西招待你們。”段母站起身笑着說道。
“哎!看你說的,姐姐太客氣了,這一結親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若是不嫌棄以後你就叫我一聲妹妹吧!”劉夫人滿臉笑容,豪爽道。
“哎!好嘞!妹妹你坐,你坐吧!”段母連忙點頭含笑的應道。並且在一番客氣後,段母帶着滿臉的笑容走出屋子去了。
劉夫人則是與段父家長裡短的閒聊了起來。不過大多都是劉夫人在說,段父賠笑聽着。
可以看出這是一個交際的能人,話題喋喋不休,總能讓人不會覺得沒有話說。
三個晚輩誰也插不上口,就坐在一旁聽着。
時間不長,段母就煮好了一鍋香噴噴的餃子,收拾出幾樣農家小菜。
吃完飯,已是晌午,段天向家中說了一聲就向村中私塾去了。
段天他們村叫張家村,村中大部分都姓張,因此得名。村子偏離縣城約有十四五里,既不偏遠,也不繁華。
村中的學堂是村內張秀才辦的。張秀才可是村中的奇人,他年輕的時候中過省試的狀元,後來在離張家村不遠的官衙內當差。
可惜他天生的命薄,不知什麼原因吃了官司,一身積蓄全都用來送禮擺平了官司,命雖是保住了卻也丟了差。也許是看破紅塵了吧,張秀才黯然回到張家村。
回村後的張秀才沒力氣幹不了重農活,就開設了一間學堂,教村中的孩子,每家每年就給他些糧食,算作學費,村中人淳樸,再加上張秀才在縣衙當差時對張家村有過大恩,村中人全都樂意接受。
順着村路往前走了約有一里左右,前面出現了一棟頗爲氣派的房子。
說它氣派那是相對於村中其他房屋而已。
村中大部分房屋都是泥牆石瓦,而這棟房子卻是灰瓦石磚,牆壁粉刷的雪白,佔地也很廣闊,外院粉刷雪白的院牆足有近百米長。前後都有大院。這就是村中最大的富戶張員外的家。
說起張員外,這也是一個奇人。張員外雖姓張卻並非是張家村的居民,大約十幾年前,張員外從外面來到張家村在此購買了大片的土地,建了這麼一處地方閒居了下來。
村中人對突然來了這麼一個人自然是大感意外,不過很快,他們便對張員外沒有了偏見和排斥。因爲在張家村住下的張員外不僅爲人隨和慈善,而且他還略微精通一點醫術,在村中曾經救過不少人的性命。所以他很快就成了村中最值的信任的人。
村中的學堂就在張員外家東邊院牆外,這是兩間寬敞的白牆灰瓦房屋,據說這兩間屋子也是張員外出資爲蓋建的。
屋前邊栽着一顆大槐樹,樹底下是一片巨大的平地,兩間房屋就在槐樹枝幹下面。
這既是村子的學堂,同時也是張秀才的家。張秀才落難的時候,他夫人帶着孩子就此離開了他,後來結果不得而知,張秀才一人回到張家村。
“嘻嘻!”
“快來抓我呀!”
“喔喔!我在這裡……”
……
還未見到學堂,遠遠地就傳來一陣陣小孩子的嬉笑打鬧聲。段天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覺加快了步伐。
“哈!天哥你怎麼纔來呀!”看到段天身影,李順驚喜的叫聲從打鬧的一羣孩子中傳來。然後他便滿頭大汗的跑到段天面前,臉上滿是紅暈。
“嗨!段天……”
其他的小朋友也都一個個的衝段天打着招呼。
“我大哥回來了,所以來的晚了。”段天先與其他人回了幾聲話,然後才笑嘻嘻的望着李順說道。
“呀!段海大哥他回來了!他又帶回什麼好玩意兒?”李順聞言,雙眼一亮急切問道。
段海每次帶回的好玩意兒,段天都會和他一起玩的。
“大哥這次回來有事,沒給我帶玩意兒。”段天搖了搖頭,笑道。
“沒帶就沒帶,走,我們過去一起玩吧!”李順擺擺手,顯得毫不在意,並拉着段天的手臂邀請他一起玩。
“段天,李順你們倆也來玩。”
“對呀!對呀!”
