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秘辛

極北冰原,位於無盡雪山之北,終年狂風暴雪,異獸橫行,是人類的禁區,比之蒼茫山脈毫不遜色。

但是與蒼茫山脈相比,極北冰原卻鮮爲人知。一來有着無盡雪山的阻隔,妖獸難以南下;二來此地氣候過於寒冷,那些武者根本不可能來此獵殺妖獸。

所以此地的妖獸一般過得很幸福,除了那些高階妖獸出來捕食外,過得那叫一個逍遙自在,可是今天,它們的好日子徹底的到頭了,因爲這片冰原上來了一個殺妖不眨眼的恐怖大魔王。

秦晨猛的抽出血煞刀,鮮血猶如不要命的往外噴,在剛剛落地的時候,原本冒着熱氣的鮮血徹底的結了冰,拿起血煞刀把獵物給肢解了個一乾二淨,片刻之後秦晨失望的搖搖頭,果然低階妖獸的身上不可能有妖丹。

無聊的踢了踢冰原上的冰塊,這塊冰在秦晨的大腳的恐怖力氣下消失在了天際。

“師傅,我都已經化靈境了,你不讓我殺化靈境妖獸就算了,連高階妖獸都不讓殺,就只拿這些低階妖獸來開刀,徒兒感覺沒什麼用呀!”

蔡老伸手就是一巴掌,即便如今已經是化靈境的秦晨還是乖乖的捱打,蔡老嘆了口氣:“小晨子,你是個妖孽,用妖孽都不足以形容你,年僅十二歲的化靈境仙師足以引起轟動,但也正因爲如此,我才讓你於這些低階妖獸好好磨礪磨礪。”

秦晨疑惑不解,“師傅這是什麼意思?與其這樣的話,不如讓我和那些化靈境妖獸王者磨練,想來好處更大。”

“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你知道爲什麼如今百國之地突破化靈境的武者普遍在五六十歲?”

“那是因爲天賦不夠?”秦晨提出了自己的理解。

蔡老伸手又是一巴掌,“一來蒼茫大陸太過貧瘠,他們無法獲得足夠的藥材;二來他們需要在煉體境好好的磨練自己。這樣突破化靈境的希望更大。至於你”

蔡老看了看秦晨一眼,微笑道:“你的天賦太強了,而且在煉體境打的底子夠厚,若是一般情況下,我會壓制你,讓你再好好的磨練幾年,再來突破化靈境,可是如今妖獸潮來襲,已經沒有時間了,沒辦法我才讓你突破。在這亂世之中有保命的能力。”

“師傅你也太杞人憂天了,有了鐵血六雄關,我不相信妖獸潮可以攻入大齊國。”

蔡老搖了搖頭,“別忘了,我曾經去過蒼茫山脈深處,那裡的王與我有仇,我本想擊殺了它,可是最後卻放棄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秦晨猛地張大了嘴巴。“難道那個王者與蔡老你一樣,也是超越化靈境的存在?”

“超越化靈境?我早已不是了。”蔡老面露一絲驕傲的神色,“但是如今的我身負重傷,擊殺它可能我就會壓制不住傷勢而死。所以當時我纔沒有出手。”

蔡老收回了思緒,指着前面那無盡的冰原,“在我們回到朝曦城之前,你就給我拿這一路上的低階妖獸練練手。好好熟悉一下化靈境的戰鬥方式,尤其注意的是,如何能用最小的靈氣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你要嘗試着去控制靈氣的吸收與運用,快去吧!”

秦晨苦着一張臉,自己與師傅已經不知道深入到什麼地方去了,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要是高階妖獸倒無所謂,這些低階妖獸有什麼好殺的?

但是師父有令,不得不從,秦晨只好用心血煞刀來對付這些小小的妖獸。

嘗試着控制着空氣中的靈氣,秦晨一點點的把它們吸入體內,然後注入到血煞刀中,對着眼前那瑟瑟發抖的妖獸砍去,一刀下去鮮血直冒,秦晨在心中默唸了一句早死早超生。

由於剛剛突破化靈境,蔡老只是讓秦晨穩固自己的修爲,並沒有傳授化靈境的功法與武技,秦晨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控制着靈氣的吸入和在體內的運行,通過這種方法提高運行效率,這對以後的幫助可是十分巨大的。

就這樣一路的殺,前面的那些低階妖獸都知道秦晨這個大魔王來了,提前都跑得沒影了,秦晨無奈之下只好拿那些中階妖獸開刀,後來又到高階妖獸,最後所造成的結果就是,秦晨在最後的一路上碰不到一隻妖獸了。

在秦晨的歸途上,極北冰原的極夜終於降臨了,而此時的兩人也已經快要走出極北冰原了。

極夜,極致的黑夜,已經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在一處背風坡,秦晨坐在火堆前享受着那一絲絲火光帶來的溫暖,火堆上一隻可憐的妖獸如今死不瞑目的被烤着。

秦晨撩了撩火堆,看着那無盡的黑夜,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月薇與慧慧怎麼樣了?尤其是慧慧,這是我頭一次離開她這麼長的時間,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我?”

