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蹊楞了一下,“大哥,這是什麼?”
“是東晁之前爲雲容特製的奶嘴,昨天剛完工,他要出任務,所以就讓我帶過來給你。”
蘇言蹊笑着接了過去,“我聽他之前提過要給雲容一個驚喜,原來是讓人做了奶嘴呀,雲容就喜歡咬奶嘴,他一定會很喜歡的。”
顧琛看着蘇言蹊,猶豫了一會兒,忽然說道:“言蹊,我之前聽晚晚說,你在一家音樂餐廳,認識了一個會彈小提琴的女孩兒,最近和那個女孩兒還有聯繫嗎?”
雖然不知道顧琛爲什麼會忽然提起這個,但蘇言蹊還是如實回答:“偶爾有聯繫,大哥怎麼突然問這個?”
“晚晚說,那個女孩兒非常乾淨,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心思單純,如果言蹊你喜歡,改明兒我讓你哥去她家提親。”
蘇言蹊呆愣了兩秒,連連擺手,“大哥你誤會了,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怎麼能談婚論嫁呢。”
“你不喜歡那個女孩兒,難道……你喜歡東晁?”
顯然,蘇言蹊沒有料到,一向對這種事情從來不會去插手的顧琛,竟然忽然會這麼問,而且還問得那麼直接。
蘇言蹊咬了咬下脣,“大哥,我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東晁從小到大就陪在我的身邊,在比之前,我一直覺得,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兄弟,可是現在……現在我覺得,我應該是喜歡他的,我想和他在一起。”
能讓蘇言蹊認清自己的心,承認自己是喜歡席東晁的,這中間,席東晁是花了多大的努力,旁人都能看得見,更何況是蘇言蹊本人呢?
如果這句話,蘇言蹊能早點兒說出來,席東晁怕是能樂呵地都合不上嘴吧?
但是眼下,席東晁怕是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這句話了。
蘇言蹊一旦認清了自己的心,這輩子怕是很難再更改了。
可是席東晁卻已經無法陪他白頭到老,以後得日子還這麼長,蘇言蹊一個人,可怎麼過?
“言蹊,席家就只有東晁這麼一個兒子,老爺子身體越來越不好,前一段時間我去看他,他,他就一直唸叨着你和東晁之間的事。”
蘇言蹊捏了捏手心,卻是忽然擡頭,“大哥,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可是……可是東晁爲了我,差點兒連命都沒了,我……我就想好好地陪在他的身邊,我不介意他娶妻生子,只要……只要我每天能看到他,就好了。”
雖然蘇言蹊覺得自己是喜歡席東晁的,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席東晁結婚。
且不說他們同爲男人,單單就只是席老爺子那一關,也是絕對過不去的。
席老爺子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如果聽到這種事兒,還不得直接給氣死過去?
“言蹊,如果東晁真的娶妻生子,你一個人能過得下去嗎?”
蘇言蹊笑了,“以前可能不行,但我現在有云容啊,只要東晁能好好的,我一個人帶着雲容過,也沒什麼。”
忽然之間,顧琛明白,爲什麼之前席東晁一定要收養一個孩子了。
他是怕自己如果有朝一日,先走在了蘇言蹊的前面,蘇言蹊一個人,也不至於會活不下去,至少有個孩子,也是有個牽掛。
一向粗心大意的席東晁,能爲了蘇言蹊考慮到這一步,足以見得蘇言蹊在他心目當中的地位。
——
顧琛親自將席東晁送到H國治病,關於席東晁的病情,顧琛沒有告訴任何人,連慕晚遲也瞞着。
在顧琛在H國陪席東晁治病的時候,慕晚遲身上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
慕晚遲去了一趟老家,對於慕晚遲而言,這個老家,是她童年僅剩不多的回憶。
關於童年的記憶,慕晚遲記的並不是很多,因爲好像就從三歲發燒,忘記了三歲以前的記憶開始,和母親在一起的日子,慕晚遲總是記不大清楚。
這次她開車去老家,陪着她一塊兒去的,還有方樂樂。
老家的路很難開,坑坑窪窪的,七彎八拐,好幾次還開錯了路。
不過總算,是開到了。
但慕晚遲到的時候,這一帶竟然都在拆房子,已經有一大半的老房子都已經倒了。
而她以前的那個家,也已經搖搖欲墜,被拆也就是這兩天了。
“請問這一帶的房子爲什麼要拆了?”
因爲這裡是落後地區,所以這些人也不認識慕晚遲,只是隨口回道:“哦,就是上頭的人要把這一帶開發,當成是旅遊區,所以讓我們在一個月之內,把老房子都給拆了,其餘老房子的主人我們聯繫上了,就這家沒有任何的聯繫方式,我們也只能先拆了。”
慕晚遲順着工人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回道:“那是我家。”
“哦哦,原來是小姑娘你的家啊,趕巧了,昨天我們憑空老屋的時候,發現一個箱子,裡頭有一些東西,想着這主人會不會找回來,所以就沒扔,既然小姑娘你來了,就把箱子認走吧。”
慕晚遲道了聲謝謝,而後就進老屋去看看。
當初慕晚遲離開這個家的時候,是非常地匆忙的。
她只記得,當時她和慕寒等着母親回家,結果等來的卻是孤兒院的人,把他們給帶走了。
他們說她的母親不在了,但付了孤兒院一筆錢,讓孤兒院養着他們。
老屋裡髒亂得不成樣子,慕晚遲去了母親曾經住過得房間,把所有的抽屜都翻找了一遍,卻只找到了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泛黃的黑白老照片,照片裡的女人,非常地年輕,看着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
照片裡面前的女人,就是她的母親。
但這照片缺了一半,慕晚遲只能透過照片,仔細看,才能發現,有一隻手,握着母親的手。
這隻手看着很大,應該是個男人的手。
只是因爲缺了一半,只剩下這隻手,而其他的都已經不見了。
慕晚遲隱約記得,當時母親似乎總會盯着這張老照片發呆。
以前這張老照片好像是完整的,但不知是哪一天,母親就把這另一邊給剪了。
如今想來,這被剪掉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她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