“人多些我們好玩老鷹捉小雞”
……
其他的小孩子也七嘴八舌的邀請道。
“我不玩,你們自己玩吧!”段天笑着搖頭,拒絕道。
也許是長年練武,並且讀了許多的書的原故,段天雖然只有十歲,但是性格卻趨向沉穩,並不像其他同齡的孩子那樣好玩好動。
“天哥不玩就算了,我們自己玩吧。”李順揮手笑着說道。
他比較瞭解段天的性格,知道段天不喜歡打鬧,連忙爲段天解圍。
其他孩子也顯都得無所謂的樣子。大羣孩子嬉鬧着跑到院子中間,段天則穿過院子向兩間瓦屋中大的一間走去。
這是一間面積幾十個平米的屋子,地面平整,四壁雪白,屋中整整齊齊的擺着一排排桌椅,一副窗明几淨的樣子。
在屋子最上首也擺着一副桌椅,這副桌椅相對於下面的桌椅不僅大了許多,而且也氣派很多。
屋內顯得極其的安靜,只有一名十二歲左右的少年正低頭寫着什麼,聽到腳步聲,少年隨意擡頭瞟了一眼,隨即面色冷漠的低下頭。
這名少年衣着華麗,面色紅潤,身形比起常年進行鍛鍊的段天來,還要高上一指,而且很是魁梧。顯然他家境條件要好很多。
張家村有兩人與其他的小孩子不一樣,一人是段天,另一人就是坐在屋內的少年。
這個少年叫張大威,是張員外的兒子。他與張員外恰恰相反。張員外人長得富態,見人未語先笑,而且在村中常年做善事,可是有口皆碑的好人。
而他卻長的人高馬大,身材魁梧,並且爲人有些囂張,有點霸氣,有意無意間總是欺負村中其他的孩子,以前段天也是他欺負的對向,孩子們誰也不是他的對手,受了欺負也不敢告訴家人。
直到去年有一次他欺負李順時,段天實在忍無可忍後,與張大威打了起來,結果張大威被段天輕而易舉的打趴下去。
那時段天已經隨着趙老四練了有一年的功夫,有了一些功夫底子。這是一次比較狠的教訓,段天將其打趴下後,明確的告訴他以後不可以再去欺負其他人。
張大威倒也硬氣,從不告訴家人,而且從此以後也不再欺負其他的小孩子了。
但是,他卻隔三差五的向段天挑戰一次。雖然毫無意外每次都是他被打趴下,但是張大威這人卻是一個性格堅毅的傢伙,每過一段時間他便向段天挑戰一次。
久而久之,此人居然成了段天最好的練拳對手了。
段天嘴角不屑的癟了癟,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雖然段天的表情只是一瞬間的轉變,但是自從他進入屋內,就時刻注意着他的張大威雙眼還是從秀髮間隙看到了。
低垂的頭顱中,雙眼內泛起幾分怒火,放在桌下的一隻手,手指瞬間緊握,然後又鬆開來。
然而兩人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屋內變得比較寂靜。
……
“都到屋裡去,瘋什麼瘋,上課啦。”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
外面噪雜的吵鬧聲一靜,然後孩子們像一陣風似的跑進屋,李順直接跑到段天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緊接着,一名老學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此人大約五十多歲,身形瘦長,穿着一套漿洗的整整齊齊的灰色長衫,左腋下夾着一本書籍和一把兩指寬的黑色戒尺,清瘦略顯白皙的面頰上蓄着三嘍鬍鬚。整個人給人一種精明而學究天人的感覺。
屋內二十幾名孩子一個個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張秀才慢吞吞的走到最前面的講臺前……
下午放學,不等張秀才出屋,孩子們就飛快的向外跑去。
“咳!段天你留下來,我找你有事。”張秀才合上桌上的書,臨出門時回頭衝段天說道。
“好的,我馬上過去。”段天連忙點頭應道。
“天哥,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見!”走到門口的李順聞言,連忙衝段天揮手道。
段天含笑的應允了一下,走進另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比學習的那間要小很多,地面平整乾淨,幾把簡單的傢俱,順牆兩邊擺着兩排書架,上面整齊的碼着幾百本書。
張秀才正坐在一排書架前的一把桌子後面,手中端着一杯茶,杯口霧氣繚繞。
“先生。”段天躬身行禮道。
“呵呵!段天你先坐下。”張秀才放下茶杯指着對面的一把椅子,說道。
段天謙虛的行禮後,便在對面椅子上坐下來。
“那幾本書看完了嗎?”張秀才笑問道。
“看完了,明天我就給先生送來。”段天畢恭畢敬的回道。
“呵呵!不用着急,你先看着,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來問我,看完了以後我這裡還有一些書你也拿去看吧!另外我先考究一下你對那幾本書的理解力。”張秀才撫着頜下鬍鬚,沉吟說道。
“先生儘管吩咐。”段天說道。
張秀才捻鬚沉吟了片刻,提出了幾個問題來,段天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一一對答上來。
目光充滿了欣慰之色望着段天。張秀才心中充滿了喜悅。段天就像一塊沒有雕琢的原品美玉一樣,是他見過的最有潛質的孩子,他聰明伶俐,悟性極佳,很多東西一點就透。
而他將要成爲那個將段天雕琢出來問世的人,雖然無法在自己身上實現高中狀元的夢想,但是他一直夢想着把段天培養成爲一位狀元,以完成他今生的遺憾。
“很好,段天你先回去吧!多多努力,也多注意一下身體。”張秀才微笑的擺手說道。
“謝謝先生關心,沒有別的事學生就先回去了。”段天連忙站起身欠身說道。然後他便轉身走了出去。
退出屋,段天飛快向家裡跑去。
回到家已是半晚,紅霞滿天照耀。段母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飯菜,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完晚飯。
“天娃,今晚你到趙大叔家去睡嗷!你的小屋我騰出來讓親家娘倆。”段母拍着段天的頭笑着說。
“好呢,娘。”段天擡頭說道。
“哎呦!真不好意思,讓孩子沒地方住。”劉夫人聞言不好意思說道。
“看你說的,我們家條件簡陋,倒是委屈你們了。”
“哎!親家母看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