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的劍氣,直衝雲霄!
屍寒子此刻以一敵三,其聲勢之浩大,竟然不讓當初多少。
餘列望着這一幕,心中駭然。
要是剛纔那屍寒子就恢復了現在的實力,即便餘列有仙籙龍氣護體,也不會是對方的對手。屍寒子只需要多噴吐幾口劍氣,就足以將他餘列殺掉。
不過餘列心驚之餘,也是暗暗想到:“瞧其氣色,此獠如此的大動劍丸,即便他有着我的‘資助’,剛纔又屠戮了不少的桃州道徒,之後的下場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唯獨餘列一人瞧出了這點。
人羣中的鬼神一衆,特別是高空中直面屍寒子的三個道師,都是心間暗道: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獠如此猛烈,怕是正處於迴光返照。”
“諸位道友,我等悠着點,萬不要被他給打殺了。否則死便死了,一身靈力若是資助了他,可就害了旁人。”
龍船等三個道師,在和屍寒子糾纏數下後,都選擇了不逼迫太緊的戰法。
它們只是將屍寒子緊緊的圈在中央,並不再上前和屍寒子硬碰硬,其意圖是等到屍寒子的氣力衰竭後,再撲上去從容的收拾屍寒子。
錚!
激昂的劍鳴聲,在峽谷上方響起。
屍寒子揮灑着劍氣,也是意識到自己的狀態被三個道師瞧破了,他悠悠輕嘆,嘆息聲傳盪出數十里。
“龍游淺水遭蝦戲,吾屍寒子今日,看來是難以逃過一劫了。”
言語一句後,屍寒子話聲一變:
“不知三位道友,如何才肯放本座一馬?我若是願意束手就擒,加入爾等道宮,如何?”
這樣一番話突然響起,頓時讓司馬子等人一愣。話說它們三人在趕過來的路上,都是料想了種種情況,有屍寒子再度自毀自爆的,有屍寒子大發神威的,有屍寒子耍詐埋伏的……但偏偏就沒有想到這一茬。
“這古修,居然願意棄暗投明?”怪異的神色浮現在三尊道師的臉上。
但是下一刻,不管是司馬子,還是紅蛇子,抑或是龍船道師,個個的臉上都是浮現出冷厲之色。
它們獰笑着開口:
“閣下說笑了,你若是投誠過來,我等如何能再瓜分閣下的金丹!”
“可惜可惜,若是有元神道長在此,對方顧戀你是一個道才,可能真就同意了。但我輩都只是結丹,如何敢收下你?”
三道龐大的身軀,盤旋在半空中,氣機充塞於天地間,繼續的盤旋不定,化作囚籠。
屍寒子聽見它們如此迴應,面上雖然失望,但也沒有露出絕望之色。
他僅僅是眼神閃爍了一番,再一次回頭往下方的陰氣峽谷看了一眼,目中露出狠色。
此獠在心間咬牙道:
“如今情況,看來假死逃生也難。這夥邪修必然會吸取教訓,不會再大意。我若是簡單的假死,只怕是一個弄不好,就真個亡了。”
而屍寒子剛纔消耗着金丹本源,已經是拼死搏殺了一番,但依舊是死死突破不了三人的圍困。
其吞食而來的靈氣,也在剛纔的鬥法中消耗的差不多,再過片刻時間,不等三人出手,屍寒子自行就要徹底的油盡燈枯、衰敗而亡。
於是屍寒子面色變幻間:“看來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行剛纔想出來的那個法子了。”
只是不知道爲何,那道在鬥法前突然間的心悸感,讓屍寒子對於這個死中求活的法子感到隱隱不對勁。但除了這個法子之外,再無他法,屍寒子也只能賭一賭了。
此獠的眼神越發狠戾,暗道:“就算我之神念,又被那廝以秘寶清除了,但這又如何?只要劍胚尚存,吾便還有生機!”
心中決定徹底落下。
屍寒子猛地擡頭,看向上空那三堵龐大的身軀,臉色忽然之間變得從容起來。
“罷了罷了。”嘆聲響起,屍寒子朝着龍船道師幾人,行了一禮。
他的臉上露出輕笑之色:“本座今日食不了三位,若是繼續鬥法,看來便是三位食之本座了。
既如此……不如玉碎了事。”
屍寒子的神識動盪,話音清楚的傳遍百里地,讓龍船道師等人聽見此等傳音,個個面色微變。
“不好,這廝又想到自毀!”
