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琛動作一滯,微微眯了眯冷眸,“死了?”
“是的,屍體是在關城河發現的,法醫那邊已經有了鑑定,死亡時間大概是在五天前。”
隨意地翻閱了死亡報告,顧琛冷冷地勾了下脣,“這個世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牢固的,看來,有人是迫不及待了。”
“大哥,需要我繼續讓人盯着嗎?”
人已經死了,而且對方做得非常狠,目前爲止,所有的證據都顯示,這個人是死於意外車禍。
因爲在驗屍的時候,法醫檢查出了非常高的酒精含量,並且這人所開的車也並未被動什麼手腳。
根據表面上的證據,看着就像是一場因爲喝高了的單純酒駕事故。
但顧琛和蘇昱風都非常清楚,這當然不可能會是一場簡單的事故,否則,怎麼連他們親自動手,查了這麼久,卻只得到了這個結果?
太過於意外,可就不是意外了。
而且,這非常能說明一點,對方一定不是個普通人,心思之狠毒,非常人所能及!
“既然線索已經斷了,就不必再浪費時間,轉手給警方,讓我們的人撤出來吧。”
蘇昱風點了下頭,旋即又有些擔心:“大哥,我有一種預感,這背後之人,極有可能是針對大嫂的,對方手段如此狠毒,我怕……”
“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
顧琛的聲線雖是依舊冷淡,卻帶了一股弒殺之意。
蘇昱風忽然想起件事來:“對了大哥,夏初雲那邊審問地也差不多了,她已經承認,當時她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推了大嫂一下,但她一直否認自己有心害大嫂,我們也用了心理測試,發現她並未說謊,這個女人傷了大嫂,雖是該死,但畢竟也是夏家人,該如何處置?”
“丟到監獄裡,留一條命就成。”
對於如何處置夏初雲,顧琛並未怎麼放在心上。
——
醫院。
席東晁還未醒,蘇言蹊去打熱水,一打開房門,正和席戰霄打了個照面。
“席叔。”
而後,就瞧見了席戰霄身後的馮楠楠,“馮小姐?”
馮楠楠看到蘇言蹊,笑得非常溫柔,“蘇少,席叔叔說席少發燒住院了,我過來看看,不會打擾到席少的休息吧?”
不等蘇言蹊說話,席戰霄便接道:“言蹊,你先回家吧,這裡有楠楠在,這孩子非常心細,一定可以照顧好東晁的。”
蘇言蹊一向心思通透,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席戰霄這是隱晦地讓他離開。
想到因爲是自己,纔會讓席東晁感冒發燒,蘇言蹊心裡本來就愧疚地不行,聽了這話,咬了咬下脣,“那……就麻煩馮小姐了。”
“怎麼會,只要席少能快些康復,我辛苦一些沒什麼。”
這話說的,就好像,她已經是席東晁的正牌女友一樣。
蘇言蹊自然能聽得出來,囑咐了幾句,就從醫院離開了。
而在蘇言蹊離開之後沒多久,席戰霄也並未久留,“楠楠,東晁這小子,就拜託你照顧着了。”
“席叔叔太客氣了,照顧席少都是我應該做的,怎麼會辛苦呢。”
聞言,席戰霄滿意地笑了,“楠楠你如此懂事賢惠,我家這小子,算是有福氣了!”
席戰霄都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馮楠楠面頰一紅,露出十分害羞的表情來。
很快,病房內便只留下了馮楠楠一個人。
席東晁睡得好似不大安穩,而且他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一直在說囈語:“不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因爲他說得很輕,馮楠楠並未聽清席東晁到底說了些什麼。
便講身子探了過去,“席少,你做噩夢了?”
忽然,她的手,便被男人的大手抓了住,抓得緊緊地,片刻不肯鬆開,而且,他還將她的手拉近,貼在了面頰之上。
這樣的動作,實在是過於親暱。
馮楠楠面頰一紅,“席少……”
不等她說完,忽然,便聽席東晁迷糊不不清地喚着:“言蹊……”
都燒得糊塗了,但在睡夢迷糊之中,他卻依然叫着蘇言蹊的名字。
蘇言蹊在他心中的地位該是有多重,才能讓他即便是病着,也能念念不忘?
瞬間,馮楠楠的眸色,便冷了下來!
就在這時,原本迷迷糊糊的席東晁,忽然睜開了眼睛,因爲他還發着高燒,所以此刻腦袋還處在遊離的狀態。
以爲自己抓着的人是蘇言蹊,便用臉蹭了蹭,啞着聲音說着:“言蹊,我口渴……”
“席少,我是楠楠,不是蘇少。”
楠楠?
是哪個?
席東晁楞了好幾秒,猛然間反應了過來,一下子就完全睜開了眼睛,並且在同時一把將馮楠楠的手給甩了開。
“你怎麼會在這兒?”
腦袋還漲得疼,席東晁擡手揉了揉太陽穴,環顧了四周一圈,“這是哪兒?言蹊呢?”
一醒來,就只詢問蘇言蹊的去處,馮楠楠暗中緊了緊手心,但面上卻保持着笑容:“這是醫院,席少你高燒將近四十度,醫生說如果再來晚些,可就危險了。”
“你TMD是聽不懂人話嗎,我問你言蹊你去哪兒了,算了,我還是自己去找吧。”
一聽這話,馮楠楠趕忙攔住他,“席少,你的高燒還沒退,不能亂動,蘇少他已經回家了,他在離開前,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不可能!我都沒醒,言蹊他不可能丟下我走了!”
說着,席東晁忽然擡頭,盯着馮楠楠,“是不是你丫的跟言蹊說了什麼話?”
馮楠楠覺着很委屈,“如果席少不相信我的話,不如就打個電話,親自去問問蘇少。”
席東晁沒再理她,而是拿了手機,給蘇言蹊打了個電話。
響了好一會兒,才接聽了,“言蹊,我……”
“他睡着了,你有事?”
聽出接電話的是蘇昱風,席東晁楞了一下,纔回道:“二哥,言蹊他……在家裡?”
“嗯,小蹊今天挺累的,如果沒什麼事,你別打擾他。”
知道蘇言蹊真的丟下他在醫院回家了,席東晁心裡不舒服極了,但因爲對方是蘇昱風,只能乾巴巴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二哥,等言蹊醒了,你能讓他給我回一個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