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許向庸激動地跑到許家老祖的洞府,高聲喊道,“老祖,找到了!”
許家老祖正在指點許文宣,聞言斥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是。”許向庸稍抑激動的心情,瞥了眼許文宣。
許向庸近來在找什麼,許文宣隱隱有了察覺,此時哪願意走?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穩穩地坐在許家老祖下首。
許家老祖似乎也沒想到這點,直接問:“找到什麼了?”
許向庸猶豫了一下,答道:“找到一位族老遺留的手札,確實如我們猜測。”
“哦?”許家老祖接過許向庸遞來的手札,翻閱之後,臉上也不由露出了喜色,“果然如此,天佑許家!”
“老祖,您看下面該怎麼辦?”
許家老祖揮揮手:“既然確定東西還在,那找就是了。”
許向庸道:“可我們一有動靜,紀、袁兩家必然會知道。”
許家老祖一想,這還真是個難題。
發生那件事後,凍鶴潭已經被三家人盯着了,近期去翻,一定會引起其他兩家的注意。可若不去,明知道那裡有寶物,怎麼忍得住?
一時間想不到好主意,許家老祖道,“這個得好好想想,準備妥當才能動手。”得知這個消息,他沒了教導許文宣的心情,揮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是。”兩人恭應一聲。
等他們離開,許家老祖揹着手在原地轉圈:“東西肯定還在凍鶴潭,只是不知在哪裡。前輩們花了幾十年都沒有找到。肯定在某個隱蔽之處。只是,要怎麼瞞住其他兩家呢……”
靈玉聽到消息,手中的符筆一頓,擱了下來。
“東西還在?”她重複許文宣回報的話。
“是。”眼前的許文宣,神色木然。眼無焦距,正被芳華鈴控制着。
靈玉伸出手指,叩了叩桌面。
東西還在的意思是,凍鶴潭中果然有某件異寶?如此說來,那三個潛入寒鴉山的結丹修士,就是衝着這件異寶來的,包括後來三大世家的詭異現狀,也是因爲異寶。
現在許家找到了確切地線索,確認異寶還在凍鶴潭中,應該很快就會動手。如果三大世家能夠爭搶起來。那對她來說是最有利的……
可惜,顧忌着許家老祖這個元嬰修士,她不敢做得太過分,不然,留一抹神念在許文宣身上。可以得知更準確的消息。
“知道了。繼續打探消息,一定要弄清,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芳華鈴輕輕搖動,不多時,許文宣醒過來,咋着嘴回味他的春夢,回去了。
靈玉看着他滿身的傷痕,不由笑了。
自那日她言傳身教,宣公子的侍妾們突然悟了過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用新手段邀寵。
她本意是想整整許文宣。畢竟喜歡捱打受虐其實是她故意弄出來的假相,許文宣自身並沒有這樣的愛好。
沒想到,是她錯估了許文宣。隔日便有一名女修來向她道謝,說公子很滿意她的伺候。
靈玉聽她興致勃勃描述公子如何如何滿意的時候,呆了半晌沒回過神。
敢情許文宣對她的誤導深信不疑,是因爲他自身確實有受虐的傾向啊!
從此以後,宣公子的新愛好一發不可收拾,不管他是採補還是單純享受肉慾,往往結束後身上全是傷痕。
初時,他行事還很隱蔽,後來想想,這是他的洞府,洞府裡全是他自己的爐鼎侍妾,幹嘛要遮掩?於是,洞府裡的女修們經常可以看到,清晨,公子從某個石室裡出來,一身破爛衣裳,滿身青紫傷痕。
宣公子和他的侍妾們全然不覺奇怪,靈玉卻暗暗笑得肚子疼。
沒想到她隨便編個謊言,宣公子居然還真的找到了他的新愛好。她很想知道,宣公子最後會不會真的變成了皮鞭下的小可憐?
不管怎麼說,目前她的日子過得還算愜意。許文宣心志不堅,在她的控制之中,春迎應付起來也不難,只要時不時賄賂她一點丹藥,基本對她不聞不問。而且,她得到了隨時出入洞府的權利。
當然,這個權利靈玉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用的,這裡到底是桃花峰,住着一名元嬰修士,萬一被發現就不妙了。
現在,確定凍鶴潭存在古怪,許家應該會有所行動。只要許家一動,紀、袁兩家也會跟着動。到時候,如果有機可趁,她就撈了東西走人,無機可趁,那就等事情平息再慢慢去尋奇石……
“老祖。”袁正陽踏進修煉室,恭恭敬敬地向袁家老祖見禮。
袁家老祖微微一笑,指了指前面的蒲團,示意他坐下:“有動靜了?”
