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無盡之天,何爲道?
我問蒼茫大地,何爲道?
我問萬事萬物,何爲道?
我問博學大儒,何爲道?
我問得道高僧,何爲道?
我問隱士高人,何爲道?
我問百歲人壽,何爲道?
我問牙牙孩童,何爲道?
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天下皆知美之爲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爲善,斯不善矣。
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
是以聖人處無爲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爲而不恃,功成而不居。
夫唯不居,是以不去。
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
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古之善爲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
夫唯不可識,故強爲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
渙兮若冰之將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濁。
孰能濁以澄?靜之徐清;
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
夫唯不盈,故能敝而新成。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塞其兌,閉其門;
挫其銳,解其紛;
和其光。同其塵。
是謂玄同。
故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
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
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
故爲天下貴。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辯,辯者不善;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聖人不積。
既以爲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爲而不爭。
一部《道德經》。半生至聖言。
但我,爲何要問你?
你認爲這就是道,但我認爲,我之所說,我之所想,我之所悟,纔是道。
天地爲河,衆生爲魚,天道爲餌。誰是漁夫?
天地爲河,天道爲水,衆生爲魚,無垂釣者?
天地爲水。衆生爲魚,若無衆生,天地何用?
天地爲魚,衆生爲水。天道爲餌,自娛自樂?
天地爲餌,天道爲水。衆生爲魚,持杆何人?
道,究竟是什麼?
是理解不夠深厚,還是方向錯誤?
以漁夫垂釣作爲比喻,本就是錯誤,還是尚未領悟精髓?
這萬事萬物,天地法則,便是天道。
這世間輪迴,生老病死,便是天道。
這悲歡離合,世間百態,便是天道。
道,無處不在,無時不有,雖無實質,但,卻長隨左右。
我之所悟,灑脫爲道,自然爲道。對否?錯否?
秦晨雙眼迷茫,以心靈爲通道,向蒼天詢問,又或者說,是在詢問自己的內心,何爲道?這個問題,古來無數先人前赴後繼的投入到這一天地大理的追求上,可是卻沒有任何一人能夠說得出來。
行走於黑暗墟中,秦晨夢迴遠古,化爲先人,似乎,明悟了,何爲道。
只是,等夢醒來,卻猶如水中月,夢中花,夢裡看夢,模糊一片。
突然,秦晨的雙眸不見迷茫,反而露出了興奮的神色,這個倒不是秦晨明悟出了何爲道,這是因爲,秦晨發現了一座城池。
此時的秦晨看着遠方那若隱若現的城牆,覺得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儘管相距甚遠,但秦晨還是固執的認爲那就是城牆,因爲,若是自然形成城牆這樣的遺蹟,秦晨覺得希望很小,尤其還是那種條理分明,就連城門樓都清晰顯現出來的自然現象,這,絕不可能。
其實,在這一路之上,秦晨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裡究竟是哪裡?
秦晨不知道黑暗墟的名字,也不知道在那黑天后面,有着一處正在被入侵的火焰世界,那入侵的黑暗勢力,與這裡簡直是一模一樣,更加的不知道那隻幻化而出的大手,還不知道這裡沒有任何生靈的存在。
在秦晨的想法中,有這兩種可能。
第一,這裡是朱雀王關押自己的地方。
在秦晨的想法中,朱雀王應該是在自己渡過藍夢劫之後,擒拿了自己,至於爲什麼沒有直接殺死自己,秦晨極爲臭屁的認爲是被自己的男性魅力給吸引了。
秦晨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孩的具體身份,也沒有往朱雀王的身上去想,但就是憑藉着那一掌,也絕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存在,擒下渡劫虛弱的自己,封印自己的靈力,關押到這奇異的世界中來,可能性極大。
