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燕素柔感受着他燦笑中的那抹淡淡讓心痛的冷漠距離感,嘴脣動了一動,可最終還是沒有叫出聲來。
直至那修長身影拉着那清純美女消失於眼前,燕素柔恍若從他側身間看到了一抹他爲那清純美女而發的溫醇笑意,她緊緊的閉起雙眸,那睫毛不斷的抖動着。
小荷從驚愕中醒轉過來,她下意識的想追上去把‘夢中情人’攔住,卻被小美再次給死死的拽住了。
無奈之下,她立刻想起了燕素柔這位騙得她們好苦的臭姐妹,張口便想追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惜她的嘴巴又一次被小美堵住了。
“嗚嗚……”望着小美連連對她使眼色,小荷儘管是個小花癡,但這並不影響她的智商,立即不再掙扎,順着小美的視線看去。
燕素柔的身上竟然有着一股她從未感受過的淡淡哀楚氣息。她不知道素柔這是怎麼了,但她就算很想知道他們之間的事,尤其是夢中情人什麼時候竟成了素柔的舅舅?爲什麼要瞞着她和小美?
燕素柔恍若沒有感覺到小荷怪異視線,走到堤岸邊蹲了下來,望着黑夜裡那湖面被燈光照耀的粼粼寒光,她的心有些冷,不自然間竟打了幾個寒顫。
想起他嘴角那抹只爲別的女人綻放的溫暖笑意,她終於有種清晰的領悟,爲何外婆要收他爲乾兒子,除了喜歡欣賞,另外一層的意思,顯然是針對她這個外孫女而發的。
外婆早已認定他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在他們之間製造出了一條常人無法跨越的倫理鴻溝。顯然,他比她早就領悟到外婆的用意。
爲什麼外婆要這麼做?是因爲他是有婦之夫?還是因爲他的花心多情?或是他根本就是那個名震南方的青年梟雄?林靖皓,你到底好在哪裡?
思緒成千的糾結在一起,像是網一般的罩向她,燕素柔再次陷入到衝破情網的大業中……
“這個人生真是狗孃養的。”小美望着前面那道蜷曲着顯得有些寂寥的婀娜背影,突然莫名其妙的感嘆了聲。
程寶荷微微皺了下眉頭,似有所悟的看了一眼小美,旋即走到燕素柔的身邊,也坐了下來。
小美緊跟着也坐下來,將燕素柔護在中間。
迎着湖面的微微熱風,三人靜默無語。
許久後,燕素柔仰望璀璨星空,突然開口道:“不用擔心,你們的好姐妹沒有脆弱到會爲情自殺。”
小美越過她的後背與小荷對視了一眼,顯然,她們倆沒有猜錯,活了二十來年沒有嘗過愛情是何滋味的燕素柔終於對一個男人產生感情了,就是那個小荷的‘夢中情人’。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讓她產生感情的男人竟是她的什麼幹舅舅。
“他是我外婆新收的乾兒子,有家室的人,有一個典雅婉約的老婆和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兒……飆車玩得比職業車手還要好,還有一手非凡到連軍區的四個特種警衛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臉皮奇厚,會耍點小魔術逗我外婆和我媽開心……”
燕素柔冷冷的撇了撇嘴,道:“今晚那個與他手牽手的女人估計是他在外面包養的情婦吧,所以,這完全就是一個邪惡、厚顏、濫情、花心的大禽獸而已。”
突然,在小美和小荷微微一驚下,燕素柔猛的撲入小美的懷抱裡,嚶嚶的哭了起來,“可是,這個禽獸爲什麼偏偏要出現在我的世界裡呢?”
小美輕拍着她那不斷聳動的肩膀,柔聲道:“哭過了,發泄了,明天的天空依然是會有彩虹。”
聽得燕素柔的話,她與小荷一般,心裡卻已是頗爲震驚了,飆車好倒也罷,身手好到竟然連四個特種警衛都不是對手,這簡直已經顛覆她們的思維,畢竟,特種警衛一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何況還是四個呢?
他,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強悍妖怪?
在一陣哭泣聲中,心神疲憊的燕素柔竟然在小美的懷裡睡了過去。
小美幽幽一嘆道:“寶荷啊寶荷,你說這麼一個只會讓女人傷心的‘夢中情人’你還想要麼?”
