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澄,這個名字簡直如雷貫耳!
在太白宗,有兩個名字,築基以下弟子絕對不可能沒聽過。
陸盈風、端木澄。
這兩個人,一個拜在太白宗修爲最高的修士顯化真人門下,一個是同爲元嬰後期修爲的楊棲真楊真人愛徒。
與那些築基之後被元嬰祖師看中的弟子不同,他們都是剛剛入道,就入了元嬰祖師門下,名符其實的天之驕子。
與他們天之驕子的身份相匹配的是,他們天資過人,遠勝同輩弟子。
靈玉記得,就在他和錢家樂迴歸之前,陸盈風和端木澄成功築基了。她沒見過這兩個人,不知道此端木澄,是否就是彼端木澄。這裡是三世鏡內部,哪怕端木澄當真長這個模樣,也不可能是真的,大概就是借用了他的名字。
“道友?”
“啊?”靈玉回神,忙露出笑容,“在下程靈玉,見過端木道友。”
“原來是程道友。”端木澄笑得溫和得體,“幸會。”
兩人客氣了幾句,靈玉眼珠一轉,笑問:“端木道友,實不相瞞,在下並非本地人士,這個論劍會,只是聽說過,卻不知道是個什麼章程,不知……”
“哦?”端木澄微微挑眉,隨後只是微微點頭,“也是,像道友這樣一名劍修,想要參加論劍會很容易,豈會一人獨行。”
信息太少,靈玉不好搭話,只模糊地嗯了兩聲。
端木澄道:“論劍會是我們太白山每三年都會舉行一次的比試法會,名爲論劍,並不是說只能鬥劍,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爲論劍會的創辦人。是一名劍修。”
“哦……”靈玉輕輕點頭。太白山,看來這個世界,是以真實的滄溟界爲原型的。
“每次論劍會之期,斷嶽真人都會向各界發出請帖,擁有請帖之人,可以邀請一名同伴,一起參加論劍會——若是勝出,獎勵不菲,因此,這些年來。論劍會的請帖在黑市的價格居高不下……”
端木澄侃侃而談,靈玉聽得狐疑:“端木道友,若是如此。我豈不是佔了好大的便宜?”
端木澄笑着擺手:“這倒談不上,擁有請帖者爲主,被邀請者爲輔,如果我們贏了,所得獎勵三七劃分。所以,我算不上吃虧。”
“原來如此……”靈玉轉頭四顧,眼前這座太白山,與現實中既相似又不同。相似的是,各峰的位置與形狀,不同的是。那些熟悉的建築全部不見蹤影。她感覺很奇特,就好像被人扔進不同的時空,見證同一座山不同時期的模樣。
山道上。來往的人絡繹不絕,有煉氣期的,也有築基期的,一個個步履閒適,一邊走一邊談笑。似乎這論劍會沒什麼危險。
“……端木道友,你對我什麼來歷全不清楚。這樣邀請我作爲同伴,是不是太隨意了?”簡直就是走在路上,正好看到她在面前,隨手就撿回去了啊!
端木澄笑了起來:“只是個論劍會罷了,便是輸了,也不打緊。”
“哦?道友不是說,請帖很珍貴麼?難道道友之前來參加論劍會,沒打算邀請同伴?”靈玉敏銳地覺得端木澄的態度不對,剛纔出口相邀,還說必有重謝,怎麼這會兒就不在乎了?
“不瞞道友,在下半日之前纔拿到請帖,來不及邀請同伴。”端木澄嘆了口氣,“再說,論劍會上,築基初期、中期、後期分成不同的組,要在短期內尋個與我修爲相當,而且實力過得去的同伴,很難。我本打算到了現場再找,不料走到在路上就碰到了程道友。道友是築基初期修爲,又是個劍修,已是難得的人選了。”
“原來如此……那我需要做什麼?”看端木澄一臉真誠,靈玉選擇了相信。
“倒也不需要做什麼,”端木澄微微笑,“只要替我拖住其他人就是了。”
離峰頂還有點距離,端木澄向她詳細地解釋了論劍會的規則。
既是論劍,爭的還是勝負。在太白山中,主辦者藏起五色旗子,由參與者進行爭奪,尋到五色旗子,並搶奪到手,就是勝出者,旗子獲得越多,名次越高。
“……旗子分爲紅黃綠藍白五色,紅色十分,黃色二十分,綠色五十分,藍色八十分,白色一百分。最後以所得旗子多寡算分,分數高者爲先。”
“哦……”靈玉若有所思,“每種旗子都是惟一的嗎?”