只是,要想證明這一推斷,說簡單很簡單,說難也很難。
其實,只要在這裡找到了其他被關押的犯人,那就可以證明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只是,這黑暗墟廣闊無邊,秦晨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
也許朱雀王的打算就是讓自己在這黑暗墟中不停的行走,一刻都不停,也許到了最後,不急不是活活累死,就是被活活逼瘋。常人一個人待在一個地方很容易發瘋,沒有人陪他說話,孤單,恐懼,是最大的敵人。
尤其還是這樣一處地方,被黑暗籠罩的地方。不被逼得發瘋纔怪了。
當然,秦晨還有一個猜測,只是,秦晨覺得那太匪夷所思了,所以秦晨現在的打算是,先前往那座城池,好好打探一下情況。
既然選定了目標,秦晨就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大步向前跑去,堅硬的石子在秦晨的腳下被踩成了碎末。沒有什麼能夠阻擋秦晨的步伐,現在的秦晨對那個城池格外的渴望,秦晨想要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因爲,秦晨感覺自己也快要發瘋了,獨自一人,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中,而且在空氣中,似乎充斥着大量的負面情緒。在蠱惑着秦晨,要把秦晨拉向黑暗的深淵,要不是秦晨夢迴遠古,內心通明。早就沉淪了。
黑暗在不斷的蠱惑着秦晨,想要讓秦晨迷失在其中,只是,現如今的秦晨有了城池這個目標。再也不會輕易的迷失了。
這個城池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總之。在秦晨的大步前進下,很快就來到了城池底下,只是,秦晨還沒有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現在的自己全身**,也許會被別人當做流氓活活打出來的。
站在城牆底下,秦晨微喘着氣,看着這座一路像是延伸到了天邊的高大城牆,內心之中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因爲這座城牆,看起來真的好像遺蹟,雖然保存的完好,但是那種歷史感清晰可聞,當過考古學家的秦晨對這種感覺格外的熟悉。
也許,這是一座遠古城池,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就被秦晨壓了下去,因爲秦晨實在是不想承認這一事實。
高大的城牆上,雖然保存的相對完整,但是還能看得出來被腐蝕的跡象,黑色的城牆之上滿是坑坑窪窪,秦晨推測,再上古時期,應該有着一場大戰,讓這座遠古城池化爲了廢墟。
城牆究竟有多高,秦晨也不知道,因爲最高部,已經隱藏在了黑雲之中。
秦晨向着左方走了好幾裡,再向着右方走了好幾裡,一直沒有找到城門的所在,而秦晨也不打算去找了,這座城牆如此的寬廣,想要找到的話,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還是從城牆上爬上去實在。
如今的秦晨靈力全失,就是一介凡人,要是在以往的話,秦晨是絕對爬不上這樣一座城牆的,但是現在的秦晨體能卓越,而且在這城牆之上,遍佈坑坑窪窪,爲秦晨提供了無數的落腳點,讓這有了一絲的可能。
說做就做,秦晨抓住一塊突起的石塊,向上攀爬而去。
速度雖然不快,但卻是堅定的爬着,雖然城牆極高,但是卻是阻擋不了秦晨前進的步伐,很快,秦晨就消失在了黑雲深處。
不同於大地的黑暗,不同於空氣的黑暗,那裡雖然黑暗,但還是能夠看得清周身的事物,視野通亮。可是在這黑雲之中,秦晨就真的成了睜眼瞎。
在地面之上,秦晨還不覺得,可是等真的進入這黑雲中時,才真正的瞭解這黑雲的可怕之處。
不同於一般的黑雲,裡面沒有什麼閃電之類的東西,把秦晨劈成一塊焦炭。裡面什麼都沒有,就是純粹的黑暗;裡面似乎什麼都有,無數的存在爭相恐後的拉着秦晨,如此矛盾的東西,竟然存在於一體。
以前,秦晨認爲天黑了就是黑暗。後來,秦晨認爲人心裡面有了不好的東西,也可以稱之爲黑暗。
可是,與這黑雲相比,那些都不是黑暗。純粹的黑暗,不純粹的黑雲,無數的負面情緒就像是一個個小惡魔,蠱惑着秦晨,從秦晨的七竅中鑽了進去,從秦晨全身的毛孔中鑽了進去,拽着秦晨的身軀,想要讓秦晨墜入到黑暗之中。
這是一種極爲可怕的魔音,或者根本不是聲音,就是內心的某種隱藏的黑暗被勾動了起來。
秦晨感覺自己的成了黑暗的化身,全身都是黑暗,五臟六腑,甚至靈魂都成了黑暗的存在,而且那些小惡魔拖着自己的身軀,讓自己感覺重如千斤,就連前進一步都覺得痛苦異常。
若是在這樣下去的話,秦晨真的會從城牆上掉下去,就此萬劫不復。
只是,秦晨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笑意,“汝等虛幻,還不散去。”在秦晨話音落下的瞬間,秦晨發現自己的身軀已經恢復了原樣。小惡魔全部都不見了,自己已經脫離了黑雲,而是站在了城牆之上。
秦晨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說實話,那黑雲的蠱惑之力果然強大,恐怕就算是修爲比之秦晨高上很多的都會沉淪進去,但秦晨在抵抗過忘情道祖的魔音之後,這點蠱惑秦晨還不放在眼中。
