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新年問候

雖然仙界不過這種節日,不過年末忙碌在外的人員還是會回來島上,彙報工作之餘,朋友之間也能聚一聚。

鳳凰給自己提前放了假,坐在空曠的院子裡喝酒。

“鳳凰大人,負責道家情況收集的人回來了,想要給您拜年。”

鳳凰沒有應聲,來通報的宮女很快就出去回絕了訪客。

“蓮大人,鳳凰大人怎麼了,最近幾天一直都不見客,往年不會這樣的。”

蓮搖了搖頭,“去做事吧,我等會過去看看。”

她猜到了,鳳凰大人應該是在等人,可是他等的人不見得會回來,就算回來,恐怕也不一定敢來求見。

她忙着忙着就忘記了,等到想起來時,看到鳳凰還在院子裡坐着發呆,就打算過去勸兩句。

“鳳凰大人,負責三界溝通的人回來了,想要給您彙報工作。”和蓮同時進院子的人這麼通報了句,就打算轉身離去。

“等等,把人叫進來,鳳凰大人在…書房接見。”蓮搶先回了話。

宮女呆住了,看看蓮又看看鳳凰。

鳳凰起身看了她倆一眼,“辦公廳。”

“是,鳳凰大人。”宮女沒有多問應聲退了出去。

蓮到口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幫鳳凰整理了下頭髮衣領,“這麼久不見,您…好自爲之。”

鳳凰沒有回話,筆直往辦公廳走去。

蓮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她搞不清他的真實想法,卻知道他不想跟螢把關係弄僵,可不知爲何偏偏已經變成現在這樣。

螢彙報完工作後,也給鳳凰道了新年賀詞。

“這一年您辛苦了,主上,祝您新年快樂,來年我也會努力工作,回報您的知遇之恩。”

誰都可以這麼說,可是螢不應該這麼說,鳳凰看着她這般想,口裡還是回了句,“你也是,新年快樂。”

螢站在原地沒有動,例行工作已經結束了,可是她看着鳳凰挪不開步子。

“沒有什麼事你退下吧。”鳳凰不知道她在看什麼,是對他現在的衣服有什麼不滿嗎,還是覺得陌生?

往年她甚至不會挑這種時候回來,因爲人多他也忙;往年她在人間玩夠了就會回來看他,從不會有陌生感;往年已經結束了,她開始了新的紀年,他還沒有能完全適應。

螢倒退着走了兩步,嘴脣翕動着還是輕聲叫了,“鳳凰……”

鳳凰擡頭凝眸看着她,好似在確認她到底是要叫誰。

“下去吧。”過了一會他開口趕了人,既然不會選他,又何必那麼爲難。

螢遲疑着已經退了出去,一臉呆滯就去和外面等着的小清匯合了。芙草看她表情就知道又搞糟了,她覺得以前都是鳳凰慣着她寵着她,兩個人之間才順利度過了幾千年,螢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求和。

此後螢在島上留了一陣子,有些朋友相約,而且,她一個人散心時,在空地上遇到了一個哭泣的女孩子。

“沒事吧,是弄傷哪裡了嗎?”看對方一直坐在樹後小聲啜泣,她輕聲這麼問了句。

女孩子抹了淚擡頭看着她,螢看到一張超級可愛的臉孔,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

“沒有,對不起…我剛成仙不太久,什麼都不懂所以……”

螢坐在了她身邊,“沒有關係,慢慢來就好了,剛開始都是這樣的。”

“你…也是人仙嗎?”對方好像察覺到了她的氣息。

螢笑着點頭說了自己的名字,也知道了對方叫橘。

“你現在有分配工作嗎?還是閒着無事?”

橘的淚水已經止住,“仙君大人指派我去做一項工作,不過其實我不太懂,他說是隻有人仙才能做的工作,要我去人間找到一種特殊的存在,說是他們叫怪……”

“哦,是這樣,這個我可以幫你哦,稍後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於是,之後的時間,螢介紹了小清給橘,還給她講述了一些管理怪的方法,橘很早就拿到過相關的文書,對怪的大概情況還是清楚的。

橘倒是奇怪,螢似乎對這些不陌生,不過也可能仙界的人都很清楚這些,她當時沒有多想。差不多有頭緒後,橘就跟螢告別去了人間,因爲螢告訴她如果遇到困難可以去哪裡找她,橘感覺吃了定心丸一樣的安心。

年後芙草沒有再跟着螢去妖界,其實她已經跟很久了,交接工作只進行了很短時間,之後她純粹在給螢做護衛,現在她有些在意仙界的情況,尤其是鳳凰的狀態。

沒了刀鞘的刀很危險,缺了鎮魂石的仙君大人又如何呢?