小荷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人的底線不同,我是那種看中意沒底線的沒心沒肺的傻妞。”
“你……”小美怒瞪她一眼,“算了,懶得和你爭。”
小荷搖頭低嘆道:“好了,這種男人在我程寶荷的眼裡其實就是那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男人,不是他不配,而是我抓不住這種男人的心。”
小美終於爲姐妹的幌然醒悟而慶幸,突然道:“寶荷,你說這神秘的傢伙真的有像素柔說的那麼強悍?妖怪呀?”
小荷搖了搖頭道:“鬼才曉得,不過以素柔外婆會認他做乾兒子來看,燕家絕對知道他的身份,否則以趙燕家在軍政界的勢力怎麼可能隨便認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做乾親呢?”
“非常有道理,以我估計呀,或許燕家只有素柔不知道他的身份說不定。”小美再次慶幸,這丫頭在醒悟後,腦瓜子也好使多了。
“管他是哪裡來的妖怪。”小荷緊捏着拳頭哼哼道:“只要程寶荷想查,還沒有人能逃得出我的掌心。”
“查……?”小美冷笑一聲道:“你以爲素柔會比你笨呀?她沒想過去查呀?可最終爲何她還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隻能說明素柔的心地還是善良的純潔的。”小荷的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意道:“本淑女雖是女子之身,但這手段還是自認不比男子差的。”
“……”小美望着她嘴角的邪惡弧度,瞬間想起省軍區大院裡那些個被她折磨的份外悲涼的軍官子弟,不禁打了個寒顫,“算了,看素柔現在這個樣子,其實就算查清楚他的身份又能如何?”
“我這哪裡全是爲了素柔。”小荷哧笑道:“難道你就不好奇這個能與趙燕家攀上關係的男人的來歷麼?”
“……”小美沒有過多的矯情,坦然的點了點頭。
“那就交給我去辦吧。”程寶荷咧嘴間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齒,好是森寒。
若是被這花癡女盯上,省軍區大院裡註定有人要有難了。小美不得不爲那成爲小荷目標的人默哀三秒鐘。
……
靖皓牽着一直在偷瞥着他的魏雨卿走進一座涼亭裡,兩人並肩坐了下來。
誰都沒有說話,一個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一個是知道對方在想事情沒有打擾他,或許別人看不出,但他在離開的剎那,那握着她的手的大手微微緊了緊,緊的她感覺到了痛意。
許久後,無意識把玩着魏雨卿滑嫩柔荑的靖皓終於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有什麼想問的?”
“真的可以問?”魏雨卿是個小女人,自然有女人的好奇心,因此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呵呵……”靖皓望着她那歪着小腦袋的難得俏皮表情,燦笑一聲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小瑤鼻,眨眼道:“能問,我會非常的配合魏美人的問題的。”
魏雨卿嗚嗚啊啊發出一陣可愛的鼻音後,再也顧不得他是堂堂江南二少的身份,擡起手來重重的將他的手拍開,發出‘啪’的一聲過後,她驀然發覺虧大了,他一副渾若無事的模樣抽回手去,可她自己的手卻痛的要死。
“你真的是她的乾親舅舅?”魏雨卿問出第一個問題的同時,狠狠白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許再動手動腳,我的小手任你猥褻已是底線了。
“是的。”靖皓懶洋洋的聳了聳肩道:“我在那邊說的話一點都沒有作假。”
“你們之間有矛盾?”第二個問題。
“算不上有矛盾。”靖皓微笑道。
“你們之間存在感情糾葛?”第三個問題。
“沒有開始,何來感情糾葛。”靖皓淡淡一笑道:“就算有那一丁點也是在結成乾親之前。”
“那她爲何不肯叫你舅舅?”魏雨卿眸光一轉間心裡暗舒一口氣,她還以爲眼前這邪惡的傢伙在成爲了人家的舅舅後還非常淫.蕩的去勾引人家外甥女呢。
魏雨卿不得不用女人的角度來看事情,最終有些肯定,估計是他的那位外甥女對他這個隨便在那一站都能勾引到一些女人的花心傢伙產生了一定的好感吧。
“或許在她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顯得叛逆一些吧。”靖皓輕抿嘴脣道:“或許她覺得大家差不多年齡,我叫你這個莫名出現的人爲舅舅,那不是吃虧了嘛。”
