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趙艾妮身爲江南市的副市長之一,平常是很難得來這種浪漫的地方,除了不願來,還有沒有男人陪在身邊浪漫。閨中好友來了,那就讓兩個同樣寂寞的女人一起浪漫一回。
聊天談心,隨意輕飲,酒量還算可以的趙艾妮卻已是醉眼朦朧。她突然想起那晚與後面那名極品男公關發生一夜情的時候,也是她酒醉的時候,突然,她的心頭有了一種悸動。
俊雅的臉龐,霸道的氣息,有力的後背,溫暖的懷抱,強悍的衝擊……而且,在知道她的住處後,並沒有來騷擾她的生活,很有紳士風度。
趙艾妮忍不住向後看了一眼,在視線可及的地方,那名男公關正是一臉優雅的能讓人沉淪的笑意,突然,趙艾妮心間頓生一抹厭惡,他是在討好他的新主顧同樣戴着黑框眼鏡的女人。
“妮姐,我們回去吧。”方穎低頭拿起座位旁的小坤包,並沒有看到趙艾妮現在的神情變幻不定。
趙艾妮釋然一笑,他不過是一名男公關而已,爲錢而奔波的可憐人,而自己已是三十八歲的老女人,早就過了花季少女的衝動年齡,他討好誰又與自己何干?
趙艾妮沒有再回頭,與方穎相攜走出這家是她奢望不來有着浪漫氣息的西餐廳。
靖皓叫來侍者埋過單,在擡首的剎那間,突覺前面那具走過通道出了大門的曼妙身影頗爲熟悉,細細一想,想不起是誰,他便放棄了這種無用功。
記得當初,在這家西餐廳,他以一曲鋼琴《做我的女人》來俘獲了楊夢詩的芳心,現在倒好,蔡佳就以一句‘做我的男朋友吧’直接便讓靖皓舉雙手投降了。
兩者間雖異曲同工,可後者卻沒有什麼難度可言,怪不得俗語常說,男追男隔層山,女追男是薄紗。
只是,這‘男朋友’是暫時的還是一世的還有待商榷及看後事的發展。
“佳佳,我送你回去。”靖皓依然紳士地爲蔡佳拉開沙發座位,嘴角有着淡淡的邪魅。
“謝謝你,靖皓。”蔡佳甜甜一笑。
直呼靖皓的名字,是兩人今夜這一餐感情聯絡下來的收穫之一。至於其他有什麼收穫,仁者見仁的事。或許蔡佳不再爲母親的逼婚而煩憂,或許靖皓這頭色狼因爲發現一個極品的女人有了獵豔新目標而開懷。
走出大門,一股熱浪迎面襲來。
蔡佳突然要求道:“靖皓,能陪我逛下街散會步麼?”
靖皓透過女人的鏡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期盼,溫醇一笑,道:“當然,能陪佳佳這樣的美人,是我的榮幸。”
蔡佳美眸中閃過一絲雀躍,她越發感覺與他的單獨相處原來是這樣輕鬆愉悅的一件事,沒有心理負擔,在他身邊,像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子一樣生活就好,因爲他會照顧好你的一切。
她開始明白爲何李雪琪、鬱靜瑤、楊夢詩三女的臉上會有如此燦然如玫瑰綻放的動人笑意,那是因爲她們過的很幸福,儘管是幾女共侍一男,可幸福畢竟是幸福,不管女強人還是弱女子,她們最終的追求還是成爲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忽然,蔡佳發覺自己真的有些羨慕李、鬱、楊三女的幸運,因爲她們遇到了一個儘管多情卻可託付終生的男人,他的放蕩之中有着溫暖人心的韻味,他寵溺疼愛每個他愛的女人。
……
皓月當空,夜色幽婉。
下了車,靖皓提着一袋袋特意爲蔡佳添置的服裝鞋包,走在這片新建的住宅小區內。
靖皓環視一眼,環境很幽靜,就是偏僻了些,他知道蔡佳家的套房是以首付的方式買的,每月還得靠她的幾千元工資來償還房貸。
其實,說她是小財迷倒不假,但正如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若她真的是貪慕虛榮,大可將醜陋眼鏡一脫,憑着她的天生媚骨,哪個老總不願娶她,最不濟也願意花大把的錢包養她。
蔡佳偷偷瞥了身邊的靖皓一眼,這一夜是她過的最開心的一天。
有個男人在炎熱的夏日,願意陪她逛街;有個男人在她渴的時候爲她買來冰鎮的飲料;有個男人強行拉着她走進商場專賣店,挑了許多合身時尚服裝,爲她買好單。
當然,不是沒有條件的,那就是她蔡佳蔡美人得成爲林靖皓先生臨時的女朋友。想到這裡,蔡佳的嘴角微翹。
靖皓若知道她心中是這樣想的,估計得跳起大叫我比竇娥還冤,八月你快下飛雪吧。
事實上,蔡佳的想法是沒錯,問題是從始至終都是蔡美人有求于靖皓,要他充當她的臨時男友。現在倒好,儘管意思是相同,可變成了靖皓要她當女友,這下,反倒猶如她蔡美人成了吃虧者。
“東西重不重?”本來提着小坤包在前面踏着輕快步伐的蔡佳眸光一轉,轉頭道:“要不要我幫你提兩袋。”
靖皓撇了撇嘴,“都走了這麼遠,我估計是快要到家了吧。現在倒想起爲我爲分擔辛苦,你蔡美人真夠奸詐的。”
蔡佳掩嘴嬌笑,白眼道:“靖皓,你真是的,你就不能裝的糊塗點麼?”