“不是。”端木澄輕輕搖頭,“白色是惟一的,藍色共兩個,綠色五個,黃色十個,紅色一百個。”
靈玉仔細算了算,喃喃道:“這可真有意思,得分總數最多的,是分數最低的紅旗,哪怕其他四種都集中在一個人手裡,都無法超過一半分數……”
“可不是。”端木澄很淡定,“據斷嶽真人說,之所以用這種方式爭勝,是想告訴小輩,別忽略小事,積少成多,往往纔是決勝的關鍵。”
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靈玉卻覺得,真正的原因八成是,他們想要獲得勝利,哪怕是數量最多的紅旗,都要拼命爭搶,這樣鬥起來纔好看。
“斷嶽真人?”
“程道友莫非沒聽說過斷嶽真人?”端木澄眼中閃過訝意,“我們太白一脈的劍修,斷嶽真人傳承得最完整,是數得上的大高手。”
“在下是外地來的,不清楚。”靈玉一口推了。
端木澄也沒懷疑,反倒熱心地向她解釋起“太白一脈”的事來。
經由端木澄的描述,踏上峰頂之時,靈玉對這個世界的環境有了詳細的瞭解。
在這裡,沒有太白宗,卻有着現實的太白宗弟子扮演的各種角色。換句話說,三世鏡把現實的太白宗各種人物安排在這個世界裡,統稱爲太白一脈。
據傳,太白一脈由古傳下,本是同一個祖師,多年發展下來,分成了不同的分支。這些分支有的佔據大峰,有的只剩下幾名弟子,衰榮不一。
平日裡,太白一脈各有相爭,其中以觀雲峰的蒼華真人一脈最興盛。
聽到這裡,靈玉默默地在內心吐槽,這也太假了,現實的太白宗,觀雲峰別說佔據第一,能不能排第三都不好說。宗門內,最強大的無疑是元嬰後期的顯化真人和楊真人,然後是一干元嬰中期祖師,一般都認爲,掌門顧清華一脈排在第三,然後是蒼華真人、斷嶽真人、顯宣真人三位。就算蒼華真人比掌門略勝,那也比不過元嬰後期的顯化真人和楊真人……
“端木道友,不知你是哪一脈的?”
端木澄笑笑:“少陽峰楊真人一脈。”
果然如此!靈玉表面上驚訝無比:“原來端木道友出身如此顯赫,真是失敬失敬。”
儘管端木澄態度還是很淡然,卻難免自矜起來:“不敢,不敢。”
“端木道友能得到師長賜予的請帖,想必頗得師長寵愛,難道同脈之內,沒有師兄弟交好的嗎?”
這個問題,讓端木澄僵了一下,隨即苦笑:“一個小小的論劍會,只有煉氣、築基弟子參加,師長根本不在意,時間快到了,才隨手把帖子下發了。我倒是想找個同門師兄弟,可時間太趕,都被別人搶先了啊!”
端木澄扼腕嘆息,十分無奈的模樣。
這般說着,兩人已經踏上了峰頂。
太白主峰的峰頂,佔地極廣,靈玉平日裡看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建築羣,如今看到空蕩蕩的峰頂,不禁一愣。原來主峰有這麼一個天然的廣場,別說幾萬弟子,就是十來萬,都能容納得下。
而此時此刻,這個寬廣無比的天然廣場上,站了千餘名弟子,八成以上爲煉氣修爲,兩成爲築基修爲。
端木澄帶着靈玉,非常自然地擠進築基修士中間。
“端木道友,這些人都是來參加論劍會的?”
“當然不是。”端木澄臉上露出微微的驕傲,“我們太白一脈的論劍會,也算是小有名氣,每到這時,便會有不少像程道友這樣的趕過來,就算不能參與,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那我們……”
靈玉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名冷若冰霜的美貌少女迎面走來:“端木澄,你居然還能找到同伴?”
這少女十分美貌,五官精緻,肌膚如雪,只是神態很冷,像個冰雪美人。
在靈玉見過的女子中間,她的容貌絕對排得進前三,尤其這般冰冷如雪的姿態,甚是動人。
聽到少女的聲音,端木澄表情僵了僵,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陸師妹,我爲何不能尋到同伴?”
陸師妹?這個稱呼,讓靈玉一下子警覺起來。邀請她的叫端木澄,這位該不會就是陸盈風了吧?老郭是她的忠實擁護者,在小劍池,總愛說陸師姐如何如何,導致靈玉雖未見過陸盈風,卻對她的情況瞭如指掌。
老郭曾見過陸盈風幾次,說她貌如冰雪,美若天仙,一身非凡風姿如仙子臨世,總之,怎麼誇張怎麼來,形容得天女下凡一般。
眼前這位“陸師妹”的模樣,說她是陸盈風,靈玉相信。這般容貌,比她在星羅海見過的妍姑娘也不差,就是沒有那股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風儀,確實是仙子臨世。
陸盈風都出來了,這算是哪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