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段天又按照以往的習慣,練起工夫拳法。
段天突然驚喜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比昨日要輕盈靈動許多,好似一夜之間,他的身體變輕了一樣。尤其是在練習“翻鷹十八爪”這套工夫的時候,以前一些沒有內功基礎無法做出的動作,今日竟能勉強做到。
段天又驚又喜,心中略一思量,明白定是昨日修煉金玉訣起了作用。
練完拳腳功夫後,日已近正午。段天走到一邊,又開始修煉起昨日的功法。
時間就這樣一晃過去一個月。這段時間,他早上練習拳腳功夫,下午修煉金玉訣。
拳腳功夫上,“翻鷹十八爪”他已經練到爛熟於心的地步,當然沒有高明的內功基礎,招式只是徒具其形,而沒有威力。不過練習拳腳卻讓他身形靈敏,體格健壯。
至於金玉訣,一個月的不間斷修煉,在他體內,已經形成一條細若遊絲般的金色霧氣,它靜靜的沉寂在下腹位置,形成一條霧氣所化的小蛇盤旋不定。
每次修煉金玉決的時候,這道霧氣就會轉化成一條,細線在他身體內按照一定的規律盤旋遊走,而一旦停止修煉,它就會立刻沉寂到下腹位置。
在此期間,段天試着用各種方法去調動它。可它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完全不聽段天的指揮調動。
這讓他鬱悶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道霧氣到底有什麼功用,但是一個月的修煉,他卻覺得自己的感覺越來越靈敏,周身四五丈內的一切他不用特意去關注,都會了然於胸。而且這霧氣使得他的身體越來越強健,此刻已是初冬,天氣變得極度寒冷,可是他穿着單薄衣衫卻沒有一點冷的感覺。
山中無歲月。
轉眼間又是兩個月過去。
皚皚白雪覆蓋着整個天地間,整個山脈彷彿披上了銀裝,一座座山峰宛如冰雕一般起伏延展向遠方……
段天所在的山峰也毫無例外的被無盡白雪所覆蓋,竹葉耐住了寒冬的侵襲,上面堆積着厚厚的白雪,地面更是被積雪淹沒。
段天靜靜的端坐在竹林內的積雪上,面容肅穆,雙手交結胸口掐捏法印。不時的有一些雪花從竹葉上飄舞而下。落在他的頭頂身上,可是卻好似一無所覺。
忽然,段天面色一動,緩緩地睜開雙眼,身上的雪花輕輕的飛起,打着旋落在地上。
此刻,在段天體內金色的霧氣已經由絲狀變得約有手指粗細,沿着經脈流轉。並且在他下腹部,憑空生成一個碗狀的空間,它不與肉體相合卻又坐落在身體之中,好似一個獨立的空間。
在他停止金色的霧氣平時就盤旋在其中,只有修煉的時候纔會從中散出沿着筋脈在身體內遊走。
雖然霧氣加粗了,可段天依舊無法調動它們。
不過段天也並非是沒有一點變化。這兩個月的修煉,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靈,在練習拳法的時候,往往一個跳躍就是丈許來高。這讓他對練習拳法失去了興趣。每天的時間就是直接用來練習這篇功法。
不僅如此,他的意識也是越來越強,他常常不需要刻意去注意,就能聽到十丈外蟲子爬動而引起草葉的聲息。
可是,這段時間鏡明真人依舊毫無音訊。
段天站在木屋門口,眺望着遠山雪景,單薄的衣衫隨風而動,使他看上去孤寂而又充滿了道之意味。
自從上個月開始,他就沒有再吞服那些清香撲鼻的丹丸了。而他也從來沒有覺察到飢餓。他卻不知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達到辟穀的境地,身體內府被靈氣改造,已經使他逐漸的脫離肉體凡胎地步。
望着遠處的天空,段天眼角慢慢的溢上一層濛濛霧氣。他不知道他還會在此地呆多久,家中的父母雙親到底怎樣了。他們會急成怎樣?