靖皓翻了下白眼,“糊塗這詞一般用不到我的身上,除非是你蔡美人強加上去。”
蔡佳輕笑一聲,倏地在一幢大樓前站定,“我到了,把東西給我吧。”
靖皓溫醇一笑,“還是將你送到家門口吧,看你那纖細的身板,這麼多袋子估計也提不動。”
袋子並不是太多,也不是太重。蔡佳知道他想送她到樓上,心中有着淡淡的悸動,但沒有說什麼,繼續在前面帶路。
電梯扶遙直上,終在十二層停下。
蔡佳接過所有袋子,“靖皓,我不請你進去坐了。”
靖皓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儘管現在他是她的‘男朋友’,可卻暫時不適合見她的父母,因爲他們需要一點點時間接受女兒突然莫名其妙就憑空多出的一個所謂男友。而今晚,這些服裝就是可信度頗高的有力見證。
靖皓揮了揮手,離去的剎那,蔡佳的俏靨上猛地泛起一抹嫣紅,用蚊蠅般的聲音道:“親愛的新男友,謝謝你陪我渡過了一個浪漫的夜晚。”
親愛的新男友!
在轉過身來的時候,那道曼妙的清影早已消失在門後。靖皓陷入深思中,嘴角卻有着淺淺的笑意,原來充當臨時男友的滋味並不差,特別是充當一個天生媚骨的極品的臨時男友。
……
這是一間只有三室一廳百來平方的套房,裝修頗爲簡單,與奢華毫不搭邊。
“佳佳,你怎麼纔回來?吃過飯了沒有?”
一名中年婦女從客廳處走了過來,她驚訝地望着女兒身邊那一個個袋子,儘管她並非什麼富貴人家出身,可這並不妨礙她對這些只聞其名卻沒法擁有的奢侈品的瞭解。
“你去逛街買衣服了?”她走前去,打開翻了翻,門邊的這些東西的價值在她估計來看應該不下數萬,“沒道理呀,你信用卡里可沒有這麼多錢。”
蔡佳偷偷翻了下白眼,自己的母親什麼都好,就是爲人太過勢利。
蔡母幫忙將袋子提進客廳,裡面已經坐着兩人在看電視,一名是看似頗爲憨厚的中年男子,蔡佳的父親,一名普通工人;另一名則是染着花花綠綠頭髮的青年人,蔡佳的弟弟蔡培,是父母怒其不爭的小痞子一個。
蔡母眼珠子轉了一下,爲女兒倒了杯飲料,“佳佳,現在可以說了吧?”
有靖皓幫她,現在的蔡佳的臉上已不見分毫上次母親提出要她與那名新加坡公子哥結婚之時的惶然。
蔡佳佯裝茫然道:“說什麼?”
蔡母指了指客廳裡的袋子,“誰送的?一送就是幾萬。”
蔡父和蔡培也都轉過頭來望着她。
蔡佳甜甜一笑,“他送的。”
蔡母望着女兒煥發容光的臉蛋,確認道:“他是誰?”
