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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尚尋抱起遍體鱗傷的石木汐,他心想着若不是葉紫蝶的相告,他估計還在參加那虛無其表的仙塵榜——
“對於李丞相繼續任職,衆卿家可有什麼異議?”仙王吃着嬌媚妃嬪們送往的果子,和美酒,帶着一副沉湎之容,漫不經心地說着。
在場的仙家全都沉着臉,沒有人敢吭聲,更別說反抗,因爲自己的全家的性命都掌握在李相權手中。那絕心散之毒,除了李相權手中的解藥可解,實在找不到其他方法,那製藥的蠱師也銷聲匿跡。
“那,本王就在恭喜李丞相啦,來,喝酒,同歡共飲!”仙王醉醺醺地說道。
太白金星皺着眉頭,看着這昏庸仙王內心嘆息,繼續說道:“本次仙塵榜依照葉族元老世家推舉,決定將仙樂列爲修仙之道,並歸列仙班。”
“衆卿家可有異議?”仙王對着李相權眨着眼,邪乎地說道。
“萬萬不可啊,仙王,這樂器低俗之物,若成了仙爲,恐怕會被天下笑話啊。”李相權鄭重地說道,轉身設問着,“各位仙人你們說是不是啊。”
“這…”
衆仙有些疑惑,支支吾吾相互看着,他們心裡清楚,只能在京城施恩的仙樂遊俠,短短時間內,就讓那裡的百姓都對他們稱讚有加。另外,美名都已盛傳到各個村落,只是被野史謠傳,導致太過故弄玄虛,人們便開始起疑,這只是虛構之事。
其實,這只是花月笙聽取蕭炙所言,虛化事實,另外自己也喜愛撰寫故事,便藉此將事實虛擬化,用野史傳說讓人們難以置信,從而隱沒仙樂遊俠的事蹟。
“嗯?”李相權賊眉鼠眼地盯着正在猶豫不決地仙家,陰陽怪氣地吭了一聲。
“啊,是啊,此事容仙王三思啊。”
“容仙王三思啊。”
聽到桌上的仙家全都這麼迴應着,李相權和仙王對視一笑,古尚尋卻置身事外地看着茶水,對這顯而易見的結果,毫不在意。
“啊,哎,尋啊,這也是沒辦法了,本王真是對不住你了,大局之勢難爲啊。仙樂之事,暫且作罷,回頭再議吧。”仙王裝腔作勢地說着。
“仙王英明。”
衆仙恭敬作揖,齊聲說道。
古尚尋依舊不予理會,甚至不看仙王一眼,弄得仙王更是對他心存成見。
“本次仙塵榜的封會就到此結束了,請各位仙家敬請欣賞歌舞,融入仙塵榜盛宴之中吧!”太白金星宣道,甩了袖子,嘆着氣離開盛宴。
仙王醉醺醺地看着歌舞,在飄舞的綾羅綢緞間,他眯着眼看到了翩翩飛舞地彩蝶,愣了一下,裂開嘴,笑了起來。
“蝶妹啊,你怎麼來了啊。”仙王醉醺醺地起了身,神魂顛倒地向着葉紫蝶走去。
葉紫蝶沒有理睬他,只是優雅地走到古尚尋身邊,在他耳邊說道:“蕭炙。”
古尚尋輕輕點頭,起身對着仙王說道:“酒宴也差不多了,在下和以往一樣,除了仙樂之位,其餘不感興趣,先告辭了。”
“行,行,你去吧。”此時,仙王地眼中只有葉美人,對於其他之事,早已拋之腦後。
“哎,仙王,這可是百年一次的仙塵榜啊,參榜之人,沒有能提前離開的先例啊,此乃大不敬之爲啊。”李相權連忙起身說道。
仙王想了想,便變了態度,說道:“這尋啊,還是等大會結束吧,這畢竟是歷屆所定規矩不是,本王實在難以庇護啊。”
古尚尋鎮定自若地冷道:“紫蝶代替我。”
說完,古尚尋便揚長而去,仙王興高采烈地點着頭,葉紫蝶冷坐在古尚尋地位置上,旋轉的茶水裡呈現着她上揚地嘴角。
