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漩渦的盡頭究竟是什麼。”西門天拉着小青的手,星目微眯,從外表根本難以窺探出其內心的想法。
如今西門天是仙王之尊,在仙界打出一條空間隧道,如今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甚至只要他想的話,依照寧川墓的樣子再打造一個仙宮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空間隧道,一次傳送竟然耗費了他數千年的壽命。不過如此巨大的消耗,恐怕也足以證明他所傳送到的那個地方實在是與衆不同,一想到此,他已經愈發期待了。
更加奇怪的是,平時比較鬧騰的小青此時居然安安靜靜的,就這麼拉着西門天的手,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這麼望着這光怪陸離的隧道,不知在想些什麼。
“希望會有所收穫吧。”西門天想起了寧川對他說過的話,再次拿出神主令,指尖觸及上面凸起的文字,輕輕摩挲。
似金非金,似石非石,似木而又非木,和他見過的所有材質都有相似的地方,可是也有着很大的不同。在這神主令中還夾雜着少許空間的屬性,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滴答。”似乎是再尋常不過的滴水聲,和自然中水滴敲擊岩石的聲音一模一樣。
若是在八荒界或者是仙界,這種聲音出現還情有可原。但空間傳送之中,別說自然的景物,就連日月星辰的感應都被屏蔽了,哪來的滴水聲?
西門天耳朵立即豎了起來,識海內仙識迅速鋪散開,想要窺探滴水聲的來源。仙王的仙識極其敏銳,除了同等級之間相互制約以外,仙界幾乎沒有什麼可以瞞過他的仙識。
“小青,你有聽到滴水的聲音嗎?”西門天仙識一開,傳送漩渦裡裡外外都被他看了個透,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下意識的轉過頭去詢問小青。
“呼嚕嚕。”小青不知何時已經倚在他的身後睡着了,時不時發出輕微而又可愛的鼾聲。
“你怎麼這麼……”西門天看着小青微蹙的眉毛和嘟起的小嘴巴以及時不時發出輕微的口哨聲,頓時感覺有些無語。
只見他話音未落,強烈的睏意便從腦海中涌現。這睏意來的自然而然,像是一個人許久沒有休息而得到一張溫暖的臥榻一樣。
忙碌了這麼長時間,好想踏踏實實的睡一覺啊。有了這種想法,西門天的頭很快就歪了過去,可就在他睡着的前一瞬,體內龍脈之力猛地回溯,像是一盆冷水一樣把他澆醒。
“有貓膩。”西門天雙目陡睜,一條金色的游龍一閃而過。
仙人是根本不需要睡覺的,雖然他們看起來的習慣也像凡人一樣,實際上吃飯睡覺這一類的東西在他們眼裡只是擺設而已。他們只需要吸收日月精華,或是略作冥思,就可以恢復到最佳狀態。
“滴答。”又是一滴滴水的聲音傳來,西門天似乎有了些許明悟,運轉全身仙力奮力抵抗。
可是源自於腦海中傳來的睏意很快就佔據了上風,水滴聲一落,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因爲冥冥之中有一種聲音告訴他,入睡是一件讓他很舒服的事情。
終於,他終於抵擋不住睏意,也像小青一樣,進入了睡眠的狀態。就連血脈中的龍皇亦安安靜靜,似乎也被滴水之聲所催眠。
“諸神之下,皆爲人。”
此時,虛無之中忽然傳來幾句謁語。一個足足超過仙界大小的巨大人像張開大口,將西門天和小青吞了進去。
“天兒,別睡在地上,地上涼。”半夢半醒之間,西門天好像聽到了蕭騰的聲音。此時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就這麼乖乖的閉着眼睛按着自己的直覺向一個方向走去。
“哎呦。”似乎被什麼重重踩了一腳,西門天猛然驚醒,一看是有些惱怒的小青。他目光下意識的一跳,就被小青身後場景所震撼到了。這哪裡是什麼尋寶探險之地,分明就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廢墟!
只見懸空的蠻荒之地一直連到了寂滅域的邊緣,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他正前方的一塊巨大的碑石,這塊碑石一直連通到天際,就算西門天窮極目力也看不到碑石的盡頭。
碑石的上面刻着一個巨大的“神”字,和西門天手中令牌的第一個字一模一樣,想必是諸神通用的神魔語。站在石碑之下,渺小之感漸生。
西門天后退幾步,環顧四周,可見六個巨大的天柱,同樣連向望不到邊的天際。柱子是湛藍色的,帶着無盡歲月的滄桑。其上綁着巨大的鎖鏈,一直連到西門天腳下所站的這片土地。
仰望,便是漫天璀璨的星河;俯視,則爲許多不知名的殘破建築。掩飾不了的,是那種亙古不變的氣息。在這裡,時間似乎是停滯不前的,這就像是一個被宇宙遺忘了的空間。
不,或許是一個被神拋棄的廢墟。西門天的思緒早已飄向遠方,陷入這茫茫宇宙之中。星海之美,簡直讓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成爲了天地中的一份子。
“哎,你非禮我的事情,說說該怎麼辦。”小青看見西門天陶醉的樣子,不由得更加惱怒,恨恨的剜了西門天一眼。
“好。”西門天長吁一聲,緩緩閉上眼睛,回憶剛剛的所見所聞,只覺得心胸開闊,冥冥之中對天道的瞭解更甚幾分。
只是這冥冥之中,爲什麼會有幾分殺氣?
“西!門!天!”小青咬牙切齒,一記手刀直接劈砍而來。
“啊?你說什麼?”西門天一驚,基於本能的反應就要向後退卻,卻發現自己現在如同凡人一樣,一點力量都調不出來。
就這麼藉助手掌側的龍鱗捱了一下,倉促之下就地一滾,狼狽的向遠處逃去。直到此刻,他纔回味起剛剛小青說的那句話來。
“別跑!”小青步步緊逼,一套掌法全是西門天以前的招式。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西門天接連翻身,靈敏的躲過四掌,剛要站穩解釋,卻一腳踩到一個堅硬的頭骨,控制不住之下瞬間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