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色,漫天煙花,銀色鋼琴,溫婉美女,優雅身影……將這廣場邊緣的這片天地襯托的極具詩情畫意,或許這樣的畫面正是許多青年男女所奢望的羅曼蒂克。
只可惜,琴聲雖悠遠,血殺卻不止。還有廣場上遍地的屍體,綿綿的血溪,完全將這份浪漫的感覺給破壞殆盡。但是……
畫面中少了一份浪漫,卻多出了一份震撼人心的味道。
試問天下,有幾人能在幾千人的血殺中,還能優雅從容的彈奏出一首透着殺伐的曲子?沒有。
雖然青英會上下絕大多數不懂鋼琴,可驚鴻一瞥間蝴蝶翩翩般的靈動指法,第一觀感便是比電視裡那些個所謂天才鋼琴家彈的更具優雅。他們從未聽說過二少會演奏鋼琴,可事實擺在他們的前面。
我們青英會的龍頭不僅殺人出塵,才華也橫溢。
最重要的是,這一刻,他們這些粗人很有聞絃歌而知雅意的錯覺。一曲寄情,二少沒有拋棄他們獨自離開,他彈的不僅是一曲琴音,有他的不離不棄,還有黑道男兒的殺伐、黑道男兒的尊嚴、黑道男兒的榮譽……
兄弟夫妻患難也不見得能見真情,何況還是高高在上的龍頭。可這一刻,二少用行動證明了。
青英會上下的心裡不自然涌起一股暖流,爲這樣的龍頭賣命,何其幸運!
混黑道的早就將腦袋別在褲腰袋上了,如今倖存下來的成員大多數都是跟隨龍頭殺過人的青英會老人,身手強悍,有豐富的血殺經驗,個個更是兇悍的亡命之徒。平生能與二少一起殺殺人,彈彈琴。
死又何憾?
“殺一是爲罪,屠萬是爲雄。屠得九百萬,即爲雄中雄。”
不知是誰輕吟了一聲,緊接着,如潮如浪的吼叫聲響徹整座廣場,青英會上下爆出無盡的氣勢,殺氣越發的瀰漫開來,他們忘記了疲憊,忘記了傷勢,就算一頭受傷的狼,它的兇悍也能咬的敵人遍體鱗傷。
殺……
在鋼琴聲中,廣場各處充斥着青英會的反擊聲音,一瞬間,第五波的反攻開始,刀芒大漲,竟然殺的洪門處在守勢,死傷比之青英會更是慘重。
天台上,東方逸凡雙手撐在石欄上,身子前傾間眼睛緊緊的盯着底下廣場上的火拼,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好一會後,東方逸凡又將視線定格在廣場邊緣處的那道坐在鋼琴前依然手指輕靈的彈奏鋼琴曲的淡然身影,“輕煙,你知道我現在最佩服林靖皓的什麼本事麼?”
臉色有些蒼白的蕭輕煙眸光一轉,輕輕道:“是什麼?”
“我佩服的不是他殺人的本事,不是他演奏鋼琴的才華,也不是他懂得層不出窮新奇不斷的鼓舞士氣的花樣,而是……”
東方逸凡冷冷道:“他自成立青英會以來,一直有計劃有目的將自己塑造成精神領袖的形象,將青英會上下凝聚在他一個人的周圍。
方纔,煙花三起,三次讓青英會士氣大振,戰力提升。靠的是什麼?他的個人魅力。
如今,又來了一出陣前琴音,給岌岌可危的青英會上下注入一股士氣與戰力,還能反攻的讓我們洪門盡處下風。這又靠的是什麼?依然是他的個人魅力。”
蕭輕煙沒有說話,她非常清楚凡少說的沒有錯,可這一刻不是她嘴或發出任聲響的時候。
“靠個人魅力凝聚起來的幫(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1.(1.m.文.學網)
會戰力是普遍比其他幫會要來的強,但這樣做也很危險,稍有不慎,或許是一場敗仗便能讓他的高大形象轟然倒塌,令青英會止步不前,逆水行舟。
只是,青英會成立以來在他的領導下,縱橫南方未逢一敗,他成功了,精神領袖的形象潛移默化的深植在了青英會上下的腦海裡。”
東方逸凡眼睛深深眯起道:“說白了,在青英會成立的那刻起,他就抱有這種玩火的思想,而且還玩的很成功,不愧是玩膽魄的大師級人物。”
蕭輕煙輕咬嘴脣間擡眼俯瞰前方,這場黑道火拼林靖皓會敗麼?如果敗了,他會否失去以前創造的所有輝煌?