古尚尋御風速行,看着紅霧繚繞的魔氣籠罩着整個傾城山,冷箭直穿的光影,隨着箭釋放地鬼迷黑紅之氣呈絲狀飄旋。
他感覺到了蕭炙身上的魔氣,隨着魔氣跟蹤,在萬丈深淵之處徘徊着,可是,突然間,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古尚尋懸空而停,仔細察覺卻沒有任何線索。
於是他只好,迅速飛落到堂前,看看有何線索,得知蕭炙的去向。
古尚尋見到被魔化的后羿正在暴走地射殺着自己的手下,紅眸空洞,行屍走肉。
“救…救救我們,古仙尊。”倖存的射手們狼狽地求救着,古尚尋冷冷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白光籠罩着他的全身,他微微擡起手,白袖上飄散着雪白的梅花瓣,騰空間,梅花瓣飄舞,白玉晶瑩的古琴在消失的花瓣中依稀出現,緩緩落在他的修長的手指上。
古尚尋一指輕彈,白羽飄零,玉琴化身白鳳重鑄,以白鳳飛舞身軀繞成,他挑琴揮灑,音律帶有純淨之靈,如颶風狂瀾,夾擠着后羿。
后羿更爲失控地舉箭亂射,痛苦不已,古尚尋見其身上帶的魔氣不能被淨化,而且體內的靈氣全無,仙根盡毀,完全是個無意識的軀殼。
對於這種情況,仙樂只能用來斬殺,而不能淨化。
於是,古尚尋輕扶琴面,白羽飛旋如風般帶來鳳形長刀,此刀有優雅之容,冷峻之武,騰空之勢,滲透虛無之荒,讓人生無所戀。
古尚尋持刀輕斬,黑紅之煙迅速撤離后羿死骸,迴旋在天際,若隱若現,無人能靠近。射手們都鬆了一口氣,趕緊扶起后羿,發現后羿已經死去,惶恐不安,竟然紛紛揚言是古尚尋殺了后羿。
“古仙尊殺了首領,快去稟報!”
“快去,快去!”
“可是…”
“李丞相說了,只要古尚尋來了,就要給他按上罪名,還要不要解藥了。”
“就是,快去。古尚尋殺了后羿!”
射手們爲了苟活,全部顛覆事實,陷害古尚尋,然而,古尚尋絲毫不予理會,尋覓着蕭炙去向的蹤跡。
他見到結界漏洞之處,正是通往若水村的方向,而且感覺到那邊的雲端瀰漫着“蠱”的魔氣,便立即去了若水村。
白天還生機勃勃,氣象萬千的村莊,如今成了一片狼藉,荒蕪潦倒,血腥之氣瀰漫着整個村落,到處都是黑色醒血,帶着腐爛綠煙縱橫。古尚尋感知到了幾個較弱的魔氣亂竄在巷子裡,便跟隨着氣息穿梭尋找。
“嘭!”一聲巨響,古尚尋轉身回望,眼眸放着白光,視線穿透房屋,看見一個沒穿外袍的女孩躺在血泊之中,不能動彈。
黑袍之人正步步逼近着女孩,準備一把抓起她時,血液四濺,那隻伸出去的手斷在了血泊中。
“啊!”少護法慘叫着,捂着斷臂,慌張地退後,說道,“古…古尚尋!”
古尚尋冷輝白刃,將少護法揮斬,全身上下不沾一絲血,白刃依舊潔淨,一塵不染。他將石木汐小心抱起,將她脖頸上的剜心石取下。他嘴中抿着較短的卷軸,單手並兩指發着白光,將剜心石騰空慢慢化爲晶沫,飛旋在暈厥的石木汐上空。
古尚尋冷脣中的卷軸發着金光,騰空展開,將晶沫收納其中,石木汐依依翕動的眼睛安穩地閉上了,靜躺在了古尚尋的懷裡。
古尚尋冷視懷裡的石木汐,看她身上的灰塵,臉上的血漬染了自己白袍一聲,擡頭望着青月,嘆息道:“還是弄髒了。”
——次夜,吾願爲君謠仙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