“婢子養的!打不過便打不過,怎的一次兩次都想着要自爆金丹。”
“就是,一顆殘丹,他還自爆個甚!浪費啊!”
三人除了對屍寒子的自爆感到忌憚之外,更多還是憤怒,它們憤怒於屍寒子一旦自爆,三人可就什麼好處都撈取不到了。
於是龍船道師三人再也不敢拖延,紛紛沖天而降,朝着屍寒子撲過來。拼着受傷,它們也要在屍寒子自爆金丹前,將之打爆掉。
但是讓三人感到詭異的是,屍寒子此時站立在半空中,面上卻是露出如釋重負之色,沒有作出要自毀金丹的舉動。
只見屍寒子朝着懸浮在前的殘破劍丸,輕輕一拱手,口中道:
“昔日借貴地本源一用,欲求成仙,今日事敗,便就此歸還,且以金丹奉上。”
如此舉動讓龍船道師等人微愣,一時間還沒看懂。
但是立刻的,他們就面色變換的看向頭頂上空。
轟轟!
只見隨着屍寒子的話音落下,在更高的天空中,有黑氣生出,形成雲霧,霧中並傳遞出雷鳴電閃的聲音,空氣都戰慄起來,好似有不知名的存在正在哭泣發笑。
一道道黑氣刮動,雨水啪啪落下。
屍寒子在朝着自家金丹拱手後,又行了三拜大禮,然後他就擡起頭,輕笑的看着撲來的三個道師。
此獠毫不抵抗,仍由三個道士的雷霆、烈火、巨爪種種落在身上。
噗的!
法術打中,屍寒子的肉身直接就被打爛,就連金丹也是被打的裂開。
但是當龍船道師三人急切的要將屍寒子的屍體、金丹殘片撈取到手中時,讓它們心驚的情況出現了。
因爲屍寒子的金丹一裂開,其瞬間就虛化,一道道白線從中流動而出,明明可以瞧見,但三位道師就是抓取不到,撲了個空。
並且一股浩瀚的意志,陡然的出現在了三位道師的心間。
這一股意志如淵似海,不成形體,並且充滿了瘋狂、厭惡,以及腐朽的味道。
“這是、”三個道師都是心中一驚:“此方異域的世界意識!”
“它不是早早就已經打碎了嗎?”
此時再想到屍寒子剛纔的那三拜,龍船道師等人瞬間明悟過來:
“該死的!屍寒子這廝是主動的歸還了他掠奪到手的世界本源,還將自家的金丹本源,一股腦的燒給了對方。”
一股涼意在三人的心間泛起。
此等做法,可是比自爆還要狠,因爲金丹被毀,道人的根本靈性尚存,若有秘法秘寶,就可能不會魂飛魄散,只是一生的修行盡數喪失,但存在着被仙人招魂的可能。
而將金丹獻祭給世界意志,則其一身靈性都會融入此界,和魂飛魄散無異,且是客死他鄉。
在三個道師心驚時,一股被排斥的感覺,同時出現在了附近所有的道人的心間,讓龍船道師等人心間的寒意更甚。
餘列等一種旁觀者,更是面色發懵,不知所以。
此時在灰濛濛的蒼穹中,內裡孕育的雷火更加的猛烈,瘋狂的翻滾着,勝過了餘列見過的任何法術。
狂風,黑霧,煞氣,毒雨種種,此方異域世界的中所有災難,也是一一的出現在周遭。
司馬子三人失魂落魄的看着此情此景,目中恨不得噴出火來:
“果然是世界意識復甦!屍寒子,你好膽啊!”
三人都沒有想到,屍寒子居然還有這一手,並且真個將殘破的異域世界意識給喚醒了。
其中,龍船道士在失落一息後,意識事無挽回,它當即張開口齒,朝着餘列等人咆哮:
“潛州諸弟子聽令!
歷練結束,此界復甦,將有大恐怖,速速聚攏於仙籙麾下,以待迴歸!”