“林靖皓,你女兒自己談的男朋友。”蔡佳的俏臉上有着淡淡的幸福意味,任誰都看不出這是在演戲。若是,那隻能說明蔡佳的演技堪比影后。
一家人聞之皆驚,同時有一抹疑惑頓生,在介紹那位有錢的公子哥給蔡佳之前沒聽說她有男朋友,怎麼才幾天過去,就莫名的多出一個男朋友呢?
蔡母疑惑叢生,語氣有些冷,“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幾天。”蔡佳輕咬紅脣,讓自己不要害怕母親的犀利目光。
弟弟蔡培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道:“老姐,你不會是學電視裡的那些俗段子,不喜歡那個公子哥而臨時找了個男朋友來騙老媽的吧?”
蔡佳心裡悚然一驚,不學無術的弟弟並不笨呀。
蔡母眉頭大皺,冷聲道:“佳佳,你老實說,是不是正像你弟弟說的那樣?”
蔡母當然希望女兒能承認這是假的,畢竟她很中意那名有錢的未來女婿,而他在這幾天可是送拎着許多貴重禮物上門來拜訪,以一口並不純正的中文腔調哄得蔡母可謂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蔡佳一臉從容,道:“當然不是,他是女兒貨真價實的新男友。”蔡佳表面看似淡定,心裡卻在打鼓。
旁邊的蔡父望了望女兒,又看了看老婆,張開的嘴最終沒有說話,化爲一聲嘆息,他點起煙沉悶地抽了起來。知女莫若父,他自然知道女兒非常不喜歡那個公子哥。
別說她,說實話,他這位老實巴交的漢子也看不中意,人長的油頭粉面像個小白臉不說,那說話的語氣都是牛逼哄哄的,好像天下他家稱第二富,就沒有人敢說自己是首富。
蔡母想想以未來女婿家的榮華能看上蔡佳已是她的福氣,想不到她如此不足知,竟然會看不上,而且還自作主張的給自己找了一個新男友,而這新男友的可靠性又有許多可疑之處。
蔡母正想喝叱女兒讓她頭腦清醒點,誰知蔡培卻提醒了她,只見蔡培起身將靖皓送予蔡佳的東西都翻了個遍,驚訝道:“老媽,姐姐的那個新男友身家也不賴呀,送的這些行頭可得好幾萬。”
蔡母說心裡話還是不大願意將女兒嫁到國外去,可是人家那家世又讓她垂涎不已。
兩難間,蔡母還是選擇了後者,畢竟女兒嫁給有錢人對蔡家有莫大的幫助,大不了,到時讓女兒經常坐飛機回孃家就好,反正她的未來夫家有的是錢,何況新加坡離華夏也不是很遠。
蔡母想起女兒的新男友既然能送得起幾萬的服裝,身世估計也不賴,儘管她的腦中有先入爲主的想法更喜歡那個新加坡公子哥,可無論如何也得探一下女兒新男友的底。
蔡母臉色稍霽道:“佳佳,你的那位新男友身世怎樣?”
蔡佳喝了一口飲料,“他呀,身世一般。”
“什麼?”蔡母訝然地站了起來,臉色復冷道:“那他是做什麼的?身家有多少?”
蔡佳黛眉大蹙,忽然她發覺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般厭惡母親的這種勢利姿態,她將自己的幸福當成什麼了,讓蔡家榮華富貴的籌碼麼?
蔡佳嘴角牽出一絲嘲諷的意味,故意道:“辦了一家小公司,身家估計也就幾百萬吧。”
“什麼?”蔡母再一次愕然,隨即一陣瞭然,估計今晚送幾萬服裝給女兒是咬緊牙關的,“我不同意你們來往。”
未待蔡佳說話,蔡父突然用力摁掉香菸,一拍桌子對蔡母怒聲道:“夠了,你什麼都別說了。”
蔡母愕然地指着一臉不豫之色且從未發過火的丈夫,囁嚅了半天最終沒有說話,反正見一下面又沒怎樣,大不了到時說不滿意否決了就是。
蔡父轉頭對女兒溫聲道:“佳佳,你什麼時候將你的男朋友約出來給爸和你媽看看。”
蔡佳向父親投去感激的眼神。
蔡培瀟灑地甩了甩他那花裡胡哨的頭髮,不屑地撇了撇嘴,媽的,誰當老子姐夫老子都不滿意,除非是我們青英會的二少,也只有他夠資格當老子,呸呸……不是老子,也只有他夠資格當我蔡培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