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昶以前雖然也在這個羣體中,但大家對他的感覺總有點怪怪的——在一羣普遍達到五重天,甚至六重天境界的年輕驕傲修士中,煉氣四層境界本應該沒什麼發言權的,但黃昶卻偏偏是他們這個小團體的頭兒。而且衆師兄弟們還都不得不服氣他——西崑崙素以實力決定輩份,這個實力可不是看名義上的境界高低,而是要靠比武場上實打實的較量勝負來判定。
西崑崙的前輩們在教導弟子時經常會警告他們:修仙者之間的戰鬥千變萬化,境界高並不等於一定能贏,陰溝裡翻船,被修爲不如自己的幹掉這種事情在修仙界比比皆是。黃昶的師兄弟們毫無疑問是對這一點體會最深的——他們面前就有個活例啊!
想當初黃昶還沒練出法力時就經常幹翻那時候已經達到煉氣一層的師兄弟們。後來他跟着長青子出去雲遊一年,回來時進入到煉氣一層,而同門師兄弟大都煉氣二層了,大家很自然的又要跟這位“前黃師兄”再比鬥一下,以重新釐清師兄弟關係。有些人成功了,但大部分人只是在用自身的鼻青臉腫再次證明了“修士低階時武功還是很管用的”這條真理。
之後黃昶在二層時也常常幹翻煉氣三層的,唯一讓他感覺比較麻煩的一個時間段,就是在煉氣三層階段時,對付那些已經升入到四層以上,進入中期境界的弟子,跨越一個大階位的修士確實很不好對付了。
不過這段時期並不很長,黃昶的修煉速度其實並不慢,等到他也跨過煉氣前期關口,進入到中期四重天境界之後,在座的這些師兄弟們,除了慕容英依仗擁有本命靈劍的優勢還能穩勝他之外,就連境界同樣高出他許多的吳大牛以及另外幾位劍修弟子也不敢說每次都能贏,其餘人等對上黃昶則更是負多而勝少。差不多又回到先前青衣弟子時期的狀況了——雖然不是全部,但大部分都得喊他“師兄”。
如今黃昶同樣踏入到五重天境界,拉平了與一衆師兄弟們在境界上的差距,這反而讓大夥兒心裡鬆了一口氣——要知道大多數情況下,比鬥中多半還是境界高的勝率高,被人越級打敗那叫意外。雖說這位“黃師兄”從來不遵守這條規矩,堪稱是把“境界並不決定勝負”這句話給發揮到了極致的男人,可對於那些同樣心高氣傲的師兄弟們而言,老是輸給境界低於自己的人,那臉上可也不好看不是。
一想到這一點,大家在向黃昶敬酒時心裡頭難免都帶了幾分慶幸——以後再輸給這位“黃師兄”可就不算冤枉了。當然還是有不服氣的,比如金榮在端着酒杯子過來時就直截了當提出了要求:
“師兄,待會兒可否和小弟我再切磋一次?”
黃昶看了看他,先與他碰一下杯子,將杯中靈酒一飲而盡,方纔笑道:
“你本來就贏得少,如今我的境界提上來,可就更沒有什麼勝算了。”
——金榮和黃昶的關係早就修復了,不過因爲金榮性格好強,依然隔三岔五的找黃昶比鬥,倒也不是沒贏過。但他仍然遵守了當初的諾言,一直都喊黃昶師兄,而且態度也始終比較恭敬。
當然這其中有個重要原因,便是黃昶大部分時候都能壓他一頭。儘管金榮很早就進入到了煉氣五層修爲,但他在與黃昶切磋勝率最高時也只在四成左右。而如今隨着黃昶修爲境界與他拉平,金榮再想要取勝就更困難了。
不過金榮對此倒並不介意:
“輸給黃師兄又不丟臉,我只是想親身領略一下,看看師兄在修爲提升後實戰能力提升到了哪一步。”
“好,回頭咱們就去演武場。”
黃昶也不推辭,本來他也需要通過幾場比鬥來進一步瞭解自己的提升有多大,又能在實戰中發揮出多少,於是便痛快答應下來。這還不算,他還直接朝慕容英那邊看去:
“慕容,這回我可要再找你較量較量了。”
慕容英淡淡一笑,舉杯示意:
“隨時奉陪。”
自從慕容英從岐山返回後,黃昶就一次也沒能勝過他。想要扳回面子也是理所當然,慕容英對此早有準備。所以這回才專程過來——以王豐的面子原本可請不動他。
他們幾個這麼一交流,旁邊衆人也不淡定了:
“黃師兄看來是信心十足啊,咱們師兄弟少不得也要討教一番了。”
“是啊是啊,就算知道多半打不過,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黃師兄每次較量都能讓我們感到意外,不知道這回又有什麼奇妙招數出來?”
面對大夥兒的“熱情”,剛灌了幾大杯靈酒下去的黃昶一時熱血上頭,大手一揮:
“都去都去,正好也想跟兄弟們好好練練!”
衆人盡皆大笑,於是紛紛舉杯相祝,氣勢轟然。
此後大夥兒又互相談談說說,主要是交流些最近正在做或是剛剛完成的宗門任務,以及日常修煉中遇到的麻煩之類。黃昶雖然才閉關了十多天,但原本與這些師兄弟碰面的次數也不多,有的甚至半年多沒見面了,這次王豐借爲他慶祝的名義能聚起這麼多人來,也挺不容易的。
…………
大夥兒都是年輕人,行動起來自是風風火火。酒足飯飽後,便興沖沖朝宗門武場那邊走去。
比武場那邊正有幾位青衣師弟在作練習,這裡地勢寬闊器械充足,只要不開啓防護法陣也不收費,正是日常練習武功道法的好地方,青衣弟子多半都愛聚集在這裡。此時看見有藍衣師兄過來了,趕緊讓開場地,同時紛紛去找個好位子便於觀看——這也是他們愛在這裡練功的原因之一:在這裡經常能觀摩到前輩師兄們的切磋較量,從中吸取到高階修士的實戰經驗,若是能再得到幾句指點,那就更好了。
黃昶這邊既然誇下海口,也不扭捏作態,稍稍準備了一下,便拎起一根鐵木棒上了武場。那一頭金榮已經嚴陣以待,仍然是手持一柄鐵木刀,一切似乎都和當年沒什麼兩樣。
——唯獨對陣的兩人,實力都已經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