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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不夠,還是太慢了!”
葉白在心中吶喊,神識觀雷,對其他修士來說,或許有用,但對他來說,卻用處不大。
他的元神之力,比起同輩修士,或許強上許多,但和那些修煉了兩三千年的元嬰老怪比起來,又相差了太遠。
深深呼出一口氣,葉白收回神識,沒有再去觀看,而是摸出一壺血琥珀,邊喝邊靜靜思索起來。
想要體悟雷霆法則,最好的方法,該是用自己的肉身去承受雷霆,感悟雷霆,而非一味躲避,只是遠遠觀看,但他的肉身已經被強化的異常堅固,對雷霆的敏感度大大降低,若想感悟,首先就要去更高遠的地方,尋找威力更強大的雷霆,比如山頂,比如天空,不過那裡的危險也是可想而知的。
葉白不自覺的望向山頂最高處。
戴仙鋒如同一塊天地奇石一般,沉默的坐在那裡,他的身軀顯得有些蜷縮,但散發出的頂天立地的氣息,卻足以令所有修士動容。
似乎察覺到葉白的目光,此老睜開雙目,微微一笑,眼中透出的神采,絕非鼓勵,而是一副看戲般的怪異表情。
老傢伙一定知道什麼,就是不肯說,葉白心裡忍不住將他罵了個半死。
休息了片刻之後,葉白收起酒壺,心中漸漸有了新的定計。
目光一狠,葉白將自己的神識凝聚成極其細微的一絲,往天空射去。
轟!
隨着一聲雷響。一道雷霆劃破天空,葉白的神識飛快黏附了上去!
這就是他想出來神識追電之術,既然速度跟不上,那就直接附上去,切身感受雷霆從無到有,從生到死的全部過程。
砰!
葉白的神識之絲剛剛觸碰到雪亮到的電光。就被毀天滅地般的力量,打殘了回來。
葉白頭顱劇痛,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噴出一大口鮮血,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
他的動靜也引來了其他人的主意,衆人面現疑惑之色,搞不清楚他爲何會突然受傷,惟有一直關注着他的戴仙鋒眼中閃過微微的嘆息之色。喃喃自語道:“這小子夠狠,不過光是這樣還不夠啊!”
葉白倒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看着天空,一動不動,衆人見戴仙鋒都沒有動作,自然不會多管閒事,很快就各自感悟。
這絲神識受損,帶給葉白的傷害並不算太嚴重。但他卻依舊是一副呆傻的模樣,因爲他的心神已經完全被意識海中的景象攝了過去。
高懸在意識海面上空的紫珠。原本暗淡無光,在那一道雷霆打退神識電絲之後,竟在瞬間發出一點薄薄的金色光芒,彷彿被激活了一般。
葉白一頭霧水,這時候有你什麼事兒?你跳出來幹什麼?
突然,葉白目光一定。原本灰濛一片的紫珠內部,竟然現出一塊詭異的輪廓出來,彷彿其中蘊藏着什麼東西,但是因爲灰濛之氣太過濃郁的緣故,仍舊無法看清。
葉白散亂的目光立刻凝聚起來。腦海當中閃過數個念頭,失之東榆,收之桑隅,法則沒有領悟成功,難道今日卻要揭開紫珠的神秘面紗嗎?
