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別

隨着衛天衝過來的,還有一羣人,看樣子應當都是古家的人。

這刻衛天衝飛得近了,看到下方對峙的人也是一楞,叫道:“唐劫你怎麼會在這兒?”

唐劫冷冷看着那黑衣人道:“我就是你說的那個砸古家賭場的傢伙了。”

衛天衝嚇了一跳,先把古家人都放下,這才跑到唐劫身邊道:“到底怎麼回事?”

唐劫這才把侍月的事跟他大致說了一下,又把賭場的事講給衛天衝聽,隨後問:“你怎麼會幫他們出頭的?”

衛天衝嘴一咧:“這不是一時卻不過情面嘛。”

不管古家的名聲怎麼壞,人家上門提親那是好意,如果一開始拒絕也就罷了,在父親收過好處後再拒,就是一件頗爲失禮的事。

正因此衛天衝就算可以逼古家低頭,情理上總是有些說不過去,如果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弄個壞名聲,也就要有所交代,正好這時候古家出事,衛天衝自然就主動上去幫一把。

“爲了這次悔婚,本來已答應了古家借出一條商道。然後聽說有人在古家的賭場鬧事,我還以爲可以藉機會大展神威,順便就把商道的事免了,就請纓來戰,沒想到卻是你。”衛天衝大感遺憾道。

唐劫也大感惋惜:“早知道是這樣,你剛纔別喊我就好了。咱倆裝不認識,先打一場,我被你打個落花流水而逃,那不就成了?”

“當時哪可能想到這個啊。”衛天衝回答:“我看以後我們也有必要學習一個心靈溝通的術法。”

唐劫回答:“確有必要。”

神霄劍典中就有心有靈犀秘法,不過這名字太過容易讓人心生綺念,唐劫是絕對不打算傳給衛天衝,與他心有靈犀的。

這兩人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下研究以後怎麼唱雙簧騙錢,聽的旁邊的人一起汗顏,想這修了仙的人怎的還如此不要臉。

那邊古家的人也與那黑衣人,長髯道人等聚在一起,葡萄架上的一衆修者也被放開。

他們看衛天沖和唐劫交談的親熱,就算猜也猜到了是什麼人,一名古家老者已上前說道:“敢問這位可是洗月學院的猛虎唐劫?”

唐劫用餘光看了老頭一眼:“古良德?”

那老者笑道:“不才正是,這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打起一家人來了。”

象古家這樣的家族,其實眼光是最亮的,永遠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這古良德身爲古家族長,最明處事,因此不問唐劫爲什麼找賭場麻煩,上來就先拉近關係。

唐劫卻是看都不看老頭,只是盯着黑衣人:“和白骨神君座下的人做一家人?古老爺擡舉我了。”

說着他雙拳傷口處,兩截白色骨頭已然被緩緩逼出,正是那黑衣人之前射入他手臂中的異物。

這兩截骨骼細如柳枝,卻帶着複雜細密的紋路,一看即知非是凡物。唐劫將其逼出後也不客氣,直接就收了起來。

那黑衣人見狀道:“即知是神君門下,還不原物奉還?”

唐劫把嘴一撇:“你是想和我比後臺嗎?”

那黑衣人立時滯住。

在文心國和洗月派門下比後臺?開什麼玩笑。

這白骨神君在棲霞界也算有名之輩,是涯海境內白骨教的掌尊,雖也算一派大能,卻註定不可能六大派比,黑衣人用白骨神君的名頭嚇唬人,對洗月門下那是屁用沒有。

那黑衣人只能哼聲道:“既如此,這兩根玉骨留給兄臺便是。古族長,在下還有事,先走一步。”

不等古良德回答,這黑衣人已是消失不見。

看黑衣人離開,唐劫這才轉向古良德道:“剛纔去貴賭場玩了幾把,不小心產生了些誤會,導致大打出手,還請古老爺見諒。”

“哪裡哪裡。”古良德見唐劫終於肯對自己說話,高興都來不及:“既是誤會,過去就好。”

沒想到唐劫聽他這麼說,點點頭道:“有古老爺這話,我就放心了。”

說着扭頭就走。

古良德見他要離開,大急道:“唐上師何不在舍下用過膳再走?”

“沒那個必要。”唐劫回頭問衛天衝:“你呢?在古家還有事嗎?”

衛天衝攤手:“該談的都談好了,還能有什麼事?”