螢在妖界本來住在芙草的別館,芙草不在之後,朔狐邀了她和小清去自己的宮殿留宿,出於安全考慮。

芸安排了她倆在隔壁的房間,不過恰好是轉角處的隔壁,兩間房的門離得有點遠。

住在這種大房間螢其實很不習慣,她自己的海邊小屋修得很迷你,鄰居家的小清有動靜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苦苦煎熬到半夜,她還是爬了起來,在宮殿裡瞎晃的時候,遇到了在過道里望月的朔狐。

“你今晚也住在這裡嗎?”螢還以爲他一向是住在日月潭邊。

朔狐轉頭看着她,清冷的月光撒在兩人臉上,“不是你說的,保護你是我的責任嗎?”

螢微微笑起來,“我想,住在這裡應該沒有危險,不過房間太大了,又很空,一個人不怎麼睡得着。”

這是邀請嗎?

“現在太冷了,潭邊沒法住人。”朔狐不想把事情搞複雜,說回了之前的話題。

螢點點頭,“明天我打算去道家,關於重審的事,我認真看了卷宗,覺得有這個必要,你怎麼想?”

朔狐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有權決定是否重審,我相信你的判斷。”

“那就好,那…我回去睡了。”螢不知爲何感覺今晚的對話不太順暢,就在口邊的你也早點去睡吧硬是卡在了喉嚨裡。

朔狐想了下,“我明天送你過去。”

“誒……”因爲螢腳下已經在轉,聽到這句話時,已經來不及再問,而且氛圍太凝滯,她一個不小心就逃掉了。

他要送她去道家?爲什麼?這有些超出他的職責範疇了吧?道家的人會怎麼想?

結果第二天,朔狐沒有給機會讓螢詢問,就送了她和小清去道家天師門那裡,把人交給了張門主,還額外交代了幾句,他就回去了。

小清擔任了螢的記錄員,螢跟道家開了幾天的會確定重審之事的可行性,以及過往案例何種情況可以申請重審的細節,她很爲螢擔心。

她現在才真的理解芙草那句話,這份工作螢可能吃不消。

夜裡兩人住在了一間房,對螢來說這樣更讓她睡得安穩,雖然她經常工作到夜深。

有一晚,才睡下沒多久,小清就聽到外面有打鬥聲,纔想要起身,螢就按住了她,“我出去看看,你躲好。”

門外打鬥的不止是一兩個人,天師門的張門主和那位姓杜的天師,以及另一位女性天師都在,他們的對手只有一個人,而且是個女人。天色本來就黑,那個女人還蒙了面,根本看不清樣貌。螢只能感受出來,那個人是個仙。

刺客看到螢出來,急切地想往她那邊衝過去,可惜被張門主攔住了,三人還是把她纏鬥在中間。

仙氣和道氣交疊,光影重重,螢自認沒什麼能力幫忙,拉了個防身的護罩護住自己而已。

天師門又一位天師趕來幫忙時,刺客自知沒有勝算,灰溜溜逃走了。

張門主鬆了口氣收了劍過來跟螢告了罪,“打擾您休息了。”

螢搖頭道了謝,“這麼晚還麻煩你們,我纔是過意不去。”

“螢大人,道家和仙界有約在先,我們不能殺害仙人,可是剛纔的情況您也看到了,這條約定是不是應該適當調整?”那位女天師提出了一個合情理地請求。

若是拼死一戰,或許不需要三個人,他們就有勝算殺死對方,可是如果想要擒住對方或是困住對方,需要的人數反而更多,而且成功率很低。

螢對此無法反駁,可是先例不能開,修改約定說起來容易,當時的每條約定都是經過反覆衡量討論的,絕不是那麼輕易能變更任何一個字句的。

“很晚了,您休息吧,今夜想必他們不會再來。”張門主擡手攔了攔同門們,勸了螢回房。

張門主是每夜執勤的人,除了他其他人是輪崗,這不算是朔狐直說的內容,可和他的交代多少有些關係。只是張門主沒想到,除了道家和妖界的人,仙界居然有人會對螢動手。之前他在仙界友人中打聽過,螢的人緣很好,在仙界幾乎沒有敵人。

這說明,果然是衝着她現在這個崗位而來。有仙人,不希望螢繼續擔任這個仙官。

朔狐聽說此事後,就跟道家報信的人一起去了天師門。瞭解情況後,他和張門主的想法大同小異,而這個事說起來,源頭還在仙界。

兩人商量後,朔狐跟螢說明了他的想法,他要去仙界跟鳳凰告知這個事,由仙界自己出面調查和解決是最好不過的,其他兩方都不太適宜介入。

螢對此完全贊同,考慮到她現在是衆矢之的,螢沒有帶上小清,讓朔狐帶來的人帶了她回妖界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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