魏雨卿翻了下白眼,她知道他沒有如實回答,估計是那古典美女感覺非常不甘的心態在作怪吧,試想想,一對有可能發展成戀人關係的男婦忽然莫名成了乾親,而且還高她一輩的舅舅,這讓她一時間如何接受的了。
“那她到底是什麼身份?”魏雨卿自然好奇於對方的身份,畢竟能與堂堂江南二少結成乾親的,那地位自然不會比他差,甚至於更顯赫。
靖皓微微沉吟過後,最終道:“住在省軍區大院裡的。”
住在軍區大院,那不就是說她的上一輩肯定是省軍區的前幾號人物,或許,她的家族還有着更龐大的勢力。
魏雨卿淡淡一驚不由想到某個方面去了。
靖皓再次如電的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粉嫩的臉蛋,瞪眼道:“想什麼呢,明確的告訴你,我和她家沒有一丁點的勾結關係。”
魏雨卿再次拍開他的手,心裡面卻嗤之以鼻,黑與白都能結成乾親,鬼才相信你們沒有利益上的勾結。不過,這一刻,她的心裡有種覺悟,眼前這位優雅間透着強悍實力的青年梟雄憑着他的手段或許還真能在黑道這條只有懸崖的道路上攀上比現在更高的高峰,甚至於巔峰……
“問完了?”靖皓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起,“那該輪到我問你一個問題了。”
“啊……”魏雨卿微微一愣間,突然感覺自己掉進了他設下的一個陷阱裡。
“有來有往,再問不難。”靖皓一臉的邪魅道:“何況你問了好多個問題,我就只想問你一個問題而已。”
“奸詐之徒,你問吧。”魏雨卿緊咬着櫻脣,恨的牙癢癢道。
靖皓那滿臉的邪魅瞬間被一抹溫暖取代,“那位帶你逃離BJ的彪悍男人現在哪裡?”
“你終於還是忍不住去調查我的過去了。”魏雨卿那原本佯裝出來的恨恨模樣徹底轉變成淡漠。
這一刻,她自然不會懷疑到歐可雲的身上,畢竟以他江南二少在南方黑道的威勢,派人查些過去的隱秘事件,就算時間稍長些,也是一定能查出來的。
“不管是調查也好還是道聽途說也罷,事實上,我只想去深層次的瞭解一個屬於我的魏雨卿。”靖皓自然是不會去解釋什麼,依然笑意溫醇,“我只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我不想她的過去和我無關,我想分擔她內心深處所有的酸甜苦辣。”
“憑什麼?”
“因爲我當她是我的女人,不僅僅是肉.體,還包括她的靈魂。”
魏雨卿非常可悲的發現自己竟然因爲他的最後一句話,心裡那份驚慌、憤怒瞬間煙消雲散,哪怕這只是他僞裝出來的溫情,她依然選擇願意被騙。
靖皓流露出一抹難得出現在他臉上的柔情意味,突然舉起她的小手道:“雨卿,要我對天發誓麼?”
“我不需要。”魏雨卿連忙用另一隻手將那舉起的手拽了下來,一臉的嗔怒。
有些時候,騙了就騙,只要心甘情願就好,何必一定要弄到發誓這種讓彼此沒有一點信任感的事情上來。何況,以他現在的身份,他可以對着父母親人發誓,但她魏雨卿就算未來是他的女人,他也沒有這個資格。
靖皓感受着這女人善解人意的一面,非常自然的將她的另一隻手也拉了過來,緊緊握住。
兩隻大手包圍着兩隻小手,這隻能讓魏雨卿感覺到溫暖,就連那有些冰涼的心也漸漸溫暖起來。
靖皓摩挲着她的小手,用磁性的嗓音道:“你上次花兩百萬將無情的將自己賣了,是否與他有關?”
魏雨卿低垂螓首,神色變幻不定道:“爲什麼這麼問?”
靖皓淡淡道:“因爲我知道你願意從SH跟我回江南並非自願的,因爲我知道你並不是那種爲了錢不自愛的女人,因爲我知道你是一個孤兒,”
魏雨卿擡起黑眸定定的望着眼前這個男人,眼裡有着深沉的回憶色彩,漸漸有霧水瀰漫。
原來,一個看似帶着邪魅霸道面具的男人的心竟會如此的細膩,竟然會如此的瞭解她當時在SH的那種心態,或許,他懂得怎麼哄她服服帖帖的跟他回來,但他卻沒有,或許,他只是不屑去解釋罷了,哪怕從SH到江南的那段時間裡,她一直在錯怪他,一直在冷漠的對待他。
兩人定定的對視着……
最終,魏雨卿伸手擦拭去眼眶裡的溼潤,俏臉上綻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你是個高明的騙子,你贏了!”
魏雨卿的話不啻於是答應他,她願意帶着他去見那個將她從BJ帶出來然後殺出一條血途的彪悍男人。
靖皓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弧度,那包圍着她的兩隻小手散溢出越發灼熱的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