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青年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他的目光看向身後,明明那女子的腳步未曾移動分毫,爲什麼自己還會死!直到神智模糊的最後一刻,他纔看清,一道銀色的精絲,在陽光下閃過一絲刺眼的光芒。
“一羣廢物!”
落衣冷哼一聲,那根極細的絲線驀然縮了回來,變成一根頭髮絲長短的銀絲,繞在其手指之上。殺了四人,甚至都看不見,那根細絲上,有沾上一點的鮮血。
“師尊送我的這凌雲絲也不知是什麼品階的靈器,居然如此鋒利堅韌,殺同階修士,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落衣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根繞着的銀絲,滿意地點頭。
“該去找洛葉了,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哪?”落衣的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身影消失在這小道中,只留下了四具屍體和一地的鮮血。
……
離神光城幾千萬裡的死人谷,一身白衣的洛葉靜靜地盤膝坐在死人谷的邊緣,其身旁,還有一團濃郁的血氣漂浮着。
那血氣,不停地翻涌着,如一朵妖異的血色雲朵,自其上散發而出的血光,一閃一閃的,看着有些慎人。若不是在陽光之下,這景象,非得嚇死不少人。
“已經一天了,血葉居然還未化形完畢,那東西,究竟有沒有用。”
洛葉的眉頭輕皺,在死人谷之中,有不少的鬼物已經是凝聚出實體了,而鬼物一開始誕生之時,不過只是一團煞氣與死氣的結合。經過觀察,洛葉發現,那些還未凝聚出實體的凝元期的鬼物,都會尋找一種黑色的靈草,將之吞入,不久之後就能凝聚出實體。
而血葉如今已經是凝元巔峰的修爲,卻依然沒有實體,只是一團血雲。雖然其可以變幻出人類的模樣,可是那卻不是如人類一般擁有一副真實的軀體。
洛葉思忖之下,便從死人谷找了幾株那神奇的黑色靈草,讓血葉服下。不過直到現在,血葉依舊是一團血氣,並沒有凝聚成形的跡象出現。
“難不成那靈草只對鬼物有用?”洛葉感覺事情又要變得麻煩起來,“早知道那時候就該問一下師兄如何讓血葉化形,也不至於現在像只無頭蒼蠅般亂撞。”
洛葉的目光看向血葉,那一閃一閃的血色紅光,不禁讓人有些擔心。
“好在這東西沒毒,不然還真不敢讓血葉吃下去。”洛葉暗忖道,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實際上其心裡依然有着擔憂。對他而言無毒,但對血葉而言或許又會不一樣了。
好在如今血葉的狀態極其穩定,除了那閃爍的紅光,與平時的樣子倒是沒有任何區別。
不再多想,洛葉繼續修煉起輪迴生死訣來,黃泉指所消耗的死之力巨大,恢復手指又需要消耗生之力,此時洛葉的體內,生死之力已經消耗過半了。
這生死之力極難修煉,恢復起來也是十分緩慢,這不像靈氣一般直接吸入體內經功法運轉後便可化作靈力。生死之力,是需要修煉者感受天地之間的生死氣息,方能轉化的。
修煉者感受到的生死氣息越多,恢復起來便越快。這一切,都取決於修煉者在生死之上的造詣夠不夠深。
“一天了,這生死之力還未完全恢復,看來以後這黃泉指得少用。除了必要時刻,絕不能施展。”洛葉心中暗忖道。
時間流逝,轉眼又是一天。
血葉身上的紅芒越來越強盛了,閃爍的頻率也是極爲頻繁起來,像是到了某個關鍵之處。
洛葉的目光緊盯着血葉,心中有些緊張起來。服用了那神秘的黑色靈草後,通常鬼物在半天時間裡便可以凝聚成形,而血葉如今卻是已經過去了近兩天多。洛葉就怕,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慢慢的,自那團血氣之中,一類似蚊子的嗡嗡聲響開始傳出,起初,那聲音並不大,但是隨着那紅色光芒的強盛起來,這嗡嗡的聲響,卻彷彿雷鳴一般沉重起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盪漾開來,彷彿是在進行着最後的蛻變。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自那團血氣之中傳出,彷彿一頭地獄的妖獸,那咆哮聲中,充滿了嗜血的殺意和濃重的血氣,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味立馬四散開來。
與此同時,那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小範圍內竟涌現出滾滾的烏雲,那模樣,簡直與洛葉渡雷罰時一模一樣,只是規模上比較小而已。
“化形之時,還要渡雷罰?!”
洛葉一陣心驚,身影迅速離開血葉,站在離其近幾萬丈之處的高空中。渡雷罰時旁人不得干擾,否則天罰威力會倍增而害死渡雷罰之人,這個道理洛葉還是知道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血葉爲什麼會引來雷罰,難不成其突破了立虛?不,不對,血葉與我不同,在修爲上的突破,不可能招致天罰。”洛葉暗忖,眉間有着一絲憂慮。
不待洛葉多想,天空中那漆黑色的烏雲已經翻涌了起來,電閃雷鳴之間,一道道粗壯的閃電在其中游走。
轟!
驀然之間,一道藍白色的閃電便落了下來,沒有絲毫徵兆。在那閃電之下,血葉那團血氣直接被轟散開來,看的洛葉心中猛地一跳。
不過好在血葉又立馬凝聚了回來,只是不等多長時間,又是一道雷霆劈下,血葉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血雲再次被轟散開來,其中一部分血氣更是直接被轟成了虛無。
洛葉在一旁看的心中一緊,擔憂之色浮現在臉龐之上。
直到在九道雷霆之後,那天空中的黑雲才最終消散而去,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而血葉,其身軀在渡雷罰前縮小了近一半大小,如今比洛葉還要小上一點。沒有遲疑,洛葉身影急速向着血葉的方向掠去,心中有着擔憂。
“血葉,你怎麼樣?”
血葉沒有搭話,只是那團血氣卻忽然間似燃燒了起來一般,妖異的紅芒即便是在白天,也令人心驚。
漸漸地,那血雲越來越小,直至露出其中的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