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病房。
望着已經被制伏並冷靜下來的蘇清怡一臉茫然的看着他,靖皓沉默着沒有說話,但徐豔茗卻明顯的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陰冷氣息。
若隱若現,冷厲而森然。
在蘇清怡醒來後,聽着徐豔茗描述着她醒來時的模樣,幾個主任醫生立時對進行最詳細及最全面的檢查。
徐豔茗一直陪在蘇清怡的身邊,或許是第一眼看到她的緣故,精靈美人對她還算不那麼充滿戒心。
起碼不像其他人一靠近,她的俏臉上便充斥着驚慌失措然後緊緊的抱着她顫抖個不停。
ωwш● тTk ān● ℃O
至於靖皓,他根本就沒有靠近過。依稀間,徐豔茗感覺到清怡除了滿臉茫然外,也在用一種思索的神態在偷窺着他,似乎並沒有太過的排斥他。
一番緊張卻專業的忙碌過後,幾名醫生互視一眼,最終確認,蘇小姐失憶了。這種確診讓他們原先感謝老天開眼讓蘇小姐在一個星期內醒來的慶幸瞬間不翼而飛。
蘇小姐失憶,誰能又知道旁邊的那位二少會怎樣的脾氣?難道他們真的要提早退休?
當聽到“失憶”這兩個字的剎那,靖皓的眼眸微微閉起,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站在窗邊,煙霧瞬間瀰漫,卻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唯有那股陰冷氣息在四周徘徊不去。
只至幾名醫生走出來,靖皓沒有回頭道:“蘇小姐的失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俊雅青年身上的那股氣息讓幾個醫生心裡紛紛涌起寒意,全都情不自禁的嚥了嚥唾沫。
“二少,蘇小姐能夠如此快醒來,可謂是一個奇蹟。”
最年長的鄭醫生不得不以此開場,希望二少能看在這個“奇蹟”的份上別太大的火,他的震怒別說是他們就連醫院都承受不住。
見對方依舊背對着他沒有吭聲更沒有表示什麼,鄭醫生硬着頭皮繼續說道:“我們剛纔詳細檢查過,蘇小姐徐了額頭上的瘀痕及腦震盪外,大腦依舊沒有檢查出什麼異常。嗯,二少,你也知道,大腦是醫學界最爲神秘的……”
靖皓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冷聲道:“我不需要聽什麼醫學界對神秘大腦的束手無策,也別在我面前整些老套的廢話,給我說重點。”
“好的,好的……”
感受着俊雅青年語氣裡明顯的寒意,鄭醫生忙不迭的說道:“經過我們幾個醫生最嚴密的檢查,最終可以確認……確認……”
支吾間,鄭醫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的側臉,“自上次大腦遭受劇烈撞擊後,蘇小姐的記憶神經顯然受到壓迫而導致失去記憶,這是一種在醫學界被
稱爲《全盤性失憶》的失憶症。”
“全盤性失憶?”就算一般人沒有聽過這個名詞,卻完全可以從這個詞義上面解釋出來,靖皓深吸一口煙陷入沉默中。
在鄭醫生等人的侷促不安中,好一會靖皓纔開口道:“你是說……蘇小姐已經完全忘記自己的生活背景諸如姓名、地址、認識過的人及以前生過的事情?”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鄭醫生佯裝沒有看到他側臉上的那抹陰沉,咬了咬牙道:“大致是這般解釋,除了還能與人溝通外,她現在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沒有過去?
“有沒有機會恢復?”靖皓回身間緊緊的盯着鄭醫生,眼神凌厲道:“給我實話,我不需要你的敷衍塞責和什麼聽天由命。”
拋開一切也不再顧慮什麼的鄭
醫生難得視線直視着他,“做爲一個醫生,我也不喜歡瞞人。既然二少要聽實話,那我就直說了。
蘇小姐恢復記憶的機率很小,可能只有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但醫學界裡從來不缺乏匪夷所思,奇蹟般恢復記憶的案例確實有不少。”
醫學界解釋不了也研究不透的只能以奇蹟解釋!
靖皓非常的明白,可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對他而言根本就是放屁一般的存在。
恢復的機率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這世上得了失憶症的人能有幾萬?取萬分之一又有幾個?
靖皓臉上密佈的戾氣越凝越多,最終……
砰!
粉末飛揚間出巨大的響聲,樓房一陣搖晃!
陰冷的氣息在長廊裡迅瀰漫
開來,鄭醫生等人連退許多步,望着牆壁上那個深深的凹陷,互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悚然驚意。
這是普通人能夠製造出來的破壞力?若是打的在他們的身上會有怎樣的後果?
鄭醫生等人嚥了嚥唾沫,俊雅青年明顯動殺機了,他不會是想當場就將他們這些個命苦的醫生給碎屍萬斷吧?
