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女人的衣服,一看這風格,慕晚遲就知道是葉宜婷的。
肖知秋的衣櫃裡有葉宜婷的衣服,所以,他們是住在一起了?
就算是沒有完全住在一起,肯定也是住在一起過的。
抓着衣服的手緊了緊,爲了不讓自己的情緒被察覺,慕晚遲努力保持着微笑,“那我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肖知秋剛好也從廚房出來。
雖然葉宜婷的身材也不錯,但葉宜婷的衣服,穿在慕晚遲的身上,還是有些大了。
因爲這衣服的袖子比較短,所以肖知秋一眼就看到,慕晚遲白皙的手臂上,有不少的傷痕。
幾大步就走了過去,“這是怎麼回事?”
避開了他的觸碰,慕晚遲笑了笑,“沒什麼,就是不小心摔的。”
就這傷痕,哪兒是摔出來的?
肖知秋知道,慕晚遲的個性很倔,尤其是十六歲以後,就更加倔強,在外面即便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從不輕易表露。
而這一點,也恰恰是肖知秋最心疼的。
“把牛奶喝了,不會頭疼。”
慕晚遲乖乖地接過了杯子,肖知秋又接着道:“你睡房裡,我睡沙發。”
聞言,慕晚遲趕忙擺手,“不用不用,我睡沙發就好了,知秋哥哥你去睡吧,我也困……”
不等她說完,就被肖知秋直接拉進了房間。
“喝完牛奶就睡,明天早餐想吃什麼?”
慕晚遲咬了咬下脣,“我都沒關係。”
沒辦法,在肖知秋的面前,她總是狠不下心來,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節節敗退。
慕晚遲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這似乎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在這個男人的面前。
喝完了牛奶,慕晚遲就爬上了牀,給蘇言蹊發了個短信,沒多久,她就犯困了。
夜漸深。
肖知秋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也睡不着。
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慕晚遲手臂上的傷。
起身來,擰開了房門。
房內的燈早就已經關了,牀上的人兒,已然陷入了沉睡,不過卻是縮着身體,這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肖知秋想起,第一次在孤兒院見到慕晚遲的時候。
那時候,慕晚遲瘦瘦小小的,帶着比她還小的慕寒,因爲剛來到孤兒院,所以對於一切,都帶着很強的戒備心。
其實很多時候,連肖知秋自己都不懂,孤兒院裡有這麼多和慕晚遲差不多大的孩子,爲什麼,他偏偏就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對她上了心呢?
不管是因爲什麼,他只知道,在看到慕晚遲的第一眼,他就下了決心,要一輩子保護她。
可是如今,那個本來跟在他的身邊,叫着他‘知秋哥哥’的小女孩兒長大了,變得更加堅強,也漸漸地,不再依賴他。
就好像是眼下,她即便是受了傷,也自己扛着,不肯和他透露半句。
慢慢地在牀邊坐了下來,擡手,撫上了她的面頰。
慕晚遲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了一股灼熱。
睜開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肖知秋,慕晚遲嚇得一把將他推開,抱着被子坐了起來。
“知秋哥哥你……你剛纔在幹什麼?”
在被慕晚遲推開的時候,肖知秋也是才反應過來。
或者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剛纔在慕晚遲醒來之前,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離她近一些,再近一些而已。
如果,剛纔慕晚遲沒有醒過來,說不準,此刻他就已經直接吻上去了!
意識到這一點,在看到慕晚遲抱着被子,提防地看着他的時候,肖知秋有些懊惱地擰了擰眉心。
“剛纔,你踢被子了,我只是給你蓋被子。”
說完,肖知秋就迅速離開了房間,因爲此刻,他的心亂得不行,他必須儘快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肖知秋離開之後,慕晚遲還呆呆地坐在原地,剛纔,他真的只是在給她蓋被子嗎?
爲什麼,她有種,他想要吻她的感覺?
這念頭一冒上來,慕晚遲就搖了搖頭,她這是睡魔怔了吧,這怎麼可能。
第二天一早,慕晚遲是被一股香味給弄醒的。
頂着一頭蓬亂的頭髮,開門,用力地聞了聞,“雞蛋煎餅,還有小米粥。”
肖知秋從廚房出來,看到站在門口,頂着亂蓬蓬頭髮,還眯着眼睛,明顯一副沒有睡飽的慕晚遲。
不由失笑:“早餐快好了,你先洗臉刷牙。”
慕晚遲抓了抓後腦勺,洗刷好出來,早餐已經擺上桌了。
肖知秋的手藝一直都很好,說來,慕晚遲的廚藝,還是跟他學的。
但只吃了一口,慕晚遲忽然感到噁心,捂着嘴,就直接衝向了洗手間。
“小晚,怎麼了?”
慕晚遲抱着馬桶,一直吐,把昨天吃的都給吐了出來,但還是覺得不大舒服。
門外,肖知秋在敲門,就要進來。
慕晚遲漱了漱口,纔開門,“沒事,就是覺得胃有點兒不大舒服。”
看到慕晚遲一張小臉變得有些近乎病態的蒼白,肖知秋的心頭一緊,擡手摸了下她的額頭。
不燙,看來不是發燒。
“是又犯胃病了嗎?昨天喝了多少酒?”
說着,肖知秋就把她拉出來,讓她坐在沙發上,而他則是拿了胃藥過來。
接過了肖知秋遞過來的藥,吃下去,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肖知秋看她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正打算帶她去醫院看看,忽然,門鈴就響了。
一開門,不等肖知秋看清,就有個小身影,迅速閃了進來,準確地撲向了沙發上的慕晚遲。
在將小傢伙抱了個滿懷的時候,慕晚遲是懵逼的,“安安?你是怎麼過來的?就你一個人嗎?”
懷中的小傢伙將iPad舉到了她的面前,看到平板上的地圖和小紅點,慕晚遲抽了抽脣角。
親愛的,找不到她可以打個電話呀,每次攻破系統,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來,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好麼!
“安安,外面有很多車,還有很多壞人,以後不能再一個人偷偷溜出來了,知道嗎?”
顧餘安冷冷地瞥了肖知秋一眼,而後伸出小手手,摟住了慕晚遲的脖子。
這架勢,好像是在宣示着獨佔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