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私人醫生正在小心翼翼地爲宮黎川處理後背的傷。
就在這時,女傭匆匆地跑了進來,“主人不好了,小少爺他……”
不等女傭說完,宮黎川就站了起來,隨手拿過一旁的外衣,往身上一披,就往外走。
私人醫生被嚇了一跳,想叫住他:“主人,您後背的傷還沒處理好……”
但轉眼間,宮黎川就已經消失在了臥室內。
宮黎川一進去房內,眸光便是一緊。
房間內撒了一地的飯菜,而此刻,顧餘安的小手裡,正抓着瓷碗的碎片,這碎片非常地鋒利,已經把小傢伙的手給割破了。
但顧餘安卻一點兒也不怕疼,反而抓着碎片,將最尖銳的一端,抵在自己細嫩的脖子上。
他雪白的脖子上,已經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宮黎川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但這個時候,他不能走過去,否則小傢伙一激動,手不小心一抖,真的給割了下去,可就糟糕了!
“安安,把碎片放下,聽話,你是不是不想吃晚飯?好,你不喜歡我們就不吃,安安你想要什麼,爹地一定答應你!”
小傢伙擲地有聲地說道:“我要,媽咪!”
——
私宅。
顧琛回來的時候,慕晚遲正趴在牀上看書。
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看到是顧琛,笑着道:“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現在是五點,這一段時間,顧琛非常地忙,有時候在軍區甚至是一晚上都不回來。
顧琛輕笑了聲,“嗯,工作再忙,也沒有陪顧太太重要。”
慕晚遲面頰一紅,推搡了他一把,“油嘴滑舌的,對了,安安和東晁已經出去快一天了,怎麼還沒回來?”
都已經要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按理而言,席東晁應該帶顧餘安回來了纔對。
顧琛微微沉了沉眸,慕晚遲瞬間捕捉到了不對勁,抓住他的手,“是不是安安出什麼事了?”
反握住慕晚遲的手,顧琛輕嘆了聲:“沒有,是宮黎川的人把安安帶走了。”
一聽這話,慕晚遲就坐不住了,“宮黎川帶走安安做什麼?他這人是不是有毛病,這麼喜歡劫人,竟然還把主意打到了安安的頭上,不行,我要去把安安接回來!”
說着,慕晚遲就要下牀。
但顧琛卻是一手按住她,“晚晚,別急,宮黎川不會傷害安安的。”
“你們不是叫宮黎川是變態嗎?萬一他有什麼怪癖,傷害到安安怎麼辦?我不放心,必須要現在就去把安安接回來!”
顧琛按不住她,只能直接將她摟住懷裡,“晚晚,你先聽我說,宮黎川是絕對不會傷害安安的,而且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請我們過去,到時候我們再帶安安回來也不遲。”
慕晚遲聽得一臉懵逼,正想要問爲什麼,就有人叩門。
陳文辛出現在門口,“先生,宮黎川的人來了。”
還真被顧琛給說中了,宮黎川真的派人來找他們,而且指名要慕晚遲過去。
“顧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宮黎川爲什麼要帶走安安?難道他是想用安安來威脅你說出當年的真相?”
顧琛眯了眯冷眸,淡淡回道:“對於宮黎川而言,比起當年的事情,眼下他怕是要更頭疼安安。”
不等慕晚遲再問些什麼,他們就已經到了。
“顧先生,顧太太,小少爺的情緒很不穩定,請跟我這邊來。”
一聽顧餘安有事,慕晚遲哪兒能冷靜下來,趕忙跟着傭人往裡走。
宮黎川看到慕晚遲和顧琛來了,雖然臉色不大好,但還是側身讓開。
慕晚遲匆匆走進來,一眼就瞧見,滿地的狼藉,以及,顧餘安沾滿鮮血的小手,此刻正拿着瓷碗的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一瞬間,慕晚遲的心都跟着揪了起來。
“安安!”
顧餘安原本還兇巴巴地和傭人們對峙,一瞧見慕晚遲來了,大眸一紅。
從牀上跳了下來,朝着慕晚遲撲了過去,“媽咪!”
小傢伙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撲到慕晚遲的懷裡,小手緊緊地摟着她,片刻不肯鬆開。
慕晚遲可是心疼極了,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腕。
顧餘安的小手,被瓷碗的碎片割破了好幾道口子,甚至有些鮮血,都已經凝固了。
“疼嗎?”
小傢伙非常乖巧地搖了搖頭。
但慕晚遲卻更是心疼了,抱着顧餘安站了起來,冷冷地瞥了宮黎川一眼,“顧琛,剩下的你來處理。”
宮黎川敢動顧餘安,而且還讓顧餘安受了傷,慕晚遲非常地生氣。
但眼下,她一心想着要給顧餘安處理傷口,所以就讓顧琛和宮黎川算算這筆賬。
可宮黎川卻伸出了手,攔住了慕晚遲,“你沒有資格帶走安安,從今往後,安安只能和我住在一起。”
一句話,就徹底把慕晚遲給惹惱了,“宮黎川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我沒有資格接安安走,難道你這個陌生人就有資格了?”
“我是他的親生父親,比起你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我的確是更有資格!”
慕晚遲呆了呆,“你……說什麼?”
顧琛上前一步,將慕晚遲拉到了身後,“晚晚,你先帶安安下去治傷。”
雖然是一肚子的疑惑,但想到顧餘安手上的傷,慕晚遲還是忍下困惑,先帶着顧餘安去了對面的房間。
“顧琛,真是有你的,把我的兒子,藏在顧家整整三年,卻對外宣稱他是顧家的子嗣!”
顧琛冷笑了聲,“安安是我姐的骨肉,身上流着的,自然是我顧家的血脈。”
“但他也是我宮黎川的親兒子!顧琛,你把安安養大,這份情,我就不和你算你將安安藏起來的這筆賬,不過此後,安安只能呆在我的身邊,等安安的情緒穩定下來了,我會把他的戶籍轉過來!”
宮黎川的態度很強硬,但意外的是,顧琛聽了之後,卻並未生氣。
反而是冷冷地勾了下脣,“宮黎川,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讓安安點頭同意了,安安纔在你這兒呆了幾個小時,你就讓他受了傷,這筆賬,我們是得好好地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