葉白心中一動,將神念融入紫珠當中,想要探察其中的情況,但灰濛之氣狂卷而來,將他的神念掃了出來。
很顯然,在灰濛之氣完全去除之前,紫珠不會容他探察到其中的秘密。
沉吟了十數息之後,葉白目光緊緊盯着意識海上空的紫珠,再次小心翼翼的釋放出一道神識之絲,入了高空之後,再次附上一道新生的雷霆,不過速度已經慢了不少。
雷霆似有靈性,天性自由,不受拘束,察覺到葉白神識的靠近,猛的抖動了一下,分出一股枝椏狀的小型電刃,再次將葉白的神識擊退。
意識海中,葉白強忍着吐血的衝動,冷冷觀察着意識海中所有動靜,被擊回的神識在退回意識海之後,似乎發生了某種無法言語的變化,彷彿從雷霆裡傳來某種東西隨着他一起進入意識海中。
葉白仔細看去,只見一道微弱之極,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細微的金色芒點,進入自己的意識海中,又唰的一下,竄入紫珠當中,而紫珠在吸收了這簇金芒之後,灰濛之氣再去散去一絲。
紫珠中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葉白擡頭望向天空,臉皮狠狠抽搐了幾下,若要揭曉其中的秘密,顯然必須吸收更多的金色芒點。
這一次,恐怕要吃上大苦頭了,葉白嘴角泛起苦笑之色。
紫珠的來歷異常詭秘,從雷落之淵的時候,就開始伴隨着他,百年來,提供了極大幫助,更幫他渡過數次大劫,葉白相信,若能弄清此珠的秘密,必將得到更大的收穫。
此時此刻,參悟法則的事情,被葉白暫時放到了一邊。畢竟此事還找不出半點線索,而紫珠已經確定有了眉目。
從這天開始,葉白忘記了所有事情,一心一意的放出神識去從雷霆之中吸收金芒。
這種日夜被雷霆打擊神識的痛苦,幾乎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承受的極限,第一天的時候,葉白釋放出了兩百多道的神識電絲。
而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已經減少了一半,他的肉身表面依舊堅硬,但五臟六俯卻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若非他控制數量,光是吐出來的鮮血,就早晚會令他虛弱而亡。
時間一天天過去,葉白每天釋放出的神識電絲越來越少,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修復肉身,和瘋狂運轉太上感應篇,讓兩尊元神之軀,加快從元神水霧中汲取元神之力。
他的氣息越來越弱,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小子究竟在幹什麼,包括戴仙鋒在內,他也只是察覺到葉白以神識念絲,去靠近雷霆,只當他在用這種方法感悟法則,除了一聲嘆息之外,並沒有勸阻。
……
小雷天裡,漸漸開始有修士進出,有人沮喪離開,有人興沖沖的進來。
某一天,姜萬流掂量着戒指中的靈石,也苦笑着離開了小雷天,當他離開的時候,葉白首次張開雙目,看了一眼,又無奈搖頭,緩緩閉上。
葉白很想從這個東大陸過來的雷修手裡,得到一些關於萬雷門的信息,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時光匆匆流逝,十年光陰很快過去,這十年裡,只有那個被戴仙鋒稱爲陸老的修士,手舞足蹈着大笑離開,似乎真的悟出了什麼。
葉白沒有去關注他,他的心神已經完全被紫珠吸引過去了,紫珠上的金色光芒,越來越亮,珠中的灰濛之氣,已經消散了九成多。
這一天,葉白再次神識再次捲來一絲金芒之後,紫珠中的灰濛之氣,終於完全消失,現出了一方世界的模樣。
葉白將神念融入紫珠,沒有任何阻礙,一破而入,而進入之後,他便楞在了珠內乾坤當中。
這方天地,與小世界戒指中的空間類似,漂浮於虛空當中,但面積卻要大上無數倍,放眼看去,靈山流水,珍禽異獸,往來不絕,一派仙家氣象,但葉白卻感覺不到任何靈氣存在,彷彿只是一個神識影像。
葉白神念在這方世界中掃過,目光最終落在了這方世界的中心,最高的那座山頂上。
他的心裡生起一個古怪的感覺,彷彿有一個聲音,正在召喚他前去。
葉白不由自主的往着那個方向掠去。
珠中不計年,不知飛了多久,葉白也感覺不到任何疲倦,在攀登了無數道又寬又長的階梯之後,終於抵達了山頂的上方。
嗡!
葉白腦中突然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像一道閃電一樣,擊過他的腦海。
只見高高的山頂上,一個身穿灰色法袍的白髮老者,微笑的看着他點頭。
此老坐在一個不算高大,形狀古怪,山頭樣的巨石上方,氣息一片模糊,甚至連他的長相,葉白也無法看清,似乎時而年輕,時而蒼老,惟有一雙玄奧之極的眼睛裡,射出極爲親切的目光。
見到葉白上來,老者突然開口,說出了一段古怪的話語。
話語入耳之後,葉白再次一呆,臉色沮喪到發黑,原本以爲有一場大機緣在等待着他,但此老的話語,竟一個字也聽不懂,完全是他從未聽過的某種語言。
老者說完這段話後,身體漸漸化爲虛無,轟然散開,消失於天地之間。
高高的山頂上,空無一物,再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葉白沉吟了片刻之後,退出紫珠,又再次進入,老者的形象,再次出現在了山頂,依舊說着那句聽不懂的話語。
葉白一頭霧水。
老者是誰?他等待了無數年,顯然是爲了告訴葉白那句話,但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十年時間,就換來了一句莫名其妙,完全無法聽懂的話語,葉白心中沮喪可想而知,他幾乎可以肯定,那種語言,絕不是他現在生存的這塊星球上的話,而老者若想告訴他什麼,似乎現在也太早了一點,畢竟他還沒有破入虛空的能力。
難道除了那句話,老者還有其他信息要傳達給他?
葉白瞳孔散亂,若癡若狂,盤坐在地上,眼中滿是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