“既如此那走吧。”

唐劫衛天衝已

是一起離去。

那古老爺眼看兩人就這麼走,想留又不敢留,可憐他好端端一個賭場就這麼被唐劫打成稀巴爛,卻又無法報復,看唐劫的眼神終於露出一絲陰狠。

幾名古家後輩靠過來,紛紛道:

“爺爺,就這麼算了?這唐劫可是上門打臉啊!”

“我古家在這蒼龍府的地面上混,靠的就是臉面。他砸賭場,這損失我古家承擔的起,可他連賞面吃頓飯都不願,這是擺明了視我古家如仇寇啊!”

“就是這話!再加上那衛天衝拒親,誰還不知道衛家對我們的態度?此事一出,怕是有不少人要等着落井下石了。” шшш●тт κan●CO

古良德嘆氣道:“問題是唐劫衛天衝出身六大派,我們惹不起啊。”

“問題是六大派卻非只有唐劫和衛天衝啊。”一名古家年輕人突然陰測測道。

古老爺子眼中一亮:“重玄,你是說……”

“民間不是早有說法了麼?能夠對付六大派的,只有六大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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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鬨鬧的街面,唐劫快步前行。

衛天衝跟在後面喊:“唐劫,唐劫,等等我,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唐劫卻是理都不理繼續走着,直到進入一條小巷中才悶哼一聲,猛地一頭撞在牆上,整個人竟是抽搐起來。

衛天衝嚇了一跳:“唐劫你怎麼了?”

唐劫嘶啞着嗓子道:“這玉骨上附有脫凡巔峰強者的霸道真元,好生兇猛,媽的,我快撐不住了……你幫我一把。”

說着把衣服一扯,將背部露給衛天衝。

“我該怎麼做。”衛天衝也嚇了一跳。

“心俞!”唐劫已低喝起來:“用七分歸元勁!伊伊羅月爲我護住周圍。”

“是!”衛天衝一指點下,正在心俞位上。

伊伊則快速在周圍灑下大片花種,和小狐狸小虎一起做好防範。

“腎俞,肝俞,膽俞,脾俞……”接下來唐劫已是一個個報出穴位,衛天衝運指如飛,點在唐劫背後各處,同時唐劫自己也不斷對着自己下指,輸導真元。

這侵入唐劫體內的真元也不知是來自何人,當真是霸道無比,橫衝直撞。起初唐劫以爲是那黑衣人所有,因此也未在意。但隨着時間推移,漸漸察覺不對,隨即意識到上當,那玉璣骨分明是其他強者經過祭煉後交給黑衣人的,正因此威力遠超唐劫想象。

唐劫一時不察竟然中招,要不是這些年來他玉石之體再加百鍊之軀,只怕當場就死掉。即便如此還是靠衛天衝,二人合力之下,才漸漸化解。

這刻那股霸道真元在唐劫引導下漸漸消弭,在唐劫引導下歸入氣穴,終於不動,唐劫本想將其徹底消解,不過心念一動下還是將其保留了下來。

這股真元威力極強,絕對是脫凡巔峰的強者才能擁有的,可惜如今在了唐劫體內,就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若好好磨練很有可能反爲己用。

衛天衝眼看唐劫漸漸沒事了,這才鬆了口氣,道:“想不到白骨門下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我呸!”唐劫卻是對着地上吐了一口:“他要是白骨教門下,那我就是天涯海閣的真傳!”

“啊?不是?”衛天衝楞住:“那他怎麼會有白骨教的玉骨?”

唐劫冷道:“你我還有五神教的秘法呢,難不成就是五神教的人了?”

白骨教的情況他雖然瞭解有限,但也知這一派走的是陰森詭異路線。他之前和那黑衣人交手,那黑衣人雖然處處隱蔽手段,更使用了烏蜂等術法,但距離陰森詭異這四字還是有着極大差距。再者白骨教也有些成名法術,那黑衣人在後來都已暴露玉骨了,卻未使用白骨教成名法術,可見多半是有心誤導。

“那他是哪兒的?”衛天衝問。

這個問題卻是讓唐劫沉默了。

想了想他搖頭道:“暫時還不能確認,不過可以肯定,他不是我文心國人。”

衛天衝哼聲:“不是我文心人還敢這麼囂張,他日再見,到要好探探這小子的底不可。”

唐劫淡淡道:“沒那個必要,這次他能活着離開文心,都算他祖上積德了。”

衛天衝眼前一亮:“你是說……”

唐劫冷酷回答:“既然傷了我,那就怎麼也得付出更

大的代價纔是。”