只是,秦晨發現,自己再讓那些小惡魔消散的瞬間。有種化夢的感覺。
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逝,但卻又瞬間被秦晨給拋棄了,只能感嘆自己太敏感了,一種是強大的神通,一種是黑暗墟,兩者根本沒有關聯。
現在秦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別人來詢問。
站在城牆之上,秦晨發現,這城牆寬廣異常,在城牆頂部。有着近百米的巨大寬度,而且在這頂部之上,還有着一條寬寬的溝壑一類的存在,溝壑順着城牆一路延伸。秦晨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長,但秦晨懷疑,恐怕整座城牆之上都有着這條溝壑,若真是如此的話。建造這座城池的先民也太強大了。
而且,在這溝壑的一旁,有着無數的細小溝壑。這些細小溝壑相對於大型溝壑來說不值一提,但勝在數量極多,幾乎每隔十米就有一條。
這些細小溝壑一端連接着大型溝壑,另一端連接着城池內部。
秦晨來到了城牆的另一邊,擡頭往下望去,卻發現這些細小溝壑順着城牆,開鑿出一條條通道,似乎延伸到了底部,但是裡面都被黑雲給籠罩了,秦晨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現在,秦晨對自己的第一個推測越來越懷疑,若這裡真的是那個少女關押自己的地方。建造如此城池的存在絕不是哪個少女可以擒拿的,除非,這裡是哪個少女無意間發現的,加以利用,對,一定是這樣。
秦晨乾笑兩聲,強迫自己去相信這一點。
推測,都是需要驗證的。
秦晨站在城牆邊,深吸了一口氣,順着那些開鑿出來的溝壑,滑了下去,感受着臀部與岩石的親密接觸,秦晨差點一躍而起。
再次穿越黑雲,依然是那蠱惑之力,只是這蠱惑之力,再也不能對秦晨產生絲毫的影響了。
也不知道滑了多久,感覺自己的雙腳似乎觸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秦晨一躍而起,雙腳踏在地上,沒有管周圍的情況,而是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屁股,秦晨拍拍胸脯,嘆了一口舒坦的氣,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自己感受的像火燒一樣的感覺可能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直到這時,秦晨才仔仔細細的觀察這城池的內部。
環顧四周,秦晨愣了一下,接着嘆了一口氣,滿臉沮喪的神色。
因爲,這裡荒無人煙,看起來,似乎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而且,這裡的房屋似乎和平常的房屋有着本質的區別。
這裡,說是房屋的話,還不是說是一個個游泳池,各色各樣形式不同的游泳池,儘管現在裡面一滴水都沒有,但秦晨還是作出了判斷。
秦晨能夠想象出來那種情況,上古時期,這座城池的先民不知道從哪裡引出了水源,通過城牆之上的巨大溝壑,然後通過那些細小溝壑,從四面八方涌向城池內部,然後注入這些游泳池內部,之後,夏日炎炎,無數的先民來這裡泡澡。
秦晨嘴角一抽,“難道這裡就是那些先民游泳的地方?”就連秦晨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推斷,如此巨大的城池,只是游泳用的,這已經不能用暴殄天物來形容了,恐怕只有傳說中的神靈,才能如此的奢侈。
雖然不相信自己的推斷,但秦晨也沒什麼好的想法,顯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尋找什麼線索。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秦晨走遍了整座城池,可是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游泳池,哦,不對,是乾涸的游泳池。
秦晨甚至掘地三尺,還是沒有絲毫的發現。
絕望的秦晨在逗留了幾日之後,就離開了這座荒廢的城池,繼續前進着,尋找着人煙,尋找着希望。
在這黑暗墟,沒有時間的概念,似乎,時間在這裡靜止了一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在這一段歲月中,不時的可以看到,在黑暗墟各處,可以看到一個人影,在寂寥的行走着。
初見時是少年,再見時是中年,之後,漫長的歲月中,無數廢墟之城中都可以看到這道人影的存在,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他翻越高山,越過死海,任憑風吹雨打,行走在黑暗中,**着身體,依舊在孤獨的尋找着。
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跡,他的皮膚不在潔白如雪,上面佈滿了皺紋,佈滿了歲月的傷痕,他的脊樑骨,不再挺拔,時間,讓它腐朽了,他的鬍鬚,長滿了臉龐,他的摻雜着白髮的髒兮兮的長髮,不修邊幅的拖在身上。
他已經,不再年輕,他,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