就在護士病人探頭探腦的來看到底這邊生了什麼事的時候,讓鄭醫生等人如釋重負大呼阿彌陀佛的是徐小姐從病房裡推門而出。
再一次偷瞥了一眼滿身殺氣的俊雅青年,幾人連忙快步離去,顧名思義,繼續爲蘇小姐的病情及治療想辦法去。
見得美豔少*婦走出來,靖皓收斂起身上那股瞬間暴出來的戾氣,整個人沉默下來。
徐豔茗走上前來輕聲嗔怪道:“你在外面做什麼呢,這麼大的響動,都嚇着清怡了。”
擡頭一看,視線瞬間落在粉塵依舊飛揚的牆壁上,她輕咬着紅脣連忙拉起他的手,這才現上面沒有什麼異常,也就是紅些留下一個明顯的印記。
也是,堂堂南方青年梟雄,難道砸個牆還能砸出血來不成?
心裡微微失笑,徐豔茗摩挲幾下他的拳頭,嘴裡吹上兩口熱氣,這才拉着他走進病房。
事實上,她的心裡很清楚,他確實需要泄,身爲一個自負強勢的大男人,他或許可以容忍一時的失敗,卻無法容忍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這一拳出去更好,起碼能泄掉他這近一個星期裡心裡隱埋積累起來的暴戾氣息。
走進病房,鄭醫生等人在檢查過後很識趣的離去,唯有病牀上的精靈美人緊蹙着黛眉,依舊動人的黑眼珠在轉動間卻有着明顯的空洞。
“清怡,
告訴茗姐,你認不認識他?”
徐豔茗早前已經跟她說過一些關於兩姐妹間生過的往事,可她在吸收卻沒有絲毫的印象。現在指着靖皓,依舊在努力,畢竟她的心裡還是抱着一種奢望。
蘇清怡又一次歪着腦袋露出失憶後病人的那種獨有的思索模樣,最終道:“有點熟悉,可是我想不起他是誰?”
有點熟悉?
徐豔茗激動的差點想哭,方纔,不管跟她提誰說什麼往事,她全都是忘記不認識,可現在呢,她竟然說出這樣不再搖頭茫然的話來。
阿彌陀佛,想不起來沒關係,自己大可從靖皓身上進行突破。但願憑着靖皓在她心中的這個“有點熟悉”,或許有機會讓她成爲萬分之一的奇蹟者。
“茗姐,能告訴我,他是誰麼?”失憶後的精靈美人明顯有些怕生,美眸不敢看向靖皓投來的視線。
徐豔茗坐到牀邊攬着她的身子,微笑道:“真想知道啊?”
蘇清怡美眸清澈的看着她,輕輕點了點頭,“嗯……”
徐豔茗眨了眨眼道:“清怡這失憶連朝思暮想的人都給忘了,他呀,不就是你的男……未婚夫林靖皓嘍。”
話到一半,徐豔茗還是將男朋友改成了未婚夫,或許這樣更能讓蘇清怡親近靖皓,從而在他的身上找回她失去的記憶。
“未婚夫?林靖皓?”蘇清怡的一片空白的腦袋再次思索起來,雖然忘記了自己忘記了過去,但思想還是存在的。
她自然清楚未婚夫代表着什麼,那是男女間極爲親密的一類,都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方纔,在醫生檢查的時候,這名俊雅青年站在前面一直注視着她,那時她就感覺的出,她與他肯定有着不一般的關係,或者好友,或者親人,抑
或者……
此刻,這位對她很是柔和的茗姐說出的卻是未婚夫妻的關係,她雖沒有過多的驚奇卻還是帶着錯愕。
擡眼看過去,迎來的是那張帶着一抹淺淺笑意的俊雅臉龐。
蘇清怡的視線連忙躲了開來,螓低垂間緊咬着紅脣。
她真的已經不記得自己與他有着怎樣的過去,有着怎樣刻骨銘心的愛情,兩人訂婚的時候是怎樣的幸福場面,甚至對他這個人也沒什麼男女間的那種感覺,就是覺得他笑起來很優雅,是一個外型極佳的男人。
只是……
她的心裡依然有着一層莫名的親近感,尤其是初眼看去的那種自醒來後從來沒有過的熟悉感讓她的心跟着微微一熱。
惶然,瞬間一縷縷惶然如海潮般漫過她的心海,就像有股神秘的力量在牽引着她,讓她極
力的想要回憶起與他之間生過的點點滴滴。
想……越想腦袋越疼,猶如要爆炸了一般,“啊……”
痛苦叫聲響徹整個高級病房,近在咫尺的徐豔茗在現她又一次捂頭抓頭的時候就感覺不妙,果然,清怡又開始難受了。
她非常清楚,這是全盤性失憶的症狀之一,就是想不起過去的事會暴躁抓狂。
醫生都交待過,她不由的暗責自己操之過急,連忙伸手想抓住蘇清怡的手,卻被對方猛的一揮給狠狠的甩開了。
砰砰砰……
蘇清怡敲打着自己的腦袋,俏臉上盡是痛苦的意味,甚至帶着微微扭曲。
就在她還想更加使力的敲打的時候,一雙修長的大手攥住了她的手,恰到好處的握着,哪怕她掙扎也是如此,輕輕的,柔柔的。
突然,一種暖暖的氣息在她的心間漫延開來,將那股暴戾逐漸的壓了下去。
精靈美人擡眼看去,大手的主人正是那位想回憶起卻沒有任何印象的未婚夫。
靖皓坐在牀邊,將她的兩隻小手握着手中,笑意淺淺如春風道:“清怡,想不起來,就不要想。”
「抱住大哥大姐們的大腿,你們看,前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