“輕煙,你知道我現在痛恨的是什麼?”東方逸凡問出這句話也沒有讓她答應的意思,自嘲一笑間徑直說道:“我以前一有空便會去聽鋼琴音樂會,可這一刻,我突然開始痛恨起鋼琴。”
永遠不要恨你的敵人,這會影響你的判斷力。
……
廣場上鋼琴依舊如虹,就如現在青英會的士氣。
與此同時,洪門的外圍的一羣傢伙卻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在一名頭目的帶領下,繞過青英會的防線,持刀着鋒利的片刀殺奔過來,勢要阻止這讓他們心情浮躁的該死琴聲,更要活劈了演奏鋼琴的罪魁禍首。
沒有人去阻止他們,反而用一種可悲的眼神看了一眼這一行十幾人。人可以沒有自知之明,但不能愚蠢到這種地步。
當然,不阻止歸不阻止,就近依然有一些青英會成員衝過來,他們不擔心二少,只是自發的想去保護願與他們同患難的柳嫂子。
望着敵人持刀衝殺過來所噴薄出的殺氣,柳婉心依然笑意嫣然,並揮手阻止想要過來保護她的青英會成員,淡雅道:“沒事的。”
“去死吧。”青英會成員依命站住身子的時候,洪門的那名頭目率先趕到,片刀兇猛的劈向背對着他的靖皓。
與此同時,靖皓的手猛的在琴鍵上劃拉過去,發出一串美妙的高低音,正好結束這首殺伐的鋼琴曲。
眼前片刀落下離威勢顯赫的江南二少只有幾寸距離,再前進一點就能讓他血濺當場,爲自己博得赫赫戰功。
就在這位一臉狂喜的洪門頭目殺人不忘做美夢的時候,突然,眼皮底下的身影竟然不見了,只留下一道微不可見的殘影。
就在他感覺不妙想做出一個狼狽的趟地滾的時候,突然感覺脖子一涼,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發覺喉管已漏了氣,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緊接着,一陣劇烈的疼痛傳到腦神經,身體再也不受控制的重重摔在地上,眼睛早已死灰一片,沒了生氣。
面對接踵而來的十幾名洪門成員,靖皓手持着“冷影”站立不動,任由這批洪門成員吼叫間揮舞片刀襲來。
光華璀璨,生命綻放。
當靖皓休閒的倚在鋼琴旁的時候,留下的只有一地的殷紅屍體,而在另一邊的柳婉心的身邊,同樣躺着兩具屍體,那是想撿便宜被他兩把飛刀直接擊穿喉嚨而死。
一羣垃圾,去陰曹地府做你那彪炳黑道的美夢吧!
想過來保護柳嫂子的青英會成員快步過來將這些傢伙搬離,扔到外面遠離鋼琴,每一個人的眼裡有着濃郁的輕蔑。
“去把鷹哥給我擡下來,仇不屈死不死與我無關,我可不想他死在我的前面。”靖皓側身看向前面的慘烈血殺,還有那道依然挺立的傲氣身影。
身邊的青英會成員方纔是沒有權利阻止,現在有二少的這句話,便沒有猶豫的立即衝了出去。
望着陸仁營掙扎着被架了下來,靖皓對着前方嗓音清冷的說道:“老實告訴我,你們怕死麼?”
聲音雖不大,卻如滴水穿石般凜冽,出奇的蓋過廣場上的鏗鏘巨響,堪堪的傳入青英會成員的耳朵裡。
“怕。”許多人的嗓音相繼傳來,雖怕死,可那嗓音裡的決絕哪有一絲的怕死。
“我也很怕死,但我依然帶着你們的柳嫂子來了。”靖皓冷聲道:“可是,做人活着就得有尊嚴,何況是我們這些混黑道的人渣。告訴二少,你們需要尊嚴麼?”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一名虎爪成員側身間一刀砍翻對面的敵人,鮮血濺滿失血過我而有些蒼白的臉龐,嘴裡卻狂叫。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狂叫聲一浪接着一浪。
靖皓輕彈一下手中的“冷影”,發出一聲金屬的吟叫,突然高聲道:“很好,那就用行動告訴你們眼前這些想壓在我們青英會頭上的傢伙,你們比他們年輕,你們比他們有熱血,你們更比他們不怕死。”
青英會的成員揮舞長刀的手越發的穩健,手起刀落,一刀一個準,哪怕自己也被對方砍中。
“對了,他們砍你一刀,你就算死了也得給我多砍一刀。”靖皓冷漠嘴角有着一抹近乎於殘忍的弧度,“還記得我在杭城時說過的一句話麼?”
所有人在衝殺,但依然一字不漏的將二少的話盡收耳朵裡。
靖皓牽起柳婉心的手向血腥味道撲鼻而來的殺陣中走去,“我們能夠以弱擊強,將南方的霸主青幫拉下馬來,自然也不怵他們洪門,奇蹟本來就應該由你們這些敢打敢拼的人去創造。
但是,既然洪門乘火打劫將爪子伸到南方來了,那好,來一隻斬一隻,來一雙斬一雙,就算來條小JJ,我們照樣閹了他。”
“閹了他們……”讓洪門難堪的狂叫聲響徹廣場上空。
“對,閹了他們。H是屬於我們的,誰也別想搶走我們在南方辛苦打拼出來的勝利果實。”
靖皓的聲音越發的凜冽,“哪怕拼到最後一兵一卒,流乾最後一滴血,甚至於我林靖皓與你們柳嫂子也屍陳H,我們也要讓洪門這幫王八蛋給我們陪葬,我們得不到的,他們連P都別想聞到一個。”
“哈哈……”狂笑聲讓雙方的人殺的越發狂暴。
“今晚,不成功便成仁,你們願意陪二少一起到陰曹地府再做兄弟麼?”
“願意。”
“擋我前進者,死!擋我輝煌者,死!”
“擋我前進者,死!擋我輝煌者,死!”
殺,殺,殺……
當他們望着二少摟着雖柔弱卻一臉從容的柳嫂子衝進戰場,身影如電的斬殺敵人的時候,青英會上下的戰意瞬間飆升到百分之兩百,就連骨子裡的那抹傲氣也被徹底激發出來。
現在,他們拋棄最後一絲奢望,根本就沒想過要命了,他們只求死前能拉上兩個墊背的。是的,就算死,也要對得起青英會的尊嚴和榮譽。
在林靖皓的帶領下,青英會以弱擊強,發起了絕地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