然而很快心中浮現的這絲思念之情蕩然無存。也許是修煉了金玉訣的緣故,他幼小的心靈心智卻越見成熟,能輕易的掌控自己的情緒。
時間一晃又是兩個月過去。暖春漸漸地降臨,大地充滿了復甦的氣象。陽光散落竹林,宛如碧玉一般,各種靈動的小鳥在空中飛過。
竹林內,段天盤膝而坐。雙手掐訣進入修煉狀態。
隨着修煉,周圍的天地靈氣開始圍繞着他的身體遊蕩不休。
片刻後,段天眉頭一皺,睜開雙眼。
不知爲何今日修煉竟然無法煉化四周的天地靈氣,體內只有金色的霧氣沿着筋脈遊走。
略微思考片刻,段天忽然神色一動,伸手拿起枕頭邊的金玉訣,翻開後他直接跳過了第一頁,翻到第二頁,默默的讀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段天將金玉訣秘籍合上,再次修煉起來。只是他手中法印已經變化成另一個形狀。
這第二頁修煉法訣比之第一頁要簡單了許多,只需要收斂心神,默運體內金色霧氣,不需要口誦咒語。
隨着時間推移,段天面色柔和眉宇間現出一絲喜色。
在他身體內金色的霧氣按照不同於第一頁的路線緩緩地運轉起來。而隨着霧氣的運轉,四周環繞的天地靈氣光點,再次又從七竅五官內進入體內。
原來,在這段時間中,段天已不知不覺修煉到金玉訣第一重瓶頸,進入到第二重境界來了。
而他從第一重入門開始,到修煉第二重的圖譜,中間相隔竟然只有三個多月,而且他修煉從來沒有受到過任何人指導,可謂無師自通,以此等修煉悟性,說出去完全可以讓許多人汗顏無比。
其實段天能有這樣的成就,與他所在的環境有着莫大關聯。就是因爲沒有別人在旁邊教授他,沒有人告訴他修煉要注意的各個方面,才使他無知者無懼,修煉起來心無旁怠。
這就好比兩個行走在懸崖邊的人,一個知道身邊就是萬丈高崖,行走起來小心翼翼,如覆薄冰。另一個卻對身邊的一切毫無所知,心中坦蕩蕩,如果再加上他運氣夠好的話,行走懸崖反而如走康莊大道……
在遙遠遙遠的時空深處,漂浮着一塊神奇的大陸。
這塊大陸無限廣闊,太陽是烏黑色的。大陸上山川、河流、森林、荒漠應有盡有。整個大陸表面被一層烏黑的霧氣所籠罩着,不時的從中傳出各種震盪不休的吼聲。使得大陸神秘又兇險。
但是這些霧氣卻充滿精純的靈力,也使得這塊大陸上山靈水秀,風景怡人。
這就是上六界之一的魔界。
這日,在魔界的一座無名小山上,幾名魔修飄飄而立,天風吹動他們的衣衫,使得他們好似欲乘風而去。
“師弟,此去神龍大陸,一定要完成任務。等你回來後師尊定會有額外的獎勵的。”一名中年魔修面無表情的說道。
“杜師兄放心,此去神龍大陸,如果沒有還且罷了,如果果如師尊推測,東西就在那裡。小弟就是拼盡全力也不會讓其他幾塊大陸的人得到的。”一名長相粗狂,身材高大的面目陰狠的魔修肅容說道。
“好!師弟能如此想,師尊他老人家肯定很欣慰。好了,閒話少說。我們一起施展神通破開界面,送師弟下去。”中年魔修一抖衣袖,果斷說道。
“是,師兄!”身邊四五人齊齊躬身應道。
·······
段天所在的大陸極西之地,有一座萬丈高的巨山。此山風景優美,靈氣充裕。以此山爲中心,四周延展出數以萬計的大小山峰,形成一片覆蓋的山脈羣。
此地,乃是邪道各宗的駐地。
邪道宗派在上古時也是一大修道宗派,與仙道各大宗派比肩平齊。曾是整個大陸上極大的一方勢力,其內大小宗派不下數百上千,擁有修士數十萬人。
但是,隨着五千年前修仙道出了兩個天縱奇才,這兩人無論修爲、神通完全變態之極。而這兩人在修仙道的幾百年時間,將邪道和魔道修士殺了個七七八八,殺的兩道的各個宗門煙消雲散。
只剩下幾個底蘊深厚的邪宗門派,憑藉多股宗門結合,最終退守到這裡,勉強穩住了腳跟。