說着唐劫已重新穿上衣服,眼神中流露出強大自信。

距此數裡外的一間小屋裡,那黑衣人正躺在一張牀上大聲哀號着。

胸前一個血洞汩汩地向外冒血,白色的藥粉灑在傷口上,卻很快就被血水衝散。任他怎麼灑藥,那傷口就是不肯癒合,點點金光附着於傷口處,從洞口處甚至可見到跳動的心臟,且上面也有點點金光。

“啊!這是什麼手段?什麼手段!唐劫,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黑衣人瘋狂嘶吼着。

他完全無法理解唐劫到底在他身體裡打進了什麼東西,竟然無法被逼出。

他不知道自己遭遇的正是唐劫近年來研究出來的金丸使用方法之一。

在金丸穿過黑衣人身體的一刻,金丸上自動分裂出一些極細小的金砂,附着於傷口上。由於金砂天生不受靈氣影響,而修者自愈幾乎全靠靈氣,因此這些進入傷口的金砂很難被驅除,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刀將沾染上金砂的部分全部割掉。

問題是唐劫攻擊的部位很陰險,正在黑衣人的心臟位。修者入了脫凡後,生命力強悍,就算心臟破損亦不會死,但這不包括把心臟整個挖出來,切開來,再放回去。

那些附着於心髒上的金砂就象蝕骨的幽魂,啃食的黑衣人痛徹心扉,偏偏這種傷又要不了他的命,只是不斷的折磨着他,幾乎要讓他瘋掉。

當然,作爲代價,除非唐劫能再遇黑衣人,且金砂還在他身上,否則這部分金砂他可能就永遠收不回來了。雖然這些金砂的數量不是很多,卻也是毀掉數十把術器纔會有的量。

小巷內,唐劫調息過後,確認傷勢已好轉許多,這才和衛天衝伊伊準備離去。

將行之際,卻看到胭脂與侍月正站在巷口。

看着唐劫,侍月眼中涌出感激的淚水,上前幾步就要跪下。

唐劫一把攙住她:“你大可不必如此。我雖出手,卻不能解你之困,終只是一時意氣罷了。”

侍月眼含淚水看着唐劫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多謝公子爲我出手。我已經想通了,這次回去之後便告夫請離!”

告夫請離這四個字出口,就連唐劫都怔住。

這個時代,女子也是可以提出離婚的,卻需先至官府告夫之罪,通過打官司來判定離婚。由於棲霞重男輕女之風依舊存在,女告夫,不論成敗,自己都要遭受羈押,最長可達三月之久。

侍月決意告夫,那已是懷了莫大勇氣了。

唐劫脫口道:“你確定你要走到那步?”

“是,我決意已下。”侍月卻斬釘截鐵道:“如你所說,你給的錢雖多,卻終經不起他賭。而今天你拆了一個賭場,明天他自會去另一家賭場。既如此,不若棄之離去。”

這棄之離去四字卻是說的斬釘截鐵,毫不留戀。

衛天衝已是拍手道:“說得好,我支持你。官司的事不用擔心,我會吩咐府裡爲你打點。”

他知道侍月丈夫嗜賭後也早看不慣,既然侍月下了決心,他自然願意幫忙。以衛家權勢,這點小事卻是輕而易舉。

反倒是唐劫沉默不說話了。

於他而言,侍月是離也好,不離也罷,其實都是她自己的事,他也不過是一時相幫,卻終不可能永遠照顧。恰恰相反,爲避免侍月心生不該有的幻想,他反倒要保持一定的冷淡,以免麻煩上身。尤其是在這個侍月言離的時候,就更當謹言慎行,以免給侍月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好在侍月也是個聰明女孩,知道對唐劫不可有過多依賴,因此只是低聲謝過衛天衝,對她來說,能以無代價的方式離了自己那丈夫,已是天大幸運。

雙方又說了會子話,唐劫衛天衝這方離去。

侍月怔怔地看他們就這樣走了,她明白,今日一別,自己此生只怕都在無緣見對方。

她突然用盡力氣大喊起來:“唐劫!”

唐劫回頭看去。

侍月叫道:“我雖然嫁錯了人,可我侍月也不是一直沒眼光的,我也看對過人!”

唐劫怔了怔神,終於臉上現出一絲笑意。

他對着侍月點了下頭,身影就此悄然淡去。

看着唐劫就這麼消失在自己視野中,侍月再承受不住,坐倒在地上痛哭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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