“你現在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爲什麼?我已經是化靈境的修爲了,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秦晨嘟囔着。

蔡老嘆了口氣,“百國之地嚴令,在妖獸潮爆發的特殊時期,所有的武者包括化靈境仙師必須聽從國家的調配,如若不從,當受到各國聯手追殺。當然煉體境的武者花點錢就行了,但是化靈境的仙師必須參戰,而且必須是最前線。雖然你是陳國人,但是你想要娶杜懷中的孫女,那你就是大齊國人,只能聽從調遣。”

秦晨有些不服氣,“這不是爲難化靈境仙師嗎?對了師傅,你也要參戰吧?”

看着秦晨那一臉的壞笑,蔡老真想好好的把這張俊俏的臉打成豬頭,“看來你還不知道爲師的身份,才問這種問題。”

“師傅不就是供奉閣大供奉嗎!這有什麼的。”

蔡老的目光越來越迷離,說出了當年的故事。

百年前,有一位化靈境仙師深入蒼茫山脈,偷了一枚獸卵。結果遭到化靈境妖獸王者的追殺,最終那位仙師被擊殺,化靈境妖獸王者回到了蒼茫山脈。差點還引發了一場獸潮,這就是赫赫有名的獸卵“獸潮”事件。

而這次事件的主人公就是蔡老。

一百年前,剛剛四十歲的蔡老是當時的供奉閣大供奉的關門弟子,年輕氣盛,不可一世,化靈境的修爲導致他的脾氣越來越衝,也越來越自大。

結果有一次,被他的師兄所激,打了一個賭。就是這個賭,纔有了後面的那些事發生。

年輕氣盛的蔡老深入蒼茫山脈深處。盜得了一枚獸卵,之後又回到了大齊國,可是事情做得不乾淨,被那枚獸卵的父親找了上來,化靈境妖獸一怒,立即發動了獸潮。

若是一般的妖獸還沒有什麼,可是沒想到的是這位化靈境妖獸王者是蒼茫山脈的王,它率領幾十個化靈境妖獸王者連夜突襲,輕而易舉的突破了鐵血雄關。來到了朝曦城,圍住了朝曦城,放言若不交出自己的孩子與那個小偷,就蕩平朝曦城。

此刻的事情已經不是區區一枚獸卵的問題了。這已經上升到了妖獸族與人族的高度。

不管事情的原因是什麼樣子,當時的五大勢力與那些其他的化靈境仙師齊聚一堂,商量該怎麼辦,最好的辦法是交出蔡老。因爲當時的他們並不佔據什麼優勢,而且他們也不想打,可是蔡老的師傅堅決不同意這樣做。

當時的蔡老一朝悔悟。想要去交出獸卵,再自我了結,結束這件事。

可是這件事被蔡老的師傅知道了,在最後一刻就下了蔡老,並且自己對上了蒼茫山脈的王者。

結果不言而喻,蔡老的師傅雖然是供奉閣的大供奉,化靈境中階的存在,但與蒼茫山脈的王者相比還是差了一籌,被當場擊殺,本來蒼茫山脈的王者還行擊殺了蔡老,但是在其他化靈境仙師的威脅下,不得不放棄,帶着獸卵回到了蒼茫山脈。

事後,蔡老被驅逐出了供奉閣。

緊接着,蔡老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當中,再也沒有人見到他的蹤跡。

這一消失就是六十五年,三十五年前,蔡老突然回來,以強橫的實力折服其他的化靈境仙師,成爲了供奉閣的大供奉,並且深入蒼茫山脈,維持了三十五年的和平。

故事說完了,蔡老也從回憶中走了出來。

“當年我回來的時候,早已物是人非,師兄早已死去多年,當年的那些化靈境仙師也老的老,死的死,我本想去蒼茫山脈找那個王報仇,卻不想它已突破化靈境,無奈之下,我與它對拼了三招,發現不解開封印就不能擊殺它,所以我就放棄了。”

蔡老盯着秦晨,“所以你知道了吧!我的震懾意義大於戰力,我不出手,蒼茫山脈的王者就不會出手,我一出手,那纔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我決不能出手。”

秦晨很明顯對蔡老消失的六十幾年很感興趣,但是蔡老守口如瓶,秦晨也毫無辦法。

一邊啃着香噴噴的瘦肉,一邊交談着。

秦晨看着蔡老突然發笑,蔡老看了看自己,沒有任何的問題,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這個小子怎麼了?