袁正陽滿面春風,心情極好。他道:“許家找到了證據,確定那東西還在凍鶴潭中。”
這是意料中的答案。袁家老祖微微頷首:“當年許、紀兩家的老祖宗找了幾十年沒有找到,可能以爲已經遺失了。現在千年過去,凍鶴潭仍然沒有解凍,想來那東西確實在潭中。”
“是,許家也是這樣想的。”
“那麼紀家呢?”
袁正陽說:“紀家沒什麼動靜,不過,紀良纔是個外粗內細的人,心機比許老鬼要深,就算已經發現了什麼,沒確定之前,他也不會張揚。”
袁家老祖認同:“許老鬼白長那麼多歲,心機連紀小鬼都比不上。”
“現在許老鬼八成在想,怎麼去搜凍鶴潭而不引起我們兩家的注意,老祖,您看我們應該怎麼應對?”
袁家老祖摸着鬍鬚笑眯眯:“應對?不需要應對。”
袁正陽一怔:“老祖……”
袁家老祖突然說起不相關的話題:“我已多年未出袁家,他們是怎麼猜測我的?”
袁正陽說:“初時,他們沒有任何懷疑。以爲您就是修煉某種秘術,纔會長期閉關。後來,紀良才首先起了疑心,覺得您上次出門,可能受了傷。正在閉門療傷。”
“那現在呢?”
“現在他們認定,您是重傷在身,不能出門,所以故意號稱修煉秘術。而且我們袁家這些年並未擴張,也驗證了他們這一猜測。”
袁家老祖笑着點頭:“袁家有我們兩位元嬰,他們自然要多加顧忌。可若其中一位身受重傷,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袁正陽疑惑:“老祖的意思是……”
“他們要找,那就讓他們找。不管是許家還是紀家找到,最後都會入我們袁家之手。”
袁正陽眼中閃過光芒:“您是說,他們找到了再……”
袁家老祖輕輕點頭:“我們袁家多年沒有擴張。可不是怕了許、紀兩家,而是在等待時機。時機成熟,雷霆行事,又有何不可?”
袁正陽眼中光芒越來越熾,胸中一股豪氣升起。重重點頭。
其實許、紀兩家並沒有猜錯。袁家老祖初時確實是閉關療傷。不過後來,反而是是在修煉某項秘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別說許、紀兩家,連袁家人大都也被迷惑了,以爲袁家多年沒有擴張,是因爲袁家老祖有傷。
現在,許、紀兩家都以爲只要找到那件寶物,自己就是它的主人。他們一定不會想到,袁家已經磨刀霍霍。等他們養肥了再亮出鋒芒。
元嬰修士難以斬殺,哪怕聯手也只能擊敗。但在突出奇來的情況下,想搶一件東西,那並不難。
袁正陽對老祖深感佩服。這些年來,他也曾經有過疑慮,剛開始老祖是不得已,爲什麼後來要繼續閉關,不肯出來打破流言呢?現在他知道了,還是老祖老謀深算,等待着致命一擊的機會。
許家老祖還沒想出萬全的對策來,紀良才突然上門拜訪。
“許前輩,晚輩又上門叨擾了。”紀良才豪爽地笑道。
許家老祖滿心疑惑,紀良才選在這個時候拜訪,該不會得到什麼消息了吧?臉上卻半分不露:“老傢伙獨居無聊,袁老鬼又多年閉關不出,賢侄上門,求之不得啊!快請坐。”
來人你來我往,閒話兩句,紀良才很快說到正題:“許前輩,實不相瞞,晚輩此來,有要事相商。”
許家老祖眉毛跳了一下:“哦?有何要事?”
紀良才壓低聲音:“就是前不久有人到凍鶴潭搞鬼的事,您還記得吧?”
許家老祖眉毛又跳了:“自然,賢侄說起此事,莫非有什麼後續?”
紀良才笑着向他擠擠眼:“前輩何必裝聾作啞?其實我們都清楚,對方是衝着什麼來的。”
許家老祖默然。這件事,紀家亦是當事人,先祖當然也會有相關記載流傳下來。
“當日不說,不過是不想便宜了袁家。許前輩,當年在凍鶴潭決鬥的,是我們許、紀兩家的先祖,真有寶物,也該我們兩家繼承,怎麼也不能落到袁家手上,您說是不是?”
既然紀良才掀開來說,許家老祖也不好再裝下去:“話是這麼說,可先祖們都沒找到,我們能找得到?”
“不找怎麼找得到?”紀良才瞪着銅鈴大眼,“我們總不能白白放過吧?已經有外人得知,到我們寒鴉山來尋寶,現在是結丹修士,以後要是元嬰修士呢?”
許家老祖不語。袁正陽說是邱家的人,倘若邱家真的知道這個消息,動了心思,那可就麻煩了。一次不成,還會有下次,三大世家都沒辦法跟邱家抗衡啊!
半晌後,他問:“你待如何?”
紀良才一揚眉,拍拍胸膛:“許前輩,我們合作,把那件寶物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