餘列落在人羣中,陡然聽見了龍船道師的咆哮,面上一愣。
隨即他就發現,被龍船道師等人吸納過去的龍氣,一大部分頓時主動的降臨返回,嗖嗖的聚攏在了他的身周。
霎時間,偷偷躲在道徒羣體中的餘列,他周身龍氣環繞,腦中的仙籙自行就跳出,將他的身份暴露出來。
三十四尊鬼神擡頭,驚愕的看向餘列,不知道餘列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洛森、苗姆、瓦十二等道徒,也是或驚或喜的看過來。
隨着一股龍氣的迴歸,餘列等人心間生出的被排斥感,瞬間就減輕了很多,但是惶恐之色還是出現在了衆人的臉上。
“歷練結束?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何突然就要結束!”
“那屍寒子究竟是做了什麼,竟然把三個道師嚇成了如此模樣。”
嗡嗡的議論聲出現在人羣中,讓人更加的惶恐。
餘列瞧了一眼嘈雜的衆人,他眉頭緊皺,雖然也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並不妨礙他依照龍船道師的吩咐去做事。
餘列深吸一口氣,啪啪的舞動仙籙,神識隨着龍氣波動而去,喝令:
“謹遵道師法令!諸弟子,朝我靠攏。”
在龍船道師和餘列兩人在忙活時,那司馬子和紅蛇子此刻則是癲狂了一般,神識和聲音在高空中不停的咆哮。
“豎子豎子!”
“你怎麼敢這樣!”
除了憤怒和失望之外,它們的眼中也是浮現起濃濃的懊悔,以及一絲恐懼。
一旁的龍船道師在徹底歸還了龍氣後,扭頭看了一眼這兩個傢伙,眼中忽地露出了幸災樂禍之色,心中快意。
話說一衆道徒們可能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它龍船卻是明白的很,還清楚此事的後果如何。
“嘖嘖,這勞什子的屍寒子,不愧爲劍修。
此獠以自身金丹爲祭,又歸還此界的本源,導致此界意志復甦。眼下不說這一處營地,恐怕其他所有的道軍大營,此刻都已經動盪,一個不小心,就是所有道人全部覆沒的下場啊。”
龍船暗想着:“這倒罷了,更關鍵的還是在於此方世界本身。此界意志再復甦,必會玉石俱焚,往自毀狂奔而去,直至徹底湮滅。如此一來,此界今後連當做牢籠世界的可能,都沒有了。”
想到這些,龍船道師眼中的幸災樂禍之色更甚。
想它潛州道宮,爲了能夠來此異域世界中歷練一番,就已經算是花費了一番不小的本錢,百年來難得。
而桃州道宮就此損失一方世界,不管這異域世界究竟是桃州自行攻佔的,還是從道庭手中借取過來的,其損失都是海了去了,有可能連祖宗三代的積蓄都得搭進去。
特別是後者,能將道庭仙庭攻克到手的世界給玩丟掉,近千年以來就只有那麼二三件,無一不是大笑話、大罪過,會直達仙庭。
在幸災樂禍之餘,龍船道師忽然猛地想到了一點,它趕緊繃着臉,朝着司馬子和紅蛇子傳音:
“二位道友,此界造反,事情已經不在你我掌控之中,貧道現在不得不回稟界內,搬救兵了!”
憤怒中的司馬子和紅蛇子一聽此話,龐大的陰神軀體紛紛打了個激靈,立刻就叫到:
“不!不能。”
“龍船兄且慢,此事皆是你我兩宮之間的事情,萬不能再將其他的道宮、道庭牽扯進來啊!”
龍船道師的面目上露出了似笑非笑之色,它點頭道:“二位說的不錯。”
“可是貧道不敢不報啊!”龍船道士話鋒一轉。
下一刻,它就張開口齒,吐出了一方金燦燦的令牌,竟然是仙籙字樣,然後撲上前,狠狠的就咬碎掉。
司馬子和紅蛇子瞧着這一幕,想要阻止,可身形都只是顫抖,頗是無力。
在龍船咬碎金色令牌的剎那,一股無形的波動,先是傳遞到了各處道軍大營的中,然後以衆多仙籙爲基礎,波動擴散,遁入星空中。
此一刻,整個異域世界都像是閃爍了一下,眨巴眼睛。
而司馬子和紅蛇子兩人無力中,臉色如喪考妣,一時間都忘了未得屍寒子金丹的遺憾感。
與此同時,此刻在峽谷中。
餘列和一衆道徒待着,衆人將三位道師後續的動作、交涉看在眼裡,就此更加的面面相覷,口中議論聲更急。
餘列也感覺長了番見識。忽然,他的目色微變,發現自己耳中的嗡嗡聲正詭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突如其來的幽幽嘆聲: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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