“師傅,看着你,我覺得自己是看到了傳說。”

蔡老笑呵呵的回道:“這也沒什麼,你總有一天可以達到爲師的修爲的。”

秦晨搖搖頭,“師傅,我說的不是這個,你知道嗎?在陳國,因爲靠近蒼茫山脈,所以我們有很多獸潮的傳說,其中就有一百年前關於你的傳說,我一直是當做傳說來聽的,沒想到今天竟然知道了傳說的主角竟然就在我的面前,讓我感覺有些不真實。”

“而且呀,師傅,說實話我就是個胸無大志的人,對於突破化靈境,到達更高的層次,說是不感興趣是假的,但是,我更想與月薇還有慧慧永遠在一起,我們一起變老,一起白頭,一起到達垂暮之年,一起躺在棺材裡,這樣的人生或與對師傅你來說太過乏味了。但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蔡老搖搖頭,“或許當年的我會這樣認爲,但是現在我是羨慕你的,因爲你還有選擇的權利,而我已經沒得選了,失蹤了六十五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當年的敵人,好友,心儀的女孩。早已陰陽相隔,若是上天還給我一次選擇的話,我寧願成爲一個凡人,認識一個心儀的女孩子,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後半輩子。”

“據說世間有陰曹地府的存在,那裡的判官可以判定死人的來生,不知道我這樣的人會被怎樣批判?”

蔡老失笑的搖搖頭,“若是解決了這次的獸潮危機,不知道這樣的功績能不能洗去以往的罪惡。希望判官能讓我來世成爲一個凡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在那一晚,蔡老說了很多很多,而秦晨就是一個安靜的聽衆。感悟頗多。

世人羨慕這些修仙者,羨慕那些有着移山倒海大神通的人,可是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縱然能翻天覆地。但是依然有着自己的苦惱。

世上何人無憂愁?道是九天逍遙仙?但凡七情六慾在,三千凡絲十指揉。

在最後,蔡老詠出了這樣的一首打油詩就睡去了。

誰也不知道這一夜的話對秦晨的日後造成了什麼影響。但秦晨卻永遠沒有忘記這一夜的話。

在睡了數個時辰之後,兩人接着上路了,神奇的蔡老又掏出了一把火把,熊熊的火焰是最好的指路明燈,尤其對那些妖獸而言。

舉着火把的秦晨在最後的一段路受到襲擊的機率大增,剛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後來秦晨完全適應了黑暗,憑着一對神奇的耳朵,總是能提前知道這些妖獸襲擊的聲音,到了最後就是遊刃有餘了。

反之,蔡老有些擔心,秦晨實在是太妖孽了,不談天賦,適應能力太強了,蔡老本想用這極夜讓秦晨知道自己還差得遠,沒想到秦晨這麼快就適應了,自己可以教他多少年?恐怕不到十年自己就會被掏空了,而且,這個蒼茫大陸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越過冰原,翻過雪山,秦晨與蔡老終於回到了朝曦城。

蔡老還是原來的樣子,身上一塵不染,與出去的時候一模一樣;可是此時的秦晨活脫脫的就是一個乞丐,衣服破破爛爛的,全身髒兮兮的,要是丟在大街上,絕對能賺取不少眼淚。

想起了這一路上的經歷,秦晨就感到頭皮有些發麻。

秦晨以往一直認爲,沒有化靈境妖獸王者的存在,自己就是無敵的象徵,可是這次的旅途,蔡老讓秦晨知道了自己還差得有多遠,惡劣的環境,詭異的妖獸,這一次的旅程讓秦晨的經驗大大的增加了。

站在城門前,秦晨熱淚盈眶,終於回來了,終於可以好好的洗個澡了,好好的睡個覺了。

蔡老拍拍秦晨的肩膀,“先回去整理整理吧!明天到我這裡來,現在回去與你的小相好好好親熱一番吧!”秦晨被說得面紅耳赤,但還是急切的跑了回去。

沒有使用任何的武技,也沒有動用存儲的靈氣,秦晨感覺自己的速度比煉體境的時候快了不少。

這一路上,秦晨全力的奔跑着,看着身邊的景色瞬間倒退,繼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越過朝曦神山,通天塔,秦晨來到了杜府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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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從大門進去,秦晨直接從北邊的後門翻進來,以如今秦晨的修爲,這小小的杜府對自己來說是來去自如。

沒有驚動任何人,秦晨來到了杜月薇的小院子中,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杜月薇與慧慧正在院子裡玩遊戲。

看着兩人,秦晨的眼神流露出一絲溫柔,張開手臂,就要把杜月薇與慧慧擁入懷中。

“啊!”一聲慘叫聲響起,秦晨被打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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