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鄔燕身旁,葉如雪不斷掐動指訣,以壓制體內六慾情毒的發作,而明軒也在吞服丹藥療傷,只是他受傷極重,尤其是陰了鳳少的最後一擊,不惜催動秘術施展,一時半會傷勢無法恢復。
雲安和鳳少速度極快,距離越拉越近,轉眼已不足百丈,就在這時,鄔燕卻是一頭向着下方濃密如毛髮般的海草內扎去。
雲安眼神陰冷至極,一拍儲物袋,一個巴掌大小的白色骨鼎瞬間出現,平託於左手之上,右手則是一通掐訣,口中更是念念有詞起來。
隨着晦澀難懂的密咒頌出,那個佈滿鏤空花紋的白色骨鼎之內,竟嫋嫋地升起一縷幾乎透明的青煙。
雲安見此,正欲一引指訣點向鄔燕鑽入的方向,就在這時,“鐺”地一聲脆響,骨鼎竟脫手而出,被擊飛百丈開外,更是在一連串的灰色風影之內,“嘭”地一聲爆開。
“飛鶴神針?”
雲安話音剛落,已見一金一灰兩道光影從海草內衝出,與他和鳳少遙遙相對,那兩道光影正是牛凡和夏峰二人。
鄔燕也緊跟着衝出,在鄔燕身旁,葉如雪坐在一隻灰白蠍子背上,而明軒則是快速地在煉化着一塊紫韻碑石,那塊碑石是俞興所有,需要重新煉化,以他的傷勢不足以參與戰鬥,按照鄔燕傳音的計劃,他需儘快傳出冥宮,以免成了累贅。
那鳳少看到牛凡和夏峰後,不驚反喜,尤其是看向牛凡的目光,炙烈至極,牢牢將牛凡鎖定,而鄔燕和夏峰則是緊盯雲安。
“剛纔被我擊飛的就是香火引?”夏峰突然開口問道。
“正是。”雲安皺眉回道。
“雕蟲小技,不過爾爾,沒有此物蠱惑人心,你們還能做到一擊必殺麼?”夏峰不屑說道。
“那又如何,你們除非立刻傳出冥宮,放棄造化,否則只有被我們追殺的份,本少此行目的就是爲了造化而來,殺你們只是順手爲之,就算你們立刻出去,也只是多活些時日罷了,等本少出了冥宮就是你們的死期!”雲安陰冷說道。
就在雲安話音剛落之時,牛凡背後的明軒卻是一陣紫韻籠罩,轉瞬消失蹤跡,牛凡突然暴喝一聲:“分頭逃!”
牛凡和小沙帶着葉如雪一起,轉瞬化成殘影遠遁,而夏峰則是和鄔燕一起,向着另一個方向逃去。
雲安和鳳少見此情形皆是一愣,他們原本以爲對方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是準備一戰,沒想到竟是唬人的把戲,結果還是要逃跑。
兩人輕笑一聲,目中更是流露出一絲不屑,雲安向着夏峰和鄔燕追去,而鳳少則是追擊着牛凡。
牛凡見此情形,內心卻是鬆了一口氣,計劃成功了一半,這一切都是他們有心爲之。
那雲安和鳳少的屠殺計劃本沒什麼紕漏,但他們卻忽視了餘慧的存在,忽視了餘慧的天生雙瞳,在這處遍佈蠟燭怪或其它古怪生物的地方,這些生物都成了餘慧的眼。
牛凡和夏峰剛一進入涌泉之海,餘慧和鄔燕便很快找到他們,定下了這場計劃,從鄔燕出手至夏峰用飛鶴神針擊毀香火引,計劃已然開始,那雲安的實力稍弱,由夏峰和鄔燕以及伏擊的餘慧負責先行滅殺。
牛凡則是負責拖住鳳少,葉如雪身中六慾情毒,此毒別人沒法解,但牛凡卻準備嘗試一番。
一道淡金色光影將小沙和葉如雪籠罩在內,牛凡祭起燃靈遁影,瘋狂燃燒靈力,急速逃遁。
緊追其後的鳳少面帶冷笑道:“牛凡,上次有化龍河神幫你,這次我倒要看看誰能救你!”
“你即是鳳仙之子,爲何要參與普通修士的爭鬥?”牛凡問道。
鳳少輕笑一聲道:“告訴你也無妨,起初是爲了能奪一具合適的肉身,不過在進入此地後,我倒是對這御靈宗的傳承有些好奇,像這樣特殊的秘境,根本不應該是小小的御靈宗能夠擁有的,怕還真的如傳言所說,此地擁有上古傳承之物。”
“你對上古傳承感興趣?”牛凡繼續問道。
鳳少一陣哈哈狂笑後道:“真是笑話,我有仙道血脈傳承,豈會像你們這樣的垃圾修士,是個傳承都視若珍寶,比起此地的傳承,我倒是更好奇你儲物袋內的東西,竟讓我心生嚮往之感。”
牛凡聞言一愣,他的儲物袋檢查了無數遍,除了那塊黑色骨片有些特殊之外,並未發現什麼古怪之物。
“難道真的是那黑色骨片?”牛凡內心喃喃,那黑色骨片已吞食了他不少神識,至今卻連屁都沒放一個,牛凡好幾次都有要扔掉此物的衝動。
牛凡準備拿出黑色骨片試探一番,只是還沒等他做出什麼動作,那鳳少已經是一通掐訣,口中更是念念有詞,其念如經,晦澀難懂。
就在這時,牛凡的儲物袋突然一陣膨脹鼓動,隱隱有要脫離的趨勢,牛凡一怔,連忙神識內察。
牛凡神識鑽進儲物袋的一剎那,一陣滄桑但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突然傳入腦海:“幻!”
牛凡腦海瞬間嗡鳴迴盪,一股劇烈的撕痛感涌入心神,他正在逃遁的身形一個不穩,差點停頓下來。
好在這種情況只是一瞬,他立即調整過來,饒是如此,他也被驚嚇出一身冷汗,而他終於看清是何物在儲物袋內作怪了,那是“千幻面具”。
他一直以爲千幻面具只是普通的寶物,能夠改變相貌,而此刻他已知是大錯特錯,也不知那鳳少使了什麼手段,本來佈滿古樸紋路的千幻面具竟然變了。
千幻面具變成一張蒼白人臉,不,應該說千幻面具變成了一張如同白紙般的人皮面孔,只是這面孔很是詭異,在不停變幻着,一會是笑臉,一會是哭面,喜怒哀樂,變化彷彿無數,但每一張面孔都陰森至極,讓人毛骨悚然。
“吾命爲詭,本無相,執言之念,滅生萬象,危,需渡無量劫!”千幻面具仍舊變換不停,但嘴角卻逐漸勾起一絲邪意,彷彿亙古未變的笑,一股滄桑之音再次傳入牛凡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