雖然這幾家宗門保住了傳承,但也元氣大傷,不得不退出當初的勢力範圍,龜縮到大陸的極西之地。然後在這巫奇山脈內駐紮下來。
巫奇山脈不大,只有狹小的一片區域,可是就是這塊狹小的區域內光是大宗門就有好幾家。
不過好在這幾家宗門都是同病相憐,在經過一番的休整與磋商後,制定出一套制約規定,雖然同在一片山脈內,一時間倒也相安無事安定下來。
萬邪宗就是其中最大的幾家宗派之一,佔據了山脈中一片面積極其廣闊的地方,在其宗派內山峰不下上千座。
上千座山峰環繞的中心處是一座最高的巨大主峰,佔地萬丈,山尖幾乎高聳入雲端。此山是萬邪宗的宗派重地。
在此山山腹中有一個血池。
此池方圓千丈,池內血氣翻涌,血光陣陣。散發出驚人心魄的邪氣。這是萬邪宗的乾元血池。血池內蘊含的邪氣對修煉邪道功法的邪修來說相當的重要。所以這個血池可謂是萬邪宗的根本所在。受到極大的重視。
這日,幾名頭髮花白的老者神情肅穆的盤膝坐在血池四周的幾根臺柱上。臺柱高達五丈,足有三人合抱粗細,孤寂的聳立在血池的四周。
幾根臺柱看似雜亂無章的組合在一起,實則暗含了某種奇門法陣,臺柱表面銘刻着條條符文,閃爍着陣陣的光芒。
端坐檯柱頂端的幾名老者面色紅潤,一個個氣息內斂,目光盯着身前的血池,皺起的眉目之間一片焦急之色。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中間的血池血光陣陣,血浪輕微的晃盪,顯得極其的平靜。
突然,幾人身前的血池變得一片寂靜,連血浪都不在晃動一下了。而血氣也彷彿被某種力量壓制住一樣。
見此情形,臺柱上幾人不驚,反而面露欣喜之色。
血池之靜止了一剎那,任何池內血浪便劇烈的翻騰洶涌起來,彷彿燒開的水。
“幾位師弟,動手。”一名白髮蒼蒼,滿臉皺紋低聲喝道。
說着他手掌一晃,拿出一個小巧的瓶子,拔開瓶塞,手掌一翻對準面前的血池。一股殷紅的血液,宛如長河貫日般從瓶口處滾滾飛出,倒入到面前的血池內。
其他幾人也都連忙拿出一樣與他手中一樣的瓶子,對準血池倒出不少的血液。
頓時血池內血浪翻滾的更加劇烈,散發出一陣陣驚人的邪氣。
端坐的幾名老者將手中瓶子一收,一齊朝着血池打出道道法訣。
光芒閃爍宛如流光幻影般的法訣飛落血池之中,血池內翻滾的血浪忽然按照一定的規則旋轉起來。
轉瞬間,在血池中間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從中傳出陣陣怪異的嗚嘯聲。傳入耳中讓人有種氣血翻涌,心神震顫的感覺。
然而四周的一干老者卻人人面現喜色,顯得興奮異常。
時間靜靜的流淌而過。漩渦緩緩而有規律的盤旋,其內的嘯聲越來越響亮。
暮然漩渦中心衝起一道血色光柱,光華直衝上方的山頂,但是卻被山頂上面山壁上浮動的法陣禁制阻擋住,而整個山體都劇烈的一陣搖顫,血色光柱不由自主的一斂。
片刻後血色光芒收斂消失,半空中現出一名身穿錦衣玉袍,面容略微帶着邪異之色的中年男子。
“參見大人!”四周的老者神色恭敬的躬身行禮道。
錦袍男子目光淡然的掃了他們一眼,語氣平靜開門見山的說道:“都免禮,從今天起我將帶你們重建我們邪道當年的輝煌,將你們當年失去的地盤都奪回來!”
“是,大人!我等將以大人馬首是瞻!全力配合大人!”四周的老者面露喜色,齊聲道。
·······
與此同時,在大陸西邊的另一處宗派密地內,同樣的一幕也在上演着……
這一切,大陸上